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金钗刺马脱险境
担心的事情总是会来,果然在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时,吴尘的宋军追上来了。
“难道我们又走错了,怎么又碰到了吴都尉啊?”没等吴尘先开口,杨天剑便这般说道。
“恐怕你是故意走错吧?”吴尘没好气地道。
杨天剑:“哦,此话怎讲?”
吴尘:“这是去辽国的方向。”
杨天剑:“我就说吧,怎么又碰上了你,看来又走错了,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都不熟悉,绕了好几个圈,怎么越走越不对。”
吴尘:“是吗?”
杨天剑:“我可没必要骗你啊,我夫人现在很虚弱,我都急着带她回去调养休息呢,真不知道还要颠簸多久才能回去呢?要不,你看在我们两家交好的份上,派个熟悉地形的士兵送我们一程,你意下如何?”
吴尘:“哼?我还要捉拿辽太子,可没闲功夫帮你找路。可是有件事令我费解,你说你用辽太子换了你的夫人,可萧一卫他们那的辽太子是假的!他们现在都被我杀了。那我问你,真正的辽太子,现在是否还在你手上?”
杨天剑:“哟,吴都尉没拿到辽太子,也不至于将气往我身上撒啊,你早晨不是都看过吗,宋伯他们你也都认识,我们就这几个人,要不你再检查一下。”
吴尘:“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尘说完,又上前,掀开马车,只是还是只有思雨一人,这令吴尘感到大惑不解。
杨天剑又道:“吴兄啊,我跟萧一卫换回思雨后,就连夜起行,想早点送夫人回府,至于他们使怎样的金蝉脱壳的法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是知道的,我对去朝廷邀功请赏不感兴趣,所以要那辽太子也没什么用处,你还是别把心思放我这,木莲花他们已经追到前面去了,建议你也赶紧的吧,免得耽搁了你的行程,等这辽太子跑远了,你想追也追不上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走!”吴尘默默地道,继而挥手示意一行人继续前行,末了,他还说了句,“记得回中原的路是向左走,过千林狭,拐右,进幽兰山,一直往南,别再走错了。”
“谢啦!”杨天剑道,一行人调头向左行进。
这一路吴尘一直在思索此事的蹊跷,约行至一公里,他惊呼“不好,上当了!”
旁边几个头领不解的看着吴尘,惊问何故。
吴尘道:“如果是耶律鸣风一人骑快马逃跑,他定会带上萧一卫,那萧一卫据说是大辽第一勇士,深得辽皇信任,有他相陪,一来万一碰上追兵,也好有人助一臂之力,不至于一人独走。二来,从早晨我们遇上杨天剑他们的地方,到晚上再遇的地方,是向北行了百余里,百余里的路程可谓急行马,如果他们真的是迷路了,即使原本向南的,误向北行,那也是兜了几个圈子,不至于行得这么快,这说明什么,说明杨天剑在说谎,他是有意向北。这就奇怪了,难道他是有意向北行护送辽太子?”
“都尉分析得有道理,但是他们就那几个人,那马车都尉也检查过,那辽太子会躲到哪里呢?”一头领问道。
“对,马车,他定是躲在马车里,我两次检查,都看见是少夫人坐在里面,碍于情面,我不好仔细检查,但是,少夫人一直是晕迷的,既然如此,她不可能坐得那么笔直,分明是后面有人扶着她,而又以夫人的身体挡着自己。这些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吴尘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头领问道。
“追!”吴尘一声令下,众人疾行而去,留一地的烟尘。
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杨天剑道:“不好,他们发现上当了,大家快点,翻过前面的胭脂山,就到了辽疆,快!”
得到吩咐,众人皆加速了行程。
远远的看到前面的杨天剑一行,吴尘从一头领手里要过弓箭,拉弓,射了一箭,羽箭嗦的向马车这边飞来,却被杨天剑一剑撂开。
杨天剑大呼:“吴兄,这是何故,若伤着我夫人,杨某定不客气。”
“杨天剑,你当我是傻子,辽太子分明就在马车内对不?”吴尘边说着又搭上三支箭,拉满了弓,朝马车内射过来。
这弓箭“嗦、嗦、嗦”飞过来,杨天剑和冷峻赶紧以剑档箭,但他们只各自挡下一支箭,另一支剑眼见着朝马车射来。
正在杨天剑他们不知所措时,只见马车“哗啦”几声,耶律鸣风抱着齐思雨冲破马车顶,飞了出来。
“耶律鸣风!”吴尘惊呼。
而那边,只见耶律鸣风夺过一盟府侍卫手中的长剑,“唰唰”几下,砍断了拉着马车那匹马身上的绳套,飞身跃上马背,“驾”的一声,拍马疾驰而去。
吴尘欲追,却被杨天剑策马冲过来拦住去路。
“你,让开!”吴尘怒喝。
杨天剑道:“你没看到他挟持了我夫人吗?你这样,可会害死我夫人的。”
吴尘:“你让开,他是辽太子,你就这样放了他,是要诛九族的,你知道不?”
杨天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你们再追,他会杀了我夫人,我只要我夫人活着,其他的我管不了!”
“让开!”吴尘万分恼怒,又无可奈何,只得吩咐众人道:“快追!”
这些禁军得令后纷纷向耶律鸣风疾行的方向追去,吴尘也绕开杨天剑拍马追过去,杨天剑也策马跟上。
众人行至山丘,只见,耶律鸣风停在崖边了,前面是一条十余米宽的山涧,原来是其无路可逃了。
吴尘暗喜。
这时只见耶律鸣风从思雨头上取下一枚发簪,朝马的后背上扎下去,再一声长驱,那马便一声长鸣,抬踢腾空向对面的山顶飞跃过去。
吴尘一行策马追至崖边,却见对面胭脂山上,已布满了辽人军队,鼓声大作,旗帜飞扬!胭脂山那边即是辽人的疆域,若再追过去,凭他们千来人的兵力,恐怕是以卵击石。
吴尘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回头恨恨的看着杨天剑道:“少盟主,你放跑了辽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杨天剑道:“吴兄,此事怪不得我,你也看到了,是耶律鸣风挟持了我夫人,他说要我将其送至胭脂山,便放了夫人的,此前,我是在书上看过,此去胭脂山有一峭壁,得绕小路方可前行,原是想到了这儿,趁人疲马乏之际,伺机救下夫人,缚了耶律鸣风,再交由都尉的,只是,不曾料想,待你们追上,这耶律鸣风如此狡诈,有此狗急跳墙的一招,所以事情才至如此的。”
吴尘道:“即便如此,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何就这三言两语解释得清?”
杨天剑继而恳切地道:“不,只要都尉上报的奏折里写,是辽太子挟持了武林少盟主夫人,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加上他后面金钗刺马一招,才让其逃脱,这样一来,于您来说,顶多官降一级,但是,于盟府来说,却是救了盟府上下千余人的性命。”
吴尘:“官降一级,你说得倒轻松,我几乎用了十年时间,征战沙场,大小战役都冲在最前面,以命相搏,才做到现在的轻车都尉,眼见即可升为上都尉,统领十万大军,你却让我官降一级?”
杨天剑:“吴都尉难道忘了,那日连运城遭血符死士攻击,是我爹带着盟府侍卫为连运城解围,才使得连运城免受灭门之灾,虽然你远在边关,但我相信你的家书不可能没有提及此事,还有,上次你们为争夺马匹,遭遇血符死士攻击,死伤过半,是我爹倾尽盟府财力,替你们抚慰死者家属,即使这些都不算,你可记得你弟吴烟小时候被毒蛇所伤,是我娘连夜救治,才得以脱险。”
吴尘:“罢了,罢了,我可以就依你所说上奏。只是你可知道我此次是私自调兵,再加上前次丢了朝廷的战马,数罪并罚,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罢了,谁叫我们连云城欠盟府的呢,这次就当还上吧。”
杨天剑:“多谢吴兄,鉴于吴兄如此大义,我也给吴兄一个很好的说辞,说不定吴兄不仅不会受罚,还会获赏。”
吴尘:“这怎么可能,没抓住辽太子,不被处罚才好,还如何请赏?”
杨天剑:“你听我说,这次辽太子逃走是好事。相信吴兄也知道辽国有几个王子都觊觎太子之位,一旦我们抓了太子来要挟辽国,不但不能为言和争取更多筹码,反倒会将我大宋陷入被动局面。”
吴尘:“此话怎讲?”
杨天剑:“如果辽国觉得换回太子的开价太高,他们肯定会另立一位太子,然后这里的太子就不值一文,顶多是一个王子而已,这样大辽就会以抓捕或杀死辽太子为由,向我大宋出兵。”
吴尘:“你所言有道理,但出兵就出兵,我们正想与他辽国大战一回,把他们赶回草原去。”
杨天剑:“吴都尉这话真是一武将的说辞,你们武将主战,但是朝堂上有多少主和的官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一来,对于那些主和派,你便是众矢之的。再者一旦开战,蒙古、西夏等等都会乘机而来,以现在我们宋朝的军力,如何抵挡这些?”
吴尘:“经少盟主这么一分析,确实在理。没想到少盟主平常玩世不恭,竟然有如此韬略。”
杨天剑:“吴兄过奖了,我杨某虽无心官场,但同是大宋子民,所以放走辽太子是考虑其要害才如此做的,并不是只因一己私利,不然,几遍是牺牲夫人,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而至国家利益而不顾。”
吴尘:“少盟主今天让吴某刮目相看了。”
杨天剑:“吴都尉此话的意思是之前挺看不上我杨天剑的?”
吴尘:“没有,我吴某从没有看不起少盟主,只是我青年选秀后便被相中为朝廷效力,对杨公子的映像还停留在孩童时,不知道如今杨公子有次韬略与大局观,并且聪慧过人。”
杨天剑:“多谢吴都尉谬赞,好吧,为报答你今天对我的美誉,我再送一份将功折罪的大礼给吴公子。”
吴尘:“大礼?请少盟主明示。”
杨天剑:“我相信朝廷既然能得知这个耶律鸣风就是辽太子,那么一定会知道白云天与聊太子密谋的事情,所以不日可能会派人查此事。所以建议吴都尉主动请旨作为彻查这件事情的钦差。而吴兄所在的连云城作为武林的一大城,吴兄作为武林人士,相信会是这件差事的最好人选。”
吴尘:“少盟主所言极是,但白家庄势力庞大,我如何去查?”
“如何去查?吴兄如此聪明的人,还用我教吗?现在白家庄两位小姐被血符帮抓了,吴兄可以考虑怎么去救人取得白家庄的信任,亦或者直接娶了白家的小姐,做白家庄的乘龙快婿,一切就都好办了。哈哈哈,我就说这么多,吴兄自己去考虑啦。告辞”杨天剑说着便起身上马,带着盟府侍卫一行,向中原方向返程。
吴尘心里暗自佩服杨天剑的才华,虽然他后面这一句貌似开玩笑,但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刚才杨天剑的那一番谋略,被几个侍卫看在眼里,听再耳里,他们佩服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少盟主居然有如此韬略,看来是能当大任,只是令他们不解的是,这少夫人有了身孕,为什么他还让别人带走了她,就算不爱,也不能置杨家骨血于不顾啊,真的令人费解。而杨天剑的薄情寡义也烙在他们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