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
他们后来的交集是在一个正午,很奇怪的是,那天的语文作业程楚栀明明交了,而语文老师却没改到。
李蓦琪是她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脾气很差,还很傲娇,在学校里名声很臭,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语文成绩很不错。
那天,语文老师怒目圆睁,将课本用力摔在讲台上,讲台铁质的,发出振聋发聩的响声,大吼道:“程楚栀!别以为学习好就能为所欲为了!连作业都不交了算什么回事啊!”
程楚栀莫名其妙就挨了这通骂,觉得委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垂下头。
李蓦琪就坐在她斜后方,缓缓发出讥笑声,很细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但是程楚栀还是听到了。
语文老师也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她,愈发怒不可遏:“李蓦琪你也给我站起来!好学生作业没收都不知道了吗?!你这个课代表怎么当的?!”
不由分说对着李蓦琪也是一顿臭骂,一直快骂掉半节课才停下来。
突然,虚掩着的门重重被踹开,撞击到墙面后砸出巨响,等到程楚栀看清来者的脸,才惊讶。
——是秦屿。
他平淡的目光瞟了一眼程楚栀和李蓦琪,同时脚步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落座。
好像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语文老师又一次开口:“秦屿!要上课就好好上课,不上就给我滚出去!在这晃悠什么?!”
秦屿淡淡地说:“老师,让他们俩坐下来吧,我看不到黑板了。”
语气很悠闲,仿佛像在跟朋友聊天一样。
语文老师看在秦屿想认真学的份上,才勉强教他们俩坐下,李蓦琪死死盯着程楚栀,眼神中透露着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程楚栀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只是安静地看着黑板。
下课铃就在不久后响起,老师最后还说着让她把没交的作业交上来,不然免不了叫家长。
程楚栀看着老师走出教室,慢慢走向李蓦琪的位置,她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窃窃地笑,而看到她走过来,她脸突然黑下来。
“把我作业还我。”
程楚栀率先开口了。
“你作业怎么可能在我这,别污蔑我。”
她一点都不虚心,直勾勾地凝视着程楚栀,好像什么事都没做,要不是看到了她的讥讽,程楚栀估计也不太相信是她干的。
“不在你这你笑什么。而且你是课代表,要拿到我的作业很容易吧。”
“就算这么说,那我拿你作业本干什么?”
程挽栀一时没法回击,是啊,她拿她的作业本,诬蔑她是为了什么?
因为学习好抢了李蓦琪的风头?还是因为单纯看她不顺眼?
“哼,说不出话了就给我滚开,别挡着我的路。”
“够了吧?”秦屿在后面淡淡开口,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却充斥着戾气,像一头野兽狠狠盯着李蓦琪,仿佛要把她撕咬成碎片。
“拿了就赶紧还给她,没拿就给老子闭嘴,别烦我睡觉。”
他说完就趴下身子,睡了过去。
李蓦琪死死瞪了她一眼,随后用肩膀撞开她,走了出去。
明白了,看来是情敌身份?
程楚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随后扭过头,翻着她的抽屉,但却没有找到。
程楚栀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位子上。
不在她那,那会在哪里?
忽然,一个人起身走到她旁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程挽栀的肩,程楚栀正疑惑着扭过头来,看到一张秦屿的脸正离自己不到半米远。
程楚栀的脸瞬间泛出嫣红色:“你…你…你…”
“你什么你,结巴了?”秦屿微微扬起嘴角,对着她打趣。
“…没。”
秦屿没有再看她,忽然伸出左手,上面完好地放着她的作业本。
“怎…怎么会在你那?”
“偶然捡到的。”他就甩下这句话,转身走出教室。
程挽栀看着他的背影,愣了神,直到贺澜过来招了招手,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栀栀,被老师骂傻了?”
“没有。”
“哦,那你就是喜欢上秦屿了是吧,我都懂。他那么帅,你肯定喜欢呀。”
说着她便露出“我知道我都懂”的样子。
“没有!”
程楚栀彻底面红耳赤了,像块烧红了的铁皮,红晕甚至窜上了耳朵,她大声否定。
*
不知道倒头睡了多久,KTV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以及几个服务员。
而猛然间,程楚栀看到了那个令她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背影——秦屿。
他还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摆弄火机,手机静置在桌上,是不是亮起屏幕,弹出几条消息。
她看着秦屿的身影,又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
她跟梦里的回忆一样,烧红了脸颊,莫名发烫。
她迅速起身,把衣服收拾好,走到秦屿旁边递给他。
秦屿扭头默默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说:“披着吧,外面下雨了。”
她摇摇头,直接把衣服塞到他怀里,转身走了。
秦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估计是不敢相信被拒绝了,又看看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好打火机和手机,穿上外套离开。
外面雨越下越大了,时不时还打了几声闷雷。秦屿走出来的时候,她还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秦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就像高中时一样。程楚栀还是像以前一样,疑惑地回过头,突然的脸红。
他开口:“等会我。”
他就遮着头冒着雨狂奔出去,消失在黑夜与雨幕之间。
一通电话响起,程楚栀拿出手机接通,是贺澜。
“喂?栀栀,你还没回来吗?外面雨很大,我们已经回寝室了,你不会还在KTV吧。”
“嗯,我还在门口,没有伞,我看看雨会不会小一点吧。”
说完手机就毫不留情地关机了。
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秦屿了。
幸好没多久,他就冒着大雨又跑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把伞,是一把单人伞。
他躲回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说:“这个给你。”
很平静的语气,好像压根都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撩人。
她看着秦屿递过来的伞,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不要老子可不给了。等会你就冒雨回去。”
真是会破坏气氛。
听到这句话,程楚栀害羞地快速拿起伞,撑开后走入雨幕,回头看着秦屿的身影,说:“你不一起吗?”
“不了,我叫司机。”
“哦。”
秦屿看着程楚栀越来越黯淡的背影,笑了。
她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颊特别烫,她不敢多想,加紧了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