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处不是坑
繁体版

三十二

    搬来与巴乐同住后,上官岩又约了几次春泥出来吃饭,春泥都答应了,上官岩时不时地向春泥表明向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但春泥始终未答应。

    春泥觉得上官岩很好,他对春泥说,他想和她结婚,他在目前的公司工作了七八年,工作稳定,工资虽不是很多,但也足够养活一个家庭,而且他工资都可以上交。他现在也有一些积蓄,可以在老家开一家小店面,春泥不用再去工作在家看店面就好。春泥对他说她到现在都没碰过男的,她希望她的另一半也是个处子,上官岩开心地说他更希望他女朋友是处女,他到目前也都没睡过女的,虽然之前有谈过恋爱,但没睡过。

    春泥觉得上官岩很好,但始终没有感觉,上官岩说他三十了,三十岁的男人还没结婚在他村里被视为异类。春泥想自己还比他大一两岁,更没资格挑剔,但没感觉在一起也没意思。况且他允诺的不让春泥工作,开家店让春泥看着,爱什么时候开店就什么时候开店的未来生活并不吸引她,一半是源于春泥内心独立自强,敢于拼搏的性格,觉得自己努力自己能赚钱才是最靠谱的,不喜欢依附,一半是因为春泥并不渴望与上官岩在一起。

    在一次晚餐时,春泥不只一次地对上官岩说了没感觉后,上官岩从此就不再联系她。在不久后的一天,春泥才发现上官岩从她的好友列表中消失了,春泥叹了口气,情侣做不成,她还是很想和他做朋友。

    再次参加了财富管理推介会,春泥转了两万块钱做理财,推介会午宴结束后,春泥回到了住所,走到门口,正在掏钥匙的春泥一惊,顿住了脚步,她看见有一个男的正在门口来回徘徊,春泥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开门。那个男的转身看到了几步外站着不动的春泥,他看了一下春泥又看了下门口,问:“你是住这儿的吗?”春泥狐疑地点了点头。

    “你好,你是巴乐的室友是吧?巴乐也是住这儿?”男的有点开心,继续问道。

    “你是?”春泥问。

    “呃,和巴乐认识的朋友,今天想过来找她,但按了门铃没人开门,巴乐没在家吗?”男的说。这时春泥才注意到门口放了一袋水果。

    “我早上很早就出门了,那时她有在家,你按门铃没开门,那就是没在家,应该是临时出去了,她也没跟我讲,我打个电话问问,”春泥说着走过来开门,“嗯,你是她哥哥?”

    “呃,可以说是巴乐男友,”

    “咦?没听她说有男朋友!你不会是?”春泥瞬间冒起火来,“终于良心发现了啊,巴乐刚怀孕时你不是消失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出现,而且你不是有老婆了吗?离婚了?”

    “什么老婆?巴乐怀孕了?你不是说她没有男朋友,被人骗了?”男的一股脑抛出一连串问题。

    “你不是那个……,你是谁?”春泥到底没把畜牲骂出来。

    “是前男友,中间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最近又开始联系起来,”男的声音有些微弱。

    春泥瞬间有点迷糊,但马上明朗起来,“你不是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吗?那个女的还是巴乐的闺蜜,你还好意思再来找巴乐,你走吧,这是你带来的?赶紧带走!”春泥说着弯腰提起门边的红袋子,把它提到男的脚边。

    “那是个误会,后来我也后悔了,我和巴乐现在还在联系,”男的有些着急。

    “你今天来是与巴乐约好的?”春泥犹疑地问。

    “我有跟巴乐说了,”男的说。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巴乐有跟我讲过你是怎样伤害她的,而且还是跟她闺蜜搞在一起,我看巴乐不会回头,”春泥说。

    “我觉得我还被她伤害了,老是和其他男的走得很近,甚至还搞暧昧,有男朋友了还接受男客户请她吃饭,我亲眼看见他和男客户拥抱,也是那天晚上,我和她闺蜜一起喝了酒,他闺蜜说巴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男朋友。他闺蜜是刚失恋,那天两人喝得醉醺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醒来后才发现她睡在我床上,而我自己睡在地上,”巴乐前男友一口气讲了下来。

    “我看是一起睡在床上吧,那一幕被巴乐撞见了,”春泥冷嘲。

    “如果真的有跟她睡,我怎么会没有印象。我对那晚几乎没什么印象,是巴乐误会了,”前男友肯定地说,但语气并不坚定。

    “你跟我说也没用,后来你不是和她闺蜜在一起了?”春泥问。

    “是她一直要约我出去,说是要找我诉苦,没别的意思。那个时候巴乐向我提出分手,我心里也苦,也想找人诉诉苦。那天她把我约出去,告诉我说她看见巴乐和别的男人在约会,那个男的还把巴乐送回她住所。我问了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听她描述我觉得与我看到的,和巴乐拥抱的那个男的很像,我很愤怒,决定与巴乐彻底断绝关系。后来才与她走得越来越近,但不久后才发觉她与她前男友还在联系。她也真是渣,跟我睡完后还能问心无愧地回去和前男友继续睡。我知道巴乐和我分手后与她男客户在一起了,就是被我看到的与她拥抱的那个男客户。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但既然分手了,都是独身一人,我还是想和她和好,年龄渐渐大了,没时间更没精力再去认识发展一段新恋情。最近也时常想起与巴乐相处时美好的时光。我今天找巴乐,就是想和她重归于好,能够重新开始,以后要彼此給对方信任,结婚组建个家庭,重心放在家庭,少些娱乐,把时间花在陪孩子上,和巴乐谈恋爱时,我就想过和她结婚。唉,感情还是不要太乱,真他妈的累,”男的回忆道。

    “巴乐和我说过不想结婚,她说她以后只想和宝宝相依为命,哦,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春泥淡淡地说。

    巴乐前男友一呆,一时无话。

    “看来你不知道巴乐怀孕的事,她怀孕大概有半年了。我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这样巴乐也有个照应,但她确实怀孕了,呃,不是你的孩子吧?”春泥语气由肯定转为疑惑。

    “不是,我跟她分手有一两年了。说实话,我和她睡过,但都有戴……,嗯,避孕措施都做得很好……,”巴乐前男友说。

    “你现在还想跟巴乐在一起吗?”春泥问。一阵沉默。“你自己看下,下次你来的话我会接待你,再见,”春泥说着打开了门后立马又关了门。

    “等等,”春泥听到声音,狐疑地把还未完全关上的门打开,盯着巴乐前男友,等他说话。

    “这袋火龙果你拿进去,不要说我买的,这是巴乐最喜欢吃的水果,谢谢了,”前男友见春泥接过水果,便转身下楼了。

    理财公司的小曾与春泥联系得很频繁,春泥对她越来越信任,参加理财公司举行的午晚宴也愈来愈多,甚至认识了公司的领导层。

    由于对小曾,公司的信任,理财的意识不断地加强,而且看到很多客户大几十万大几十万地投入,春泥打把全部积蓄拿去做理财,在最终打算再投入几万元时,一位与她一起参加过推介会晚宴的叔叔建议,等第一笔利息拿到手之后再决定投不投,春泥想了想觉得还是很有道理,毕竟她与小曾认识也才四五个月。

    中秋节,离巴乐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春泥打算回家两天看看奶奶和爸爸,巴乐请了产假,基本就是在住所养胎,待产。自从春节之后,巴乐都不与家里人联系,中间哥哥打了几次电话给她,说妈妈一直询问她的状况,后来她如实告诉了哥哥,说肚子越来越大,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她自己可以养活孩子,而且她现在有人照应,叫家里人不用替她操心。

    春泥回到家,见了奶奶,爸爸,与他们吃了团圆饭。团圆夜不忘给巴乐打了电话,巴乐告诉她说她在和宝宝吃团圆月饼,只是现在宝宝还在肚子里,要不然她会让宝宝也与春泥通通话。挂了电话,奶奶插上话,说:“是同学吧,看看,同学一个个都抱上孩子了,你连婚都还没结。”春泥不言语,奶奶继续在旁边叨叨絮絮,春泥也不理睬。

    夜晚,躺在床上,万籁俱寂,地上洒着清辉,春泥想着心事,想到未来,她不怕一人过活,但总得好好规划未来,基本的经济基础肯定要有……

    不知何时,清辉移到了床上,春泥伸出手去触摸。月光皎洁,千百年如是,可是人呢,又有几人能做到始终如一的干净,好在人生短暂,不管人变得有多肮脏,也不过是短短数十年间。

    月光洒在了脸上,春泥使命地闻了闻,毫无睡意,她披衣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走出屋外。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圆月在空中只是占据着一小块位置,而她的光辉却覆盖着整片大地,万物披上了薄纱,一切都那么的轻盈,梦幻。家家户户都熄了灯,没有了人间的吵杂,如此安静,也很好。春泥正发着呆,突见好妹家亮起了灯,过了一会儿又熄了灯。

    “好久没见到好妹了,她现在心思都在她孩子身上。同学结婚的结婚,抱孩子的抱孩子,舍友里除了自己和晓红,其她的也都结婚了,”春泥想到了上官岩,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几段感情经历,觉得没什么好后悔,而且年龄越大越是对结婚失去了兴趣。邻居长辈们听到她还未结婚还是一如既往地惊讶,其实是更加的惊讶,她们对她劝道:“年龄很大了,能结婚就赶紧结婚,不能挑剔,差不多就行了。”

    春泥反对,她鄙视啃老,觉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十八岁成年后就该学会独立,独立生活,再渐渐地学会经济独立,成家后想的要是赡养父母,而不是再向父母伸手。

    “我努力地学着让自己经济独立并赡养孝敬长辈。可为什么……可长辈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下晚辈的想法和选择。”月下的春泥默默地想着,整个大地也在沉默着。

    “妮子,怎么站在外面这么久不去睡觉?”奶奶出现在门口。

    “奶奶,你怎么也起来了,我看今晚月色这么好,出来看看,准备进去了,”春泥说着便扶着奶奶进屋。借着月光,春泥发觉奶奶的一头白发原来是如此苍白,奶奶扶着春泥的手,弓着背,脚步颤颤巍巍,春泥一阵心酸。当她重新躺回被窝,想到奶奶把她拉扯这么大,她也本该已经结婚,让奶奶抱上曾孙,可到现在,连男朋友的影子都看不到。可是让她现在立马跟一个男的结婚,即使对方人还不错,甚至家境优渥,要是没感觉,她根本接受不了结婚。“唉,”春泥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想着还是早点入睡,明天还是早起做些家务。

    第二天傍晚,春泥坐车回城里,刚坐上汽车不久,接到了巴乐的电话。“巴乐?”春泥刚出声,电话那头响起了十分吃力痛苦低沉的声音:“春泥……我肚子好痛……越来越痛……”

    “那怎么办?我还在回去的路上,不会是要生了吧,可是离预产期还有好几天,我打个电话给楼下的阿姨,叫她上来看看!”春泥说着挂了电话,急忙拨打楼下王阿姨电话。打了两通都没接电话。

    巴乐十分艰难地挪到门边,开了门,想要下楼叫个车去医院,可到了门边,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她弯下了腰,瘫倒在地上。她急促地呼吸着,努力地撑着让自己坐起来,一手撑着地板,一手颤抖着摸抓起滑落在手边的手机,她想打春泥的电话,可颤抖的单只手根本按不动手机按键。她努力地让自己坐靠着墙壁,用双手握着手机,可这时她视线已有些模糊。她颤抖着拨打了一个电话,她以为是春泥的电话:“阿姨……有……有上来吗?我……我……想……去医院……”语气十分虚弱。

    “巴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巴乐,巴乐,你怎么了?”电话那头声音急促,可电话这头的巴乐已垂下了头,手机滑落在地板上。

    春泥打了几个电话给巴乐,一直提示电话占线。她又给楼下王阿姨打了电话,电话终于接通了,“阿姨,您到楼上看看,巴乐好像要生了,我现在还在赶回去的路上,”王阿姨没等春泥说完就跑上了楼,她敲着门,可没人来开门。春泥又打来了电话,王阿姨说一直叫门没人来开,要叫开锁的师傅过来开锁,让春泥直接叫个救护车。

    下体一阵一阵的剧痛让巴乐重新醒了过来,电话还未挂断,刚才虽然晕了过去,可巴乐隐约觉得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好像是李明明,那个曾经背叛了她,和她闺蜜在一起的男人。这时电话又传来了声音,巴乐很惊讶她怎么在跟李明明通电话。门外还在敲打着,王阿姨一直叫巴乐的名字。巴乐爬到门前,忍着剧痛,跪着伸出手,哆哆嗦嗦着按下门锁打开了门。门往外开着,巴乐也随着门往外倒。

    “巴乐,”眼疾手快的王阿姨急忙上来扶住了巴乐,“救护车马上快到了,你再忍忍,生孩子就是会痛,没事的,”阿姨扶着巴乐安慰道。

    这时楼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了,来了,”阿姨稍微放了心,可下一秒她又大失所望,只是一个男人出现,而且不是穿着白大褂。

    “不好意思,门已经开了,让你白跑一趟,刚才一直叫门没开,”王阿姨向那人说道,边说边拿眼瞧着楼梯口。

    “我是巴乐的朋友,巴乐怎么了,赶紧送医院,”李明明着急道,说着要过来扶巴乐。

    “哦!已经叫了救护车,快到了,”王阿姨说。

    巴乐见到王阿姨的那一刻,悬着的无助的几乎濒临绝望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现在忍着剧痛,全身颤抖着躺在王阿姨怀里,眼泪似已流干,只剩下阵阵的呻吟,对于谁的到来无心关注。

    李明明刚到不久,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铃声,随即几人抬着一副担架车上来。

    春泥到了车站直接奔向了医院。产房外坐着李明明和王阿姨。“生了吗?”春泥问。王阿姨摇了摇头,春泥想到了巴乐家里人,这种事情还是要告知巴乐父母。“巴乐电话在您那里吗?”春泥问王阿姨。

    “嗯,”阿姨说着把电话递给了她。春泥首先找到了巴乐哥哥的电话,直接拨打了电话。

    亥时,巴乐父母,哥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叔叔,阿姨,巴乐还在产房里,刚刚护士说有点难产,有建议剖腹产,但巴乐想要再坚持坚持,想要顺产,”春泥一见到巴乐父母,便迎上去道。

    “真是作孽,”巴乐父亲小声嘀咕了一下,巴乐母亲直接向产房门口跑去,巴乐哥哥和父亲随即也跟了上去。产房大门紧闭着,巴乐母亲又来到春泥身边,这时瞧见了王阿姨和李明明,一脸狐疑。

    “这是王阿姨,我们的邻居。这是李明明,巴乐的朋友。这次多亏了王阿姨和李明明,巴乐肚子开始痛的时候,我没在身边,是他们两个帮忙送到医院。王阿姨,这是巴乐的父母,哥哥,”春泥介绍。

    “谢谢你们,姑娘任性,也不告诉我们,”巴乐母亲说。

    “没事,没事,第一次生孩子是比较困难,我看医院的意思是说母子都会平安,刚刚春泥还回了一趟住所,拿了孕妇和宝宝平时要用的一些生活用品,”王阿姨对他们说。

    “是啊,阿姨你们那么远路上也就花了两个多小时,是包车上来的把?”春泥问。

    “是啊,留了她嫂子在家看孩子,一路上还真是急死我了,”巴乐母亲说。

    “你们先坐坐,再等等,王阿姨,李明明,你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巴乐家里人在,让他们守着,”春泥见他们又坐回了座位,便说道。

    “是啊是啊,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们了,感谢,”巴乐母亲说。

    “也好,那我先走了,”王阿姨说着起身。李明明犹豫了一下,也起身道了别,随着王阿姨走了。

    “姑娘,你也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巴乐妈说道。

    “我没事,我是跟巴乐一起住的,等下看下医生还有什么吩咐,要拿什么,”巴乐妈也没再说什么,在椅子上坐下。

    凌晨一点,巴乐顺产下一名女婴,春泥打的回了住所休息,巴乐父母哥哥守在医院。

    第二天,春泥赶去公司打了卡后,去了医院,巴乐母亲在照顾巴乐,春泥见巴乐精神还不错,也就替她欢喜。问巴乐母亲有什么让她帮忙的,巴乐接口说:“春泥,没啥事,你去上班吧,有我妈在就行,我哥刚刚也回去了,我爸呆一两天也会回去,”

    “那行,有什么事情叫我哈,这是你的钥匙,我给你妈了,”春泥说。

    “嗯,”巴乐感激地点了点头,声音还是虚弱。

    春泥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