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艘火力充沛，装备精良，有本部中将坐镇，底部还镶嵌了海楼石的海军军舰来说，海上航行是很平淡的。

    除非凯多和大妈一起组团来东海蹦迪，威尔实在是想不出任何遭遇危险的可能。

    东海的天气又是一等一的温柔。

    每天早上沐浴在和煦的海风中，迎着朝霞，和着海浪拍击船舷的声音，研习流水岩碎拳的招式，威尔都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惬意。

    那些三天两头刀尖舔血的生活，久远的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儿。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轻盈的招式，居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威力。”

    环抱着太刀的博加特站在一旁，看着威尔掌心虚空，并指作锥状，在双手可及的范围内，将卡普威力惊人的炮弹一个不落地弹回，眼底满是惊叹。

    这几天，威尔已经和这位卡普的副官混熟了。

    博加特虽然依旧恪守着寡言的人设，但还是不吝于用简单的语言向自己认可的人表达情感。

    “这叫流水阵，是流水岩碎拳里最好用的防御型绝技。”

    威尔一边向好基友解释，一边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

    卡普这家伙的力量还真是恐怖啊。

    “哈哈哈哈哈，真是漂亮的回击啊，臭小鬼！”

    卡普用手掂着最后一枚炮弹，怪笑着走了过来。

    “你是怎么发现，老夫给炮弹缠绕霸气的？武装色缠绕和覆盖不一样，你应该看不到啊。”

    威尔回过头来，狠狠剜卡普了一眼。

    你还有脸提？这老东西，真是无耻！

    最近总是若无其事地往练功的威尔身边凑。

    前两天还只是看，这几天直接上手了，美其名曰“爱的教育”。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你永远可以相信卡普的阴险，这老壁灯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凭借一身蛮力扔一些炮弹，威尔压根儿就懒的理会退休老头的恶趣味，仗着自己流态的身躯无视了。

    可直到刚才，这恶老头居然开始偷偷往炮弹上缠霸气，搞突然袭击，欺负以前一直用颜色变化判断霸气施展的威尔。

    你说说，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操作吗？

    要不是老子在炮弹砸在身上的前一秒，听到了炮弹的呼吸，预见这老叼毛…

    威尔愣住了。

    “看来你也发现了啊。”

    卡普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

    “你其实早就会见闻色霸气了，少年。只是你不那么叫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威尔下意识就想反驳，嘴张了又张，却发现自己没法反驳。

    他总不能跟卡普说：“老子以前不是这儿的人，生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霸气这种设定啊。之前我表现地像是能提前预见你们的行为，也不是因为高级见闻色霸气，只是我眼里的时间流速和你们根本不一样罢了。”

    更何况，就现在来看，卡普讲的话确实也没错。

    因为威尔发现，就在刚才，自己学会了见闻色霸气。

    这和顿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掌握见闻色，其实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原因也很好解释，依照一拳世界的限制器理论，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个限制器，除了某些怪物，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人会被开放基本等同的权限，也就是受到基本等同的限制。

    根据海贼世界的设定，霸气是所有人类潜在的力量，和“气势”“威慑力”这些感觉没有区别。很多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三色霸气，也能在不知不觉中使用这种力量。

    理论上来说，一进入这个世界，一些规则性的限制就会放开，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威尔的身体就和土著没什么不同了。

    无论是经过锻炼就能提升的体质还是霸气，该有的潜能他都会具有。

    而威尔在身体素质方面要比博加特还强，明显已经锻炼到可以掌握霸气的程度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听见万物呼吸的感觉，只是因为身体还在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

    无巧不成书，卡普扔炮弹的时间就是一个很凑巧的节点。

    在那一刻，威尔的身体恰好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聆听”到了炮弹的呼吸。

    不，与其说是聆听，其实更像是在五感之外打开一种全新的感官，用来接收很抽象的信息，比如人类的气势，比如死物的“呼吸”，再比如流动的时间。

    在炮弹砸向威尔的一刹那，新形成的感官和其他五感一起被锐化，将一刹那拉长到以前从未有过的程度。

    而威尔跃出时间之海的意识，也用这种第六感观，俯瞰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

    无数个瞬间汇聚成光阴的洪流，不舍昼夜的奔涌向前，在一个又一个时间节点分流，产生无数种故事的流向。

    那一刻，他似乎读懂了时间。

    威尔下意识地发动能力，去感知时间的流动。

    庞杂的信息随之涌进威尔的脑海。

    似乎是感觉到有大脑过载的风险，威尔的潜意识屏蔽了绝大多数的画面，只留下了最有可能发生的那一幅：

    缠绕着霸气的炮弹扎扎实实地砸在他流动的身体上。

    看见卡普嘴角扬起顽劣的弧度，又感受到画面里被砸中的部位隐隐作痛，威尔选择相信预感的真实。

    他在手上附着气膜，用流水阵弹开了炮弹。

    短暂预见最有可能的未来，这似乎是见闻色霸气练到极高深处，才能获得的效果。

    而刚学会见闻色的威尔，却在特殊天赋和果实能力的支持下，完全掌握了。

    “单论见闻色霸气，老夫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老头也不禁有些唏嘘。

    能预知未来的见闻色霸气已经这么泛滥了吗，老夫随随便便听个歌，居然都能捡回来一个。

    “但武装色霸气可和见闻色不一样，那是在千锤百炼后才会形成的力量。”

    卡普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准备将打压式教育进行到底。

    “即使是最基本的硬化，没经过系统性的训练，那也是做不到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卡普眉飞色舞起来，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威尔身上游走。

    “知不知道铁块啊，小鬼？”

    研习其他体系的力量，再融入自身，正是武学修行里推陈出新的最佳方法。

    见闻色霸气结合能力产生的玄妙效果，让威尔有点食髓知味。

    尽管卡普这老东西的表情属实有点让人恶心，但为了能尽快掌握武装色霸气，威尔还是忍了下来，用期待的目光示意老头说下去。

    “在精实锻炼的身体鼓进力量，使其拥有铁块般的硬度。”

    卡普一边解释，一边绷紧手臂，手上的炮弹被庞大的劲力贯穿粉碎。

    “铁块是海军前辈们简化武装色霸气得到的技能。学会铁块，一只脚就已经迈进武装色霸气的大门了。

    知道卡普在向自己示范，威尔也没有客气，伸手去摸卡普硬化的手臂。

    他的指间传递回一种很奇怪的触感，就像是在摸一段有生命的钢铁。

    这么坚硬，却又不失皮肤原本的韧性，真是不可思议的技巧。

    威尔将新掌握的第六感观和感知流动的果实能力结合，开始探索卡普手臂内气血和劲力的具体流向。

    感受了一会儿后，威尔闭上眼睛，调整发力方式，尝试在自己的手臂上复制。

    良久，威尔缓缓睁开双眼，神情古怪，眼神飘忽，已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直在观察的卡普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威尔的肩膀，很畅快地说道：

    “很难练吧，这很正常。”

    老头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还用眼神示意博加特一起来。

    “铁块可不是一个人的修行，得有人像锻铁一样不断用武装色霸气帮助你熬打身体，才能强迫肌肉记忆这种非自然的状态。”

    话音还没落定，卡普一对沙包大的拳头先迫不及待地变黑了。

    应该是怕威尔被这阵势吓得撂挑子，他还挤眉弄眼地安抚道：

    “像你这样的聪明的小鬼，学会铁块以后，掌握武装色霸气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威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跃跃欲试的恶老头，额头冒出三根黑线。

    他没好气地回应：

    “老子不用！”

    这下轮到卡普发愣了。

    就连博加特也有点吃惊，几天接触下来，他感觉威尔应该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啊。

    看了一眼满肚子问号的两人，威尔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任由流动的黑紫色物质将其包裹，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确实像喝水一样简单呢。”

    博加特的刀当的一声掉在甲板上。

    卡普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威尔满意地露出迷人的笑容，本就生的好看的脸蛋顿时美得摄人心魄。

    一阵海风轻柔的拂过，撩起男人绸缎般光滑的黑色长发，为这位来历神秘的武术家平添几分妖冶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