我来摧毁这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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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地头蛇和王法

    “你有听说过那门武功吗?”

    柳月凑到徐如风身旁,一股淡淡的幽香渗进徐如风的鼻子。

    徐如风移开一步回答:“没听说过。不知是哪里流传出来的歪门邪道。”

    “可你还是翻看了一遍。你应该已经学会了吧。”

    “是学会了,可那招式太狠毒了。我可不希望会有用到的时候。”徐如风有些厌恶地吐舌。

    刚刚小狗子拿出的那本《损阴绝户爪》秘籍,徐如风怕魏立在里面藏有什么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结果只是学到了一招下三滥的招式,除此之外并无收获。

    据魏立的跟班小狗子说,魏立是参加比武大会后才得到这本秘籍的,每天都很小心地携带在身边,直到决赛那天才第一次交给小狗子保管。不对,按小狗子的语气似乎是丢给了他,仿佛不再需要了。

    徐如风暂时停止了思考,现在还是收集情报为重。

    “闪开!”一队人马忽地从两人身旁奔袭而过。

    徐如风认出那些是钱塘镖局的镖师。不远处又有人马奔走的声音,徐如风这才注意到这城西的贫民巷不知何时起竟到处都是钱塘镖局的人。

    右手边的巷子里,一队镖局的人马冲进了一户人家,将几个衣着破烂的人拉出到街上。

    “他们这是在干嘛?”柳月疑惑地问。

    徐如风心里明了,“别看了,钱塘镖局明面上是从五品的名门正派,私下却是这杭州城里最大的地头蛇。他们这是准备清扫贫民巷,找出所有可疑的人。”

    “这、这不符合朝廷律法吧。”

    柳月看向另一条巷子,一户六口之家被赶到街上,几个孩子光着脚站在街上哭泣,妇女和老人则趴在地上求情。另外一边,临街店铺镖局的人像抄家一般将户内的东西往外扔,翻查每一个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城西区顿时鸡飞狗跳、哭声哀叹声和呵斥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马蹄声不断传来。

    越来越多的人马从外面涌入城西区。看来钱塘镖局这下是倾巢而出,不把城西区翻个底朝天誓不罢休了。

    再逗留下去只怕会受到牵扯,徐如风只好抱起柳月,施展轻功赶紧离开。他感受到柳月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越来越用力……

    杭州城的东边是经济贸易的中心,市街的繁华程度与城西不可同日而语。高耸的楼阁,精美的房屋,街道上空飘扬的各色旗帜,整个世界都变成五彩缤纷、充满活力。

    柳月走在徐如风后头,情绪有些失落。徐如风则费力地带着她穿越人流,安全来到了位于城东区的钱塘镖局前。

    坐落在杭州城东的主路旁的钱塘镖局,是一家传承了五代的老镖局。在杭州乃至整个江东地面都是大有名气。镖局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现在占地庞大,算上主家和镖仓直接横跨了一个街区。

    镖局门口原本气派的牌匾此刻挂上了素洁的白布,大门左右各挂了白纸灯笼。门口站岗的几个壮汉头上也缠着白布条,一脸哀伤又努力装出一脸凶狠。

    “我们进得去吗?”柳月看着镖局问。

    “进不去。”徐如风冷静地回答。

    “那我们来这干嘛?”

    “顺路来看看,要去的是对面。”说着,徐如风转过身绕着镖局走了半圈,来到镖局后门对面的一家布庄。

    布庄名为合盛布庄。店内挂有来自各地的精美布料丝绸,从蜀锦、云锦到苏绸、越丝一应俱全。店内的客人包括前来进货的商人,还有选料制衣的妇女,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徐如风带着柳月径直走到布庄的后台,穿过仓库,推开账房的铁门。

    一位独臂男人正坐在桌前打算盘,见有不速之客传入,他不怒反笑,“哟,徐老弟。几日不见,讨媳妇了啊?”

    徐如风拱手问好:“好久不见盛哥,来打听个事。”

    “我这是布庄,你讨媳妇买新衣能来找我。打听事情可就找错人了。”

    见对方有些推诿,徐如风不怀好意地说:“何盛,几年前你还在钱塘镖局当镖师时丢的那趟镖,不知镖局找到了没?”

    听了这句话,独臂男人立刻沉下脸来,“行了,把门关上。”

    站在后面的柳月合上了门。徐如风给她和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狭窄的账房此刻分外安静,就连空气也变得有些凝重。

    何盛开口道:“是来问镖局的事吧?”

    “当然,我对你这布庄也没啥兴趣。”

    “切,你小子。要不是念在你当初帮我瞒过董老大,我才不会坐在这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

    徐如风笑着说,“那就说说董飞涯的死吧。现在钱塘镖局内你应该还有眼线吧。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昨天啊。我那还在镖局里的兄弟说,昨天司徒亮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传到镖局后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那时大家都还只是在看乐子。

    “后来辰时左右,董老大找人去叫董飞涯过来,下人这才发现人不见了。因为害怕董老大发脾气,下人们和镖师就到城里去找。结果就在万里巷找到了董飞涯。听说刚找到时还有半口气呢。不过没一会就死了。至于死因,听说是胸口毫无防备地中了一掌。要我说,只怕还是熟人作案呢。”

    徐如风思索着,按照自己和柳月的推理,董飞涯应该是和魏立被同一个犯人杀死。何盛说的也有道理,胸口是习武之人最为注重也最易防守的要害,董飞涯很有可能是被熟人偷袭杀死。而这个熟人又和魏立有关联……

    “那比武大会结束那晚,镖局里有发生什么事吗?”柳月见徐如风陷入思考,自己抛出问题。

    何盛想了想,随后笑着说:“哎,那天董飞涯不是被徐老弟一脚踹下擂台了吗?董老大觉得他丢人现眼,那晚一直在镖局里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他。一直弄到子时过才让众人散去。我在这布庄都能听到他们的动静。”

    柳月继续问:“那董老大呢?董飞涯死后他父亲怎样了?”

    “哭的死去活来呗。董老大本来就董飞涯一个儿子。那老恶霸也算遭报应了。”

    “那董老大是不是绝后了?”

    “哼,那不会。董老大今年才过四十,和他那续弦夫人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再生一个。哈哈哈!”何盛笑得更加放纵,“呵,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董老大的续弦夫人,也就是董飞涯的后妈吕洪兰。她在比武大会结束那晚,也就是董飞涯在被当众教训时一个人站在镖局后门外,好像是在等人。”

    徐如风立刻来了精神,他追问:“什么时候?她见谁了?”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刚好瞟了一眼看到了,之后我就回房休息。时间应该是子时左右。”

    徐如风将这一情报记下,确定何盛没有新的消息后便带着柳月离开了布庄。

    刚走出布庄,两人正好碰上钱塘镖局的大队人马回到镖局中。这些人想必就是刚才在城西区搜家的那群人,而在队伍之中也有许多衣衫破烂的人被麻绳捆着,像牵牲口一般被人拉进镖局。他们中有的鼻青脸肿步伐踉跄,有的还在不停哭喊。想必都是被钱塘镖局的人随意抓来凑数,给他们的董老大交差的。

    “还有王法吗!?”这是这群人喊得最多的一句。

    然而,街上的众人只敢私下议论无人敢上前制止,街头的几个官兵也转过身去装聋作哑。

    徐如风叹了口气,拉起柳月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他的手却挥空了,柳月不在他身旁!

    “不会吧!难道那丫头……”徐如风紧张地看向钱塘镖局的队伍,然后他听见了柳月略显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放心吧,我还没傻到现在跑去出头。”

    柳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里却闪动着愤怒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