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月拉着方星的食指，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大哥面前出这种大糗，缩着头，像是个瘪了吧唧的鹌鹑。

    方小月最后还是在方星的鼓励下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拒绝了那个男生。

    也因为这个意外，两人只能提前离开校园。

    方星沉默着走在前边。

    等走到学校大门口，方小月突然停了下来。

    她这次没有叫哥，而是喊方星的名字。

    “方星...”，方小月低着头数地上的蚂蚁，“我这次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我之前也跟林克富一点也不熟，高中三年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

    她的脸颊还残留些许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咬着牙自语道：

    “我闺蜜她们肯定被林克富那小子收买了，亏我以前还经常带好吃的给她们。还有，林克富以为老娘在那么多人面前不会拒绝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好今天老哥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歪着头偷看方星的表情。

    她哥在外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闷油瓶，这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和她一起出糗，肯定不好受。

    但她不知道如今此哥非彼哥，外在不变，内核早就换了。

    方星神色不变，低头撇了一眼方小月道：“没什么。”

    “你的做法是正确的，每个人有要拒绝的时候。不过有了这次，你以后应该也有经验面对这种情况了。”方星端起哥哥的架子，说道：“女孩子家是会有这种烦恼，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迷迷糊糊，脸皮不厚的就会同意违反自己意愿的事情......”

    “总之，以后实在难为情，就跑吧！”

    “逃避，也是一种态度！”

    方小月眼中逐渐泛起光彩，觉得有个好哥哥真好。

    她重新牵起方星的手，一蹦一跳地跑在前边。

    “知道啦，知道啦！老哥你怎么也学老妈她们唠叨了。”

    方星感受到方小月有些冰凉的小手，心中有些触动，说道：“知道就好，我的新工作会经常出差，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

    “虽然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去上学了，但暑期有什么事情想要外出要事先通知我！”

    方小月抽回右手，塞住耳朵道：“老哥你怎么几天没见就变成个管家婆了。比老妈管的还宽！”

    方星也有些无奈，第一次有了当家长的感受。

    但也没有继续说教，他拿出手机晃了晃，说道：“暑假你就安心呆在家里吧。你老哥我现在是有钱人，要零花钱尽管跟我说！”

    “嘿嘿，老哥你最好了！”

    “离我远点！”

    方星皱着脸把手挡在前边，擦干净方小月留在脸颊的口水，说道：

    “多大的人了，还随便在大街上亲人。留那么多口水在我脸上，也不嫌脏！再这样，我不给你零花钱了！”

    作势收回手机。

    方小月却眼疾手快，一把从方星手里夺过手机。

    解开密码锁就要转账。

    她试探伸出两根手指，比向方星。

    方星脸上抖了抖，没好气道：“想的美，最多一千！用完再来要！”

    方小月露出坏笑，但手指快速在手机上输入1000这个数字。

    兄妹二人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连彼此手机上的密码都一样。

    方小月坏笑不止，把转账记录展示给方星看。

    接着把手机丢回给方星，大呼道：“我要买衣服！买棒棒糖！买蛋糕......”

    方星耸了耸肩，说道：“好了，别丢人了！

    趁现在还早，我们去逛逛超市吧。”

    “老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三年以后吧。”

    “为什么要等三年，现在不行吗？”

    “不行......”

    。。。。。

    九号把真皮座椅搬到靠近窗子的位置，杵着下巴看向下边的行人。

    “汤城的素材真少啊。”，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很随意地使用原声，“那么久都没有能入眼的素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一个完美的作品。”

    说到作品，九号有种知音难觅的感觉，只觉得全天下都没人能达到他如此高深的境界。

    “美好的东西都是稀少的，正确的真理也只能少数人拥有！”

    “我是一人独行的艺术家，超现代的艺术不被人理解也正常！”

    他右手习惯性地在脸上摸了摸。

    感受到皮肤底下有些滑腻的触感后，感觉好才了一点。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不过好在九号不是七号那个闲人，除了杀人只知道吃。

    作为高雅的艺术家，九号痴迷于收集。

    “少年、少女、哲学家、企业家......”，九号掰开手指头数了起来，九根手指被他从头数到尾，有从尾数到头，“下一个作品做什么好？”

    “学生？”，九号透过玻璃瞧见底下几个打闹追逐的高中生，又赶紧摇头：“不行，这个上次已经做了！”

    他歪头朝远处的另一栋写字楼看去，上面有几个工人正系着绳索，吊在窗户外边擦玻璃，“工人？”，九号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个也不行！虽然没做过，但明显不符合我的气质。”

    就这般想了又想。

    九号一会儿看天，一会儿在地上猛瞧，一会儿又把注意力放到室内寻找灵感。

    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般，半天都定不下来。

    直到他看见玻璃上的倒影。

    室内比室外亮了不少。也因为这样，落地窗的玻璃把他现在的样子照的丝毫毕现。

    一个肥头大耳，双颊有些黑的中年人。

    但九号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张人狗都嫌的肥脸上。

    “我怎么没想到！！？”，九号高兴地跳了起来，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只是隔了一层脸皮，这个笑容有些僵硬。如同模仿人类的机器人般，恐怖谷效应尽显。

    “艺术家！艺术家啊！”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

    九号离开椅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走，扭曲的笑意使得脸上的脸皮脱落不少，变得松松垮垮的。

    “我自己就是个艺术家，为什么不收集专属于艺术家的作品！？而且！我可以把这个做成一个系列！”

    “现代艺术不就是流行系列作品吗？”

    九号只感觉灵感在爆炸，如同吃了脉动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只想马上完成任务，尽快投入创作中。

    原本还慢慢悠悠的工作态度变得急不可耐起来。

    “快点啊！快点啊！”

    九号对着表，眼睛中血丝一根根显现。

    在他直勾勾地注视下，时间终于走到晚上六点。

    门外这时候也传来敲门声。

    九号示意可以进来。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挤出讨好的笑容，等凑近了擦才试探地问道：

    “总经理，他们都下班了。

    您是现在去，还是等所有人都到了再去？”

    九号把脸上的皮肤贴实，毫不犹豫道：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