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客身辽土遭羞辱
当落日沉没,银灰色的暮霭笼罩草原,无数点点的红火光掩映着星罗棋布的帐篷。
辽皇大帐内,辽皇上座,众臣们席坐两旁。
杨天剑被人架着来到辽皇大帐。
四皇子上前禀报道:“禀父皇,宋朝细作带到。”
他傲慢地站立,既不行跪拜礼,亦不行躬身礼。
辽皇见杨天剑态度傲慢,也只好作罢,挥手示意架着他的二人松手。
辽皇看了眼杨天剑问到:“你姓什名谁?如此大胆,敢来我大辽当细作。”
杨天剑道:“本人姓杨,名天剑,我此行来大辽,只为看望我妹妹,也就是你们的太子妃,齐思雨,所谓细作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哦,是吗?”辽皇问。
耶律鸣风上前解释道:“禀父皇,杨天剑所言非虚。他乃宋朝中原武林盟主之子,我昔日中原之行,寄住盟府,也多得盟府关照。他此行乃正大光明,看望内人,还请父皇明鉴。”
“这么说来,是一场误会了,既是你舅弟,那还得好好招待了。”辽皇说吩咐道:“来人,赐坐!”
“父皇……”四太子还欲辩解,但看辽皇脸色,便欲言又止,悻悻地退下去。
“谢过”、“谢父皇”杨天剑及耶律鸣风致谢后皆坐下。
有侍者给他上祯垫,又上了酒肉。
辽皇又说道:“听说你们宋人有句话叫‘是豪杰必有真性情,大丈夫岂无酒量’不知杨公子酒量如何?”
“能饮一些,但与你们辽人相比就……”杨天剑正不知如何说。
这时有辽人一阵讽刺:“宋人文弱,这酒量当然不行。”
也有人道:“没听说吗?宋人手无缚鸡之力,哈哈。”
听到这些,杨天剑脸色大变,但又不知如何作答,正欲饮的酒又放下。
“罢!”辽皇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哗然。接着道:“宋人虽不似我们辽人骁勇,但却富谋略,我朝中也不乏宋臣。既然不胜酒力,大家就不要为难他,我们且饮,大家随意就好。”辽皇说罢,仰脖,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辽皇。”杨天答谢后跟随众人一同举杯。
“不知道杨公子可否愿意留在大辽,为我大辽谋划啊?”辽皇问到。
“这个……”杨天剑面露难色道:“首先,杨某无大才,担不了重任,其次,我也放浪不羁惯了,恐怕受不了朝廷约束。”
只听“砰”地一声,四王子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起身指着杨天吼到:“你算什么东西,别不识抬举!”
杨天剑高傲地道:“抱歉,杨某从不需抬举!”
“你……”杨天剑的傲慢进一步激怒了四王子,他推倒桌子,飞身到杨天剑面前,拔出弯刀相向。
杨天剑依旧面不改色,正襟危坐。
耶律鸣风上前制止道:“四弟,休得无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客人,还请你给我个面子。”
四王子道:“给你面子?他何曾给过我大辽面子?”
耶律鸣风道:“他原是如此性子,我们就不要勉强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辽皇道:“他既来我辽土,可也没那么容易离开。不能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就是,就是!”见辽皇这么说,四王子赶紧得意的附和道。
见辽皇也有意为难,杨天剑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下也不免担忧,自己此次辽土之行也确实草率,本不想惊动辽朝,没想到还是被抓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全身而退,一着急,气息不顺,原本一直克制着的咳疾也发作,不禁咳嗽起来,随着这一阵急促的咳嗽,他的脸也涨得通红。
“呵呵,早说宋人文弱,果不然,还是个病猫子啊!”众人皆起哄起来。
杨天剑手压着胸部,挣扎着道:“杨某前段时间感染风寒才致如此,并非文弱。”
“哈哈,好一个感染风寒!如果像我们这般身强体壮,又怎会感染风寒?”四王子锤打着自己结实的胸部道。继而他又端起杨天剑桌上的一碗酒硬往杨天剑嘴边倒并道:“我看啦,你这身板,就是这酒喝少了,今日将这坛酒喝了,这风寒说不准就好了。”言毕,放声大笑。
众人也跟着发笑。
杨天剑哪受得这般强灌及言语羞辱,他唰地站起身来,一掌将四王子递到嘴边的酒打掉,酒水泼到四王子一身。
“大胆!你竟敢在我大辽如此放肆,看我不收拾你!”四王子恼羞成怒,弯刀出鞘,砍向杨天剑。
杨天剑向后仰身躲过这一刀。四王子再横刀过来,杨天剑再侧身,如此便各自展开架势,但杨天剑只防守,并未进攻,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杨天剑不动声色,而四王子因招数过猛,处处杀招,所以已是满头大汗,众人见状,已有人过来相助。见辽皇并未阻止,这般围攻更甚,杨天剑由于积病未愈,体力逐渐不支,伴着阵阵咳嗽,他的招架之力也逐渐力不从心。
辽皇在一旁含笑静坐观望着他们的争斗,不时摸着胡子惬意欣赏。
耶律鸣风站在一旁,甚为焦急,但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女子高呼“请皇上放过他!”伴随着呼声直奔大帐。
近来,正是耶律鸣风之侧妃——齐思雨。
众人被她这急切地一遍遍的呼喊所怔愕,皆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她。
这时,辽皇怒道:“大胆,一女子居然敢无招,私闯议事厅?”
耶律鸣风也对齐思雨如此唐突之举投以责怪的眼神。
齐思雨赶紧伏地叩首恳求道:“还请皇上赎罪!贱媳初来,不懂规矩,然得知兄长有难,才不得不行此唐突之举。”
耶律鸣风也跪地叩首替思雨求情道:“是儿臣管教不周,才容她有此唐突之举,还忘父皇赎罪。并看在杨公子曾救过儿臣的份上,放其归宋。”
“放了他?”辽皇问道。
“还请父皇开恩!”耶律鸣风恳求道。
“我本无意为难,既然其不为我所用,又如此目中无人,是得给点教训,故不能如此轻易让其离开。”辽皇抹着胡子思索半晌后又道:“不如这样吧,你且与他比试一番,若他赢了你,我且饶了他,并放其南归。”
“这……”耶律鸣风闻言,看了一眼一旁面色苍白的杨天剑,面露难色,因为他知道即使杨天剑身体尚佳也难得胜过自己,更何况他现在……
正在他犹豫之时,又听得四王子道:“这样恐怕不妥,大哥有心放他,定不会全力胜他,不如让我同他比试。”
杨天剑闻言,又一阵猛烈的咳嗽,四王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辽皇应请,安排他们三人一同比试,为照顾杨天剑的体力,在耶律鸣风的恳求下他们比射箭,一局定输赢,前提是杨天剑必须赢他们二人。
四王子先射。他连射出三箭,皆射中靶心。
“四王子果然好箭法!”众人无不赞叹。
他收弓,露出骄傲的笑容,而后问:“你们谁先来?”
耶律鸣风看了一眼还在咳嗽的杨天剑道:“我先吧!”只见他飞身跃上一匹马,然后策马飞驰,侧身,张弓,同时发出三剑,伴随着剑羽飞鸣,众人将目光转向箭靶,只见他射出的箭并未落在靶上,而是直接穿过靶心射出,竟然找不到落点!
这次众人几乎都被惊呆了,甚至不知道用何语言进行称赞,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马上运动过程中同时发三箭,并且三箭皆射穿靶心,这不仅仅是准,更是内力,简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耶律鸣风此举似乎并没有刻意承让,而更似抓住机遇在辽皇及众大臣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
还是辽皇先定过神来,他赞叹道:“风儿好箭法!”
众人也跟这连声称颂,“太子殿下英雄神武”“太子殿下如此神武,乃我大辽之幸。”这时刚才还在得意的四王子顿时收了笑容,一幅惊惧胜过惊讶的表情。
一旁的杨天剑也被耶律鸣风的箭法惊慑到,待耶律鸣风走到近旁将弓箭递给他时,他才回去神来。
他亦飞身上马,一阵催鞭奋蹄,待马足足转转了三圈之久,他亦没找到很好的角度,许久,他终于张工,但弓未拉满,由于刚才战斗太久,体力不支,人却一头栽了下来……
一旁的齐思雨见状正欲飞奔过去,却被耶律鸣风暗地拉住,并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能忘了身份。
待他走过去,见杨天剑由于用力过猛,内力透支,口吐鲜血,已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