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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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奇怪的二牛

    和煦的春风抚过阳州黄草原的青青野草,低矮的苍穹下,暮色淹没草原

    一群野牛身上扯落着过冬的长毛,长毛将褪未褪,远看野牛身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像一块块补丁

    任二牛感觉自己身上痒得很,便寻了一片低矮的灌木钻了进去

    灌木枝条上长满了尖锐的荆棘

    于是任二牛撅着肥硕的牛腚,一上一下的蹭着

    腿上也痒痒,任二牛伸出牛蹄轻轻踩踏着低矮的荆棘灌木丛

    酥酥麻麻的搔痒行为又带着些刺痛

    踩踏的牛蹄也越来越肆意

    二牛定睛一看,这那是荆棘灌木啊,明明是一对对粉嫩牛角

    优美弧线的牛角软软滑滑的

    任二牛身心愉悦

    舒爽的哞哞叫着

    四周的野草幻化成一群狮子,突然遮住了头顶的光,扑向二牛

    二牛被一只巨狮子压倒,然后坠落

    砸在任耕实的小床上

    任耕实又做梦了,他拉开被窝,又摸黑换了一身里衣

    看向父母的卧房,蜡烛将人影映到窗户上,任父的身影吹灭了蜡烛

    四下万籁俱寂,可任耕实睡不着了

    第二天大清早,岑六郎出门便看到一脸憔悴的师兄坐在卖饼小贩的摊位前

    师兄见他从垂柏祠出来,先递给他一张肉饼

    “我与阿父说了,要来和你挤一挤”

    “嗯?”

    “我们早点练好御剑术,去琅琊郡寻师父去吧”

    “嗯!”

    ..............

    “徒御不惊,大庖不盈。

    御剑之要,在于神识机警与真气充足

    神识机警,能够随风而行,风无定式,虽然都是御剑凌空,但这空与空不尽相同,所以要神识机警,以神识引导灵气覆盖到剑锋之上,并能敏锐的感知‘空’的变化,随时调整

    体内真气充足,持续的催动道剑前行,你们在剑上时,体内的观云自在经也要流转起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如此才不至于力竭”

    庭睿公提点二人,岑六郎和师兄受教

    “二子自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们的了,莫忘了修行是细水长流的水磨工夫,要勤加修行”说罢,庭睿公作了一个道揖

    正要转身离去,岑六郎说到“庭睿师长,小子有一困惑盘桓心头好久,难以自明,特此求教师长”

    “哦?说来听听”高廷睿温吞的说道

    “真的是天圆地方嘛,师长”

    高廷睿眼神凌厉起来,“何出此问”?

    岑六郎一一解释,将从阳州回来后的困惑思考逐一说出

    高廷睿沉吟一下,用拇指肚摩挲着青衫上绣着的黄鹂“你能有此问甚好,但此事我实不知”

    “不知?师长怎会不知”?岑六郎惊诧出声

    “若是一甲子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这世界就是天圆地方

    可现在,我实不知也

    你境界越高深,御剑或者御云的高度会越高,你以后若是能破开罡风天障,可以自去天上看看,”高廷睿的声音虚幻起来,“跳到天上去,看看这大地是不是天圆地方”

    庭睿公身形消散,岑六郎怔怔出神

    ..................

    立夏这天下午,函谷关城淹没在一片热浪中

    岑六郎和师兄坐在茶摊搭的棚子中,各自费力摇着蒲扇,尘土飞扬的黄土道上热浪一阵又一阵,嘈杂的集市和聚集的人群更添几分躁热

    一辆考究的马车停在茶摊对面的酒楼前,车夫下马,放好下马凳,一位身着绸衣的男人走下马来,男人微胖白净,手上拿着一块洁白丝帕掩住口鼻,似是不喜飞扬的尘土

    环视一周,一眼扫到了坐在茶摊前,身着道袍的岑六郎与任耕实,遥遥做了个道揖,师兄弟也回了个礼,算打了招呼,男人便抬脚迈步走进酒楼

    车夫从马车里拖出一个柳木箱子,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酒楼伙计连忙引了进去,拖着长腔唱道“迎春阁贵客二位~”

    “你认识”?岑六郎问师兄

    “啥呀,多半是崇道的士绅”任耕实端起一大碗茶大口灌了下去

    这才立夏就这般热了,真不知到了三伏天怎么过

    二人歇息片刻,付了茶钱正要起身

    对面酒楼二楼上噗通一声,跌下楼一个人来

    窗户被撞碎,隐约传来些呵斥叫骂

    岑六郎定睛一看,跌下楼的人是那个车夫,摔在地上已经有些不省人事,怀里还抱着那个柳木箱子,好事者都围了过去

    酒楼上有传出呼啦啦的桌椅推搡上

    岑六郎抬首,那白胖男子被人揪着领子按在窗前,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眼看着就要被人扔下来

    岑六郎抬步要走,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可是任耕实道靴一点,飞身过去接住了被扔下来的男人

    一黑抱着一白,旋转着从空中落下

    暗道一声‘多事’,岑六郎也走了过去

    楼上那群人,翻身一跃,也从楼上跳了下来

    “多谢相救,二位道长速速离去吧,莫为了邱某惹了麻烦”白胖子拱手称谢,又好心提醒

    “你倒是有心”岑六郎没好气的回道,又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说道“所为何事?闹到要将人扔下来”?

    “小道士,这黄土路上的烂果粪球,你也要捏一捏闻一闻嘛?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沾你一手稀得”为首的一位中年人出言讥讽

    “见了不平事自然要问一问,若真是烂果粪球自然要踢到一遍,省的碍眼”岑六郎斜着眼看了看这群人,都是些年轻书生打扮,为首的中年男人也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好!那我就和大伙说道说道”中年男人指着白胖子,对着围观的好事者朗声道,“这胖子看着白净,心脏的很呢。我乃这酒楼的东家,致远书院的黄绍绪”

    围观人群顿时嘈杂起来,看来此人在本地小有些名气

    “上月,这白胖子来我酒楼,说有一灵草要卖给东家,大家有所不知,三年前这酒楼的上一个东家周夫子病逝了,拿不出丧仪,我就将酒楼盘了过来,我受过周老夫子恩惠,足金足两的和周家钱货两讫了,毕竟也不能让周老夫子身后事寒酸不是”黄绍绪摊开双手,冲众人说着

    “我出钱买了这胖子灵草,这个欺他阿爷的腌臜货!验灵草时是真的,拿了我的银钱,却给我颗假的!你们说这仙人跳的腌臜货该不该打”?

    众人议论纷纷

    “可我没打他,我说,银子你先拿走一半,当个定金,我也确实想要他的灵草,你把假灵草拿走,三日后那真灵草来,我再足额给你剩下的银钱,大家说我这事办的可还算的上仁义”?

    众人看白胖子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白胖子也不辩解,只是苦笑

    “可今天,这小子拿了灵草来,我好吃好喝地备好酒席!真金白银的也备着,他不卖了!这不是消遣他亲阿爷嘛?我把他从扔下来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