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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

    休息室内。

    方星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推门而入的林博士，右手拿着一只能量棒挤弄。

    能量棒味道还不错，虽然口感跟牙膏差不多，但却是他最喜欢的烤肉口味的。

    “报告出来了！”，林博士晃了晃手里的一页纸，将之递给方星，“你的各项指标大部分都超过第一次检测的其他除念师。”

    林博士一脸理所当然，继续说道：

    “恶念的契合度超过百分之四十，念能则在一级上等！”

    方星接过纸张观看起来，林博士则是在一旁细细给他解释。

    “除念师最重要的两个指标就是与觉醒的恶念的契合度，一句念能级别。”

    “前者代表潜力，学习进步的速度。后者直接与实力挂钩！”

    方星在纸叶的前两排顺利找到契合度与自己的念能级别。

    后边跟着的数字分别是“41%”和“8晶”。

    林博士看到方星目光放到这两个数字上，不由贴心地为其解释上边的含义。

    “契合度不是越高越好。

    41%已经是非常高了！如果再高一点，超过50%的话就会向外影响到除念师的行为。如果超过80%，除念师就会面临堕化为恶堕的风险！”

    “恶堕？”，方星抬起头问道。

    林博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坐到方星旁边的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说道：“你不知道恶堕很正常。恶堕确实不常遇到。”

    没有详细给方星解释什么是恶堕，他转而说起其他方面。

    “恶念是一把双刃剑，既给了我们人类面对恶兽的希望，也给每一个获得它的人埋下一颗随时会将其炸的粉身碎骨的炸弹。”

    林博士慢慢叙说，为方星普及恶念的常识。

    恶念本身就是众生心念的积累。不管在人类的感官体验下是正面积极的念头，还是反面消极的念头。本质上都是就是邪恶的，恶毒的。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正常且稳定的除念师恶念契合度不应该超过百分之五十。超过这个阈值，除念师的言行就会慢慢变得极端，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下契合度也会水涨船高。成为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的“变态”。

    “你上次遇到的无面人还记得吧？”，林博士突然问道。

    方星听见“无面人”三个字，下意识坐直了腰杆。

    皱着眉毛反问道：“你知道无面人？”

    林博士对方星的反应很是淡然，神神在在地说道：“当然知道。研究员知道的东西可不比除念师少！”

    他傲然道：

    “你们除念师平常接触到的，很多都是经过我们几个实验室信息过滤后的。”

    “原罪组织的无面人做事那么高调，我知道他很正常！我还专门研究过他呢！”

    他对方星挑眉问道：“想不想知道为何叫他无面人？”

    方星还在消化林博士之前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看到方星求知的模样，林博士也放下之前高冷的架子。好为人师可是每一个学霸的美德！

    “所谓无面，其实与无面人的恶念有关。”

    “我们猜想无面人的恶念是‘迷惑’，‘疑惑’，‘困惑’之类的恶念。即使不是，也大概率与他们相关！至少恶念的构成要素里有这三者之一！”

    方星坐直身子亲耳聆听，一副小学生的样子。

    闻言忍不住插嘴道：“等等！‘迷惑’，‘疑惑’和‘困惑’不是一个吗？怎么分成三种？”

    林博士露出就知道你要问的表情，耐心解释道：“恶念其实划分的不是很清晰，我们也是以其具体特化出来的能力之种的特点划分的。”

    “即使同为‘困惑’恶念，每一个除念师从中获得的能力也不会相同，就像世上没有一个样的两片叶子。这就涉及到恶念的构成要素了，我之后会跟你说。”

    “我们通过能力之种的特点为恶念取名。每一个恶念，都能从它的名字大概猜出其能力之种的作用。比如‘迷惑’，侧重点就是‘迷’。其特化出来的能力大概率有让人分辨不清楚事物，或者让人沉醉某一样事物不能自拔的能力。”

    方星听完不由点了点头。

    他想到在天赐商贸大楼楼梯口遇到的情况，举一反三道：

    “那‘困惑’恶念是不是具有把困住的特点？”

    林博士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说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正确地讲不是恶念的能力，是特化能力（能力之种）的能力！恶念与特化能力要区分开！”

    “‘困惑’特化出来的能力确实大概率能有困住敌人的能力！”

    方星点了点头，示意林博士继续讲解。

    “这里你明白了就好。”，林博士从方星的衣服口袋里抽回方星在他手里顺去的签字笔，掏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圆，说道：“话回正题，我们继续讲无面人为什么要叫做无面。这也涉及到恶念契合度的问题！”

    “无面人的恶念大概率是我刚刚说的那几个，但因为他契合度太高，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堕化！依我看来，他的恶念契合度大概率超过60%甚至更高！”

    “因为堕化，他以前正常时候执着的事情变得极端起来。行为举止也愈发变态。

    你可以猜一猜无面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方星脱口而出：“整容？”

    林博士点头道：“差不多。”

    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无面人以前是卖面膜的，因为意外还毁了容，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再出现的时候就成了无面人。”

    “无面，说的不是他没有脸。

    他恶念中的种种‘惑’把他陷了进去！

    让他找不见自己的脸，变成一个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彻底的，无面的人！”

    林博士神情严肃，虽然说着无面人的故事，但其实在暗暗告诫方星要警惕恶念的契合度，不要让契合度升的太高。

    方星神情也认真起来，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与‘贪婪’恶念的契合度也超过60%，会怎样？”

    林博士注视方星的眼睛，突然轻松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知道你的执念是什么，能力之种什么。”

    他脸上露出恶趣味的笑容，开玩笑道：

    “也许，你堕化后喜欢吃屎也不一定。”

    方星看着林博士白净的脸，下巴上的胡须应该一两天没有剃过了，已经有些青幽。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想起之前在仲裁庭里被质询的最后一个问题。想起主身所在的世界，那没有卫生可言的偏远农村，所有人身上那糟糕的气味。

    最后淡淡地回了一句：“也许吧。”

    林博士对方星的作态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方星再次问道：

    “恶念契合度超过50%除念师会开始走极端，也就是你说的堕化。超过80%会变成恶堕，那100%呢？”

    林博士拿出一副老师的样子，解释道：

    “100%当然就是恶兽了！只有恶兽才能完全契合几种恶念！”

    “你刚刚不是问什么是恶堕吗？现在有了之前的铺垫，我能很清晰地告诉你。

    恶堕就是堕化后，完全被某一种恶念支配的人类！

    毫无理智，只知道行使体内恶念产生的本能！相应的，实力的成长速度也会大幅度增长，会以远超除念师正常修炼的速度达到潜力的极限！”

    “接近于恶兽的实力成长速度！”

    方星闻言，想起汤城游乐园出现的那一只三型恶兽。那只恶兽从出现到被白色小队击杀拢共不过四五个小时就成长了两次。每一次成长，光外表就变得更凶恶，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气势也更强。

    林博士没有停下，自顾自说道：“不过跟除念师和恶兽不同，恶堕非常地不稳定！”

    “力量急速增强，又没有恶兽那种专门设计的体魄。就像最新一代的电脑显卡插在上个世纪的电脑上，不报废才怪！”

    “恶堕往往会在出现的几个小时到几天内就会自行崩解。这也是我之前说恶堕不常见的原因。恶堕如果不是破坏力很强的那种，往往异管局的人还没有发现它，他就会自己消亡。”

    方星目露了然，但注意力却放在林博士的前一句话上边。

    “专门设计？博士为何这样讲？”

    “没什么。”，林博士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打了个哈哈道：“你不用管它。它只是我们小学派内部和我自己的猜想而已，不能证实，也没有什么证据。”

    “我们继续讲刚才的话题！”

    “我之前不是说了除念师的主要两个指标吗？契合度的问题已经说完了，现在再来讲讲念能级别吧。”

    方星见对方岔开话题，心中在此留意了一下就不再追问。

    如此你问我答的机会可不多，他必须抓紧不放过每一分时间才行。

    他沉思片刻后，斟酌着问道：“那我怎样保持恶念的契合度？契合度保持在哪一个范围才最合理？”

    林博士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说道：“契合度在50%上下最好。即使超出50%少许也能控制。

    至于怎么样保持恶念的契合度...”

    林博士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契合度高了，我们能通过服用药物的方法去抑制。大多数时候这些药物都带有镇定的效用。”

    “至于想要提高契合度就比较麻烦，这涉及到‘喂养恶念’的课程。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方星默默记下所有东西，在心底默念一遍没有遗忘后。

    他又问道：“我测试出来的念能等级为8晶，是一级上等。我之前也听说无面人的念能级别是三级。”

    “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判断依据？”

    林博士组织了一下语言，半晌才开口说道：“所谓8晶...，‘晶’是念能的量化单位。因为发现并命名的那个人姓名中有‘晶’的字眼，所有这样命名，没有特殊的意义。”

    “跟温度单位的定义差不多。我们把最低级别的标准二型恶兽的念能波动（平均）量化为10晶，刚刚觉醒获得恶念的除念师（平均）量化为1晶！”

    “两者之间的平等划分为十份，得到了念能的基本单位‘晶’。每一份为1晶，但与温度不同，晶不能细化为更小的小数，只取整数。”

    作为科研狗，该有的谨慎林博士还是有的。细细解释完念能的单位没有遗漏后才开始讲其他方面。

    “念能的级别与除念师的实力大方向上挂钩，但也不尽然。每一级细化分为上中下三等。

    就像一级念能，1到3晶为一级下等，4到6晶为中等，7至9晶为上等。”

    “不同恶念的除念师或是其他掌握恶念的人类，如以前的除恶人。不能单纯地看念能的级别就判断出个体的实力，恶兽兽除外。更准确地说就是念能决定了一个除念师的基本下限，却不能限制他的上限。”

    “二维地来看，如果说念能等级是‘量’的话，恶念影响的就是‘质’了！”

    林博士说道这里，指了指方星，继续说道：

    “就像你的恶念为最顶尖的‘贪婪’，以后不管是从质还是量来说都是除念师中的佼佼者。念能只能反应你所处的级别，却反应不了你真正的实力！”

    “你现在是一级上等，即使现在不修炼，念能级别不增长。只要完全开发完能力之种后就能比肩拥有普通恶念的二级上等恶念的除念师！”

    “当然，真等到战斗时还要看个人的应变能力。

    不管如何，实力的强弱只有打了过后才知道！”

    方星觉得很有道理，他十分认同实力强弱只有打了才知道，念能的级别也只不过是衡量实力的一个维度而已。然后又想到一个问题，对林博士问道：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切实地反映出一个除念师的实力？不然实力划分如此混乱，不得天天要寻人打架？”

    “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是除念师嘛！”

    林博士点了点头，给方星说了一个不是方法的方法。

    “战绩，破坏力，影响力，等！

    学界达成一个共识，主要以这三个维度判断除念师的实力。

    即：

    未名级：也就是你现在的情况。

    副队级：你们小队的白鹰就是这个级别，白狼要是火力充足的话也能划分到这里。

    队长级：你们小队的队长白蛇，到这里念能等级至少也得是三级中等以上才行。

    镇守级：通常是一个基的正副长官。烛火基地的紫色小队队长‘紫如意’就是这个级别。要达到这个级别，四级念能是必须的。但很多五级念能的除念师都是这个实力。

    镇国级：也称为冕下，只有拥有最顶级的恶念、最高的五级上等念能才能获得这个殊荣。也被称为‘伪六级’念能者。

    而你有成为这个级别的潜力！”

    林博士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地尽量说得清晰可闻。

    说到最后时细细观察方星的反应，见到方星不动声色后竟觉得有些失望。

    他见此，以为方星有些忧虑，最后补充道：

    “你不用担心成长时间问题，拥有顶尖恶念的除念师潜力大，成长速度也是超然的。在我的‘专管’下，相信最多不过一二十年，你就会成长到五级上等！”

    方星确是想起自己的特殊。

    他跟这个世界的其他除念师不一样，不能借助‘心念界’按部就班地修炼。只能通过击杀恶兽或者处理其他异常事件来增长念能。这也意味着他只能不断地去战斗才能成长。

    也不知是福是祸。

    了解完一切，方星又拿起纸张看起上面剩下的其他一些指标，比如说恶念与念能的耐性，变化梯度之内的词语解释。

    林博士也一一作答，耐心解释。

    休息室内，模拟出来的阳光渐渐变得昏黄。

    傍晚到了。

    林博士见讲解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说道：

    “现在我们去测试一下你的能力之种吧。

    之后还会有修炼测试，时间紧任务重，争取今天之内全部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