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壮怀激烈役黑水
时至晌午,黑水河畔,马在嘶鸣,风在呼啸,刀光剑影,空气中蓬起一片血雨。
原是吴尘与萧一卫等辽武士在厮杀。
只见千余人的宋军将十几位辽武士团团围住,辽武士不愧为忠勇之士,虽连经久战,早已人困马乏,但他们还在奋力厮杀着。
吴尘盯着坐在萧一卫身后昏迷中的耶律鸣风道:“萧将军,你们为何要在这里负隅顽抗,只要你乖乖交出太子,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你想回你们辽国,或是想跟着我都……”
“废话少说,我萧一卫岂是那种卖主求荣、贪生怕死之徒。”萧一卫一声大喝,弯刀已脱手而出,“嗦”地的向吴尘射来,吴尘及前面的几位骑兵赶紧策马躲避,他们身后的宋朝步兵却躲闪不及,“唰、唰、唰”,十几人倒下。
刀回手,萧一卫道了声:“大家突围出去”几个人便向东南一处出招,试图攻破此一处,突围出去。
吴尘等也赶紧应招。
正在双方杀得不可开交时,只见空中旋下一片叶雨,伴随着树叶沙石落下,木莲花从天而降,立于吴尘和萧一卫之间。
只见他折扇拂面,傲慢而立,道:“吴都尉前期丢了禁军的五千匹战马,我知道你想拿了辽太子,将功补过,这立功心切,我能理解,但你不经过枢密院调兵,直接带兵出来,恐怕有违朝廷法度啊?”
吴尘:“哼,我是想立功,不过难道就为这区区千人的兵力,我还要给皇上上道奏折,再等枢密院给我调兵,前后至少得个三天,如此一来,恐怕这辽太子早已到了辽疆啦。”
木连花:“话虽如此,但你不按规矩办事,乱了朝廷法度,私自调兵的罪可不轻。”
吴尘:“我知道你想立此功,好让你爹帮你谋份朝廷的差事,但我们还得各凭本事,我不过是带了我自己的兵出来,而你,用了不少大内高手,这个恐怕也没请示皇上吧!”
木连花冷哼一声:“哼,我木莲花做事,不需要问谁,我也不屑于在朝廷谋事。”其实,这木莲花一直是朝廷暗中的钦差,身份显赫,只是连木府都不知道,所以吴尘此番言语让木莲花觉得极为好笑。
就在吴尘与木莲花这般辩驳中,萧一卫已带着辽武士眼见着就要杀出一条血路,却听得“嗦、嗦、嗦”从四周的林间发来十几支长剑,待辽武士拨开这些刺面的长剑时,十几位着蓝色长衫的大内高手已跃然而至。
随着大内高手的加入,凶险更多一分。
只见一颀长大内高手手执百斤黑锤,那黑锤与一辽武士的弯刀瞬间一触,那把弯刀就已消融了一半似的,不待那了武士叫出半声惨‘啊’,整个胸膛塌陷,人已倒地气绝。
众人皆知,宋太祖建朝不久,为巩固朝廷防御,在武林招募了大批高手,因而这些大内侍卫都可谓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出仕朝廷,哪怕只是一侍卫,也强过在武林中终日打打杀杀,饥寒交迫的日子。这皇宫戒备森严,正是有他们威慑,也没见着什么刺客,因而一身的武艺,好久都不曾这般使过,这次难得出来,都放开了招数,使出致命的绝招。
萧一卫虽然表面不露声色,继续厮杀,但内心却惊惧,不过,幸好太子已由杨天剑他们护送。自己能在这里多坚持一段时间,即能多为太子争取一点时间,本来如果此番没有这些宋朝廷侍卫,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他们只能抱着必死之心奋力一搏了。
“誓死护太子周全!”萧一卫大呼,其它辽武士也都跟着大呼“誓死护太子周全。”尽管他们人不多,但声音依然雄壮,伴随着殊死誓言,他们在奋力搏杀。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
料那木莲花恐是连日厮杀,有些疲乏,他并没有出招,而是倒挂于一旁的一颗树上,只由着手下的这十几名大内高手与了武士厮杀。
而吴尘则拍马靠近萧一卫与其近身搏杀,这萧一卫后面背着辽太子,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但是皇上早有口谕,这辽太子要抓活的,死的只会挑起宋辽激战,活的才有和谈,劝辽人放弃幽云十六州的价值。因而,这些虎视眈眈的大内高手以及吴尘都只是想杀了这萧一卫,而不敢伤着其身后昏迷的辽太子。
吴尘长枪刺来,萧一卫双刀夹击,正在较劲,一大内高手一剑逼来,萧一卫只得左手出刀应剑,右手弯刀继续与吴尘的长枪对阵,只见火星四溅。吴尘长枪迫下,萧一卫一臂之力难敌,整个身体也只得向后倾,吴尘继续迫近,两匹马几乎帖到了一块,由于萧一卫一只手还在应对旁边的大内高手,以一臂之力,档两臂之钧,显然不敌,眼见长枪即将刺入萧一卫眉心,吴尘忽感觉心口一阵疼痛,低头,鲜红的血已浸透盔甲,汩汩流出。他不得不赶紧收枪,拍马退后,大惊!
这萧一卫明明两只手都在应敌,这何来第三只手伤着自己,他怎么出的招?难道,他身后的太子根本就没有昏迷,而是装晕。
他看了一眼,那辽太子脸埋在萧一卫的后背,不能分辨清楚其是否是醒着的。但如果他没有晕,那他何故要装,难道只是为了躲在其身后,乘对手不备时出冷招,但他堂堂辽太子,功夫也极好,大可不必出此阴招,再者,这样出冷招,也只得对方走近时方可下手,这样绝对比不上自己骑马杀敌来得快!
奇怪,真的很怪!
旁边的几位禁军见他们的首将受伤了,也纷纷策马过来询问伤势。
吴尘只应到:“没伤着心脏,无大碍。”他顾不身上的伤痛,继续思索着刚才的不解。
这一幕,在一旁树上的木莲花也看到了,但是距离太远,他只看到吴尘受伤,是怎么伤的,他也没看明白。
“上,继续杀!”吴尘命令道。禁军听到号令后,继续厮杀。
辽武士一个个的倒下,约一炬香时间,辽武士只剩下四人,这四人脸上、身上皆是刀痕阵阵、血迹斑斑。
现在已到了争夺辽太子的最后时机,木莲花也加入到打斗中,吴尘虽然刚才遭人暗算,左胸受创,但此刻也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被这捷足先登的木莲花抢了头功,到时候,他这先失马,后随意调兵的失职足够砍头的罪了。
但见那使锤的大内高手,出锤就向萧一卫及身后的辽太子击去,萧一卫侧身躲避,眼见这一拳就要落在萧一卫身后的辽太子身上,众人皆惊,但,惊讶之余,他们的心,不禁抽紧,萧一卫怎么只顾自己躲避,不顾身后的辽太子,若这铁锤下去,他的辽太子岂不费了。
看,铁锤落下,却听得“刺啦”一声锐响,有锐器相撞的声音,一道凌厉的白色闪过,那使锤的大内高手人头已飞身而去,众人大骇,足有三秒钟时间,那无头的尸身才“噔”的一声从马上坠落掉在地上。
“是他!”木莲花惊叫道:“是他出的刀,我看见了。”
“耶律鸣风?他为什么不直击出手?”吴尘边说边挥舞长枪,向辽太子刺来,此时,若其不避,定会被长枪刺中,若萧一卫策马回身相救,早已来不及,如果是辽太子,没有晕迷,这招他肯定会接。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招他并没有接,只见吴尘的长枪直刺入辽太子后背,鲜血染红了其白色的斗篷。
“太子殿下?”萧一卫哭喊道,继而反身搂住被刺死的辽太子。道:“你杀了我太子,我们跟你拼了。”
于是,弯刀如寒月般,左右上下翻飞,不断有宋禁军倒下。
“你杀了辽太子,你居然杀了他。”木莲花边应辽武士的弯刀,边对一旁愣住的吴尘吼道:“杀了他,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良久,吴尘道:“他不是辽太子,我们上当了。”
“你说什么?”木莲花不解地问道。折扇已掠过一辽武士的脖子,那了武士跌下马来。此时,就只剩下萧一卫在负隅顽抗。
“哈哈哈”萧一卫仰天长笑。双刀已向木莲花挥来,木莲花赶紧变招迎接这弯刀,此时吴尘手中长枪也直击萧一卫,由于前后两面遭高手夹击,他躲闪不及,长枪直入后背,穿膛而出,几个禁军长枪也纷纷射来,萧一卫即成了靶子。
他为护主,死得其所,倒也悲壮万分,此等大义,可歌可泣。
吴尘再一枪挑下萧一卫身后的“辽太子”,终于看清楚其真面目了,哪里是耶律鸣风,不过是一个身形与耶律鸣风相仿的辽武士假扮的而已。
“上当了!那真的辽太子会在哪呢?”木莲花问道。
这时吴尘想起早晨碰到杨天剑一行,心下思量,难道是杨天剑骗了自己,既然这个不是了太子,那辽太子一定还在杨天剑手里。他本想这般对木莲花说,但想到如果告诉他,辽太子可能在杨天剑手中,万一被他捷足先登,自己就折了。思量至此,他便对木莲花道:“木公子,既然这个辽太子是假的,我们还得分头去找啦,恕不奉陪啦!”吴尘说罢,一行人策马北行。
留下愕然的木莲花一行,他思量道:“既然这些个辽武士都死了,那么他们假扮太子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为真正的太子赢得逃走的时间,这么说来,他一定在往北行。
“走,我们也向北行。”他说罢,十几匹铁骑也跟着北行追寻耶律鸣风了。
由于木莲花一行十几人骑的都是快马,而吴尘带的禁军,除了几十人是骑马之外,其它都是步兵,行动自然有些缓慢,结果是木莲花先赶上杨天剑。
木莲花追上杨天剑一行,上前问到:“杨天剑,辽太子可在你手上?”
杨天剑:“木公子说笑了,我杨天剑既不为利也不为官,要辽太子干嘛?”
木莲花:“哼,是听说过你不好功利,但不知道你为何掺和此事。”
杨天剑:“木公子还好意思这么问吗?这还得拜木公子所赐呢?”
木莲花不解地问:“怪我?”
杨天剑道:“他们抓了我夫人,要辽太子相换,我救辽太子,不过是为了换回夫人,现在夫人已经换回了,正准备回去呢。”杨天剑说着便命赶马的侍卫掀开了轿子帘子。
木莲花上前,确实只看到轿内坐着昏迷的齐思雨。他道:“那打搅了,不过既然换回了你夫人,应该是回去,为何还是向北啊?”
杨天剑:“还是向北吗?这里山野林密,景况都相差无异,怕是迷了路,多谢木公子指点,那不打扰木公子办正事,我们告辞了。
杨天剑就般说法搪塞过去了,“外表好看的人往往脑子不是很清醒。”杨天剑对骗过木莲花后对属下侍卫说,这些人都不用脑子想问题,所以这般好骗,不过如果再遇上吴尘,这个谎言恐怕就不攻自破了,所以他们一行加紧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