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罚醉西门庆
武松和潘金莲的婚礼在香饼屋仓促地举行,可是虽然很突然,但以金莲如今在谷阳县的地位,自然少不了高朋满座。
武松刚做了都头,和县太爷也算是上下级关系,因此那边的请柬就由他去递送。
等婚礼当天,武松见县太爷远远走来,腰杆子不由得挺直了起来,余光看向一脸平静的金莲。
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金莲看得出来县太爷的到来让武松感觉倍有面子。
他以为如果没有自己的那个请柬县太爷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在他心里,县太爷的到来凭借的是自己的人缘。
此时武松就像是一个倍受欺负的人突然扬眉吐气了一回,表情都多了几分神气。
金莲看武松这孩子气的小九九,忍不住浅浅地笑了起来。
武松也不知怎地,对金莲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见金莲表情怪异,忍不住心慌起来,因为他实在拿捏不住眼前这个女人。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县太爷已经到了门口,武松前出两步要去迎接,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金莲皱眉不解。
在这样的时代里,县太爷在本县就是百姓的天,所以人们对他的态度要么是怕,要么是敬。
怕当然是有的县太爷仗势欺人,敬就很容易理解,因为他们心里装着百姓。
江文魁显然是后者,他能来参加武松的婚礼,走几步相迎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是很有必要的礼节。
可是潘金莲却无动于衷,这让武松即尴尬又无奈。
金莲笑道,
“武哥,咱们可不能这么区别对人,不然别人以为我们势利眼呢。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贵客,谁都不能怠慢,谁都不能特殊,我说的对吗?”
武松一时间语塞,因为金莲说的听起来的确没有毛病,他要是这个时候反驳金莲的话,那就是告诉其他人你们不算贵客,这太得罪人了。
武松不怕得罪人,关键是这得罪人的事看起来自己一点理都不占,作为好汉,没理的事强行去做,那就是玷污自己的名声了。
在这样的进退两难之间,武松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是得罪县令了,他甚至在心里做好了丢官的准备。这个都头可是他拿命拼来的,所以武松的脸色并不好看。
“怎么了?武都头。”江文魁拍了拍武松,然后径直地对金莲恭喜道,
“潘女士大喜之日,老夫也来讨杯酒喝。”
潘金莲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谢江县令赏脸。”
武松一头雾水,看样子县令和自己新娶的这个妻子很熟,而且看县令的神态,似乎对金莲非常恭敬,这样看上去,倒是自己这个媳妇更像是县令。
之后,所有前来的宾客都对武松客客气气地表示恭喜,但是对金莲道喜的时候,似乎比他多了些恭维,好像能和她说上一句祝福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更让武松没想到的是那些年长的老人对她更是一脸关爱,非要扯着金莲唠叨半天才肯罢休。
而他们对自己只是拱手道一声恭喜,就这一句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是他抢走了他们的闺女一般。
武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同时又对金莲表示强烈的好奇,因为能得到这样待遇的女子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在下西门庆,特来祝贺武兄迎娶娇妻。”
此时武松正愣神,对于西门庆的祝福仿若未闻。
可是这个刺耳的名字却惊得金莲心中一冷,她寻着声音向门外望过去。
武松也反应了过来,正和西门庆热情地交谈着什么,似乎因为他的到来,武松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爽朗的笑意。
潘金莲看着两个人暗暗苦笑,因为她清楚有些不为人知的孽缘。
西门庆看起来像个雅致的公子,举手投足间有礼有节,找不出一点他的不是,相比起来,武松却是粗犷得多,说话的嗓门更大,举止也是大开大合。
但有一样武松更具优势,他长得更硬朗,也更有英雄气概,而且,很可爱。
走到金莲前,西门庆表情眼前一亮,眼珠子明显向前突出,不过这种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恭喜……。”
“请。”
潘金莲一个手势欲打发他进去,正好又瞥见西门庆那双绿豆般的双眼正悄悄地窥视自己,一时间有些生气。
来这里那么久,由于太忙差点把这个人忘了,如今看到真人这副模样,心里暗暗骂道,
“长得人五人六的,可惜心却长歪了。”
要不是婚礼在即,她真想踢出这个堵心的人。
可是要是现在自己闹脾气,别人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因为西门庆看起来是诚心来祝贺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郁闷。
还好,金莲在敬酒的时候抓住了机会,她挽着武松的胳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宾客们很期待地要敬金莲,可是金莲可不敢,他用力抓了一下武松,这愣头青刚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直到金莲向敬酒的人努嘴才反应过来。
武哥的酒量,蒙汗药都灌不倒,于是一杯又一杯地挡下了所有冲金莲敬酒的人。
终于到西门庆的那一桌子,金莲又捏了一下武松,
“今天别让他走出去。”
武松奇怪,寻着金莲的目光,他看到了西门庆,
“那怎么让他出去。”
正说间,武松也在刹那间看出了西门庆的眼神有点不一样,虽然他一脸恭喜的样子,但那种眼神,仿佛隐藏着无限的遐想,这眼神,弥漫着风月之意。
武松虽然和金莲说不上情深意浓,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有人用这么隐秘却轻佻的目光看自己媳妇,他一下子怒气上涌。
金莲这时候正抓着他的手,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武松胳膊上的肌肉变得更紧了,那是力量瞬间积蓄,正准备全力一击的反应。
金莲暗道不好,如果这个时候武松向人家发难,那丢脸的是他们自己,错的也是他们。
又暗暗捏了一下胳膊,
“不要胡来,喝倒他就行,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以后再找机会,但是今天不行。”
武松虽然鲁莽,但绝不是愚蠢,听到金莲的警告,紧绷的肌肉也松了下来。
可是他实在不会演戏,一脸凶相地拿起一个大碗,又从旁边顺一个大碗倒满酒,
“来,干了。”
西门庆一脸懵逼地接过酒,见武松一饮而尽,他也只好干了。
金莲接过酒坛子,又倒满两碗酒,“来,这是祝我们新婚愉快。”
武松痛快地干了,西门庆只能跟上。
不过刚喝完,金莲又接着送一碗酒送来,
“这是祝西门官人和我家官人相见如故。”
等这碗酒下肚,西门庆的脸颊已经有了红意。
可是没等他反应,金莲又一碗酒递了过来,
“这是我敬公子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武松已经很熟练地接过金莲手中的酒,又一口干了个底朝天。
看起来武松的酒刚刚开胃。
“这是祝你升官发财。”
“这是祝你长命百岁,”
“这是祝你万事如意。”
……。
在场的人刚开始是看热闹的心态,于是起哄声如浪潮一般响起,可后来他们发现有些蹊跷,纷纷静了下来,而此时西门庆已经身体虚飘,仿佛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推倒。
西门庆开始胡言乱语,成了一句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