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黄解答完疑惑。

    天佑起身准备继续制陶大业。别的不说，至少得把陶罐给折腾出来，不然一想到冬天没有食物储备，心都没底了。

    九头雉鸡一摇一摆的跟在身后，昂起天真的小鸡头看着他，很不解：

    “天佑天佑！那截教大老爷不是就不能给女娲娘娘出气了吗？”

    院前，九尾狐沉默刨土，天佑裹土搬运，九头雉鸡随之开始碎土捻粉，分工明确，默契十足。

    “大黄，作为人教子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什么都不做要比做了什么好。”

    这段时间体质一直有明显的增强。天佑表示，现在就算背着一袋土跑上十七楼，也不会腰酸腿软大喘气。

    “首先，你要清楚，对于那个洪荒世界来说，最强的是圣人，最重要的却是大道。

    西方那两位的做法虽然没有违背天道，但是很犯人道忌讳。

    这个交代，与其说是西方需要给女娲娘娘的，倒不如说是天道需要给人道的。

    你记住，天道可以统御人道，但是绝对不能干涉人道自身的发展。哪怕是顺水推舟也不行，因为这相当于大道不衡。”

    走来，放下，回去，抱起...天佑拿竹筒当盛器，从院口到门口不断来回搬动。

    呼吸轻松，嘴巴不停片刻。

    “大道不衡的后果有多严重...你只要知道对于拥有灵智的个体来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磨难就行。

    其实天道最好的代言人是师祖爷。但奈何让师祖爷出面这种事情本事也很逆人道。

    况且就算不逆人道，像唆子淫母这种违逆人伦的事情。旁人仅仅靠着几句干巴巴的话就想息事宁人？

    谁干谁遭天谴。

    现在天道任务下摊，天道六圣中。恶行者二，受害者一。

    剩余只能师祖三位出手。”

    几句话的功夫，一人两妖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天佑先是倒了几杯水分着喝，润润喉咙。然后才开始边和泥边假设着说。

    “我们假设师祖出手完，另外两位师叔祖还没...”

    话没说完，九头雉鸡立刻插嘴打断。

    “这个不用假设，直接假设只有截教大老爷还没出手的情况就好。”

    墨迹...某圣人嘴边嘀咕。

    看脸...一张鸡脸实在看不出表情。但是听声音，天佑可听出了不耐烦的意味。

    年轻的大黄哟~虽然你不听过来人给你详解的样子很青春。可鸡生漫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可早晚都要碰到这种事情。

    到时候傻乎乎的吃了亏，可一定要记起你现在高傲的嘴脸。

    “那就别掺和！”

    天佑笑得特别和蔼。

    虽然不知道有朝一日能不能看到这打脸一幕。可只要能尬在大黄心里一辈子，那就绝对不亏！

    “实际上，虽然都没有明说。可从某种意义上讲，通天师叔祖是在替天道办事。

    如果事办完了，那不管这事办得好看不好看，这事都算过去了。

    以后只要有机会，天道终究有性价比可以衡量参考做与不做。

    可只要事没办完，那就说明这事过不去。

    以后哪怕是有机会，天道都会因为无法衡量代价而选择放弃。

    也就是说，通天师叔祖什么都不做，反而是给天道卡出一条禁线来。”

    “真的，就这么卡着？过不去了？”

    九头雉鸡看着天佑的捏泥动作，莫名有些爪子痒痒。原本就不多的思考能力此刻仅剩不一成。

    “天道是道，不是生灵。

    它本身不存在灵活的标准和底线。”天佑十指揉动，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泥团，他老是联想到梦里某个捏脸狂魔。

    “可截教不是号称要截取天地间一线生机吗？

    什么都不做行吗？”

    就算没见过圣人真面，可仅凭教义，九头雉鸡就知道通天圣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这话说的...天佑摇摇头，对这种断章取义的表面解读很不以为然：

    “截取一线生机又不是说为了生机一定就得做些什么。

    真正的截取一线生机是指，为了一线生机，手段的使用可以是没有限制，没有界限的。

    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只要能活，什么有用用什么。这才是截教教义其中的一段真意。

    况且现在只是借鉴我师祖，他老人家兄长的行事风格而已。谁又能说什么？”

    前三次烧制，除了泥土颗粒的研磨时间，天佑都尽量保持着其他条件不变。

    事实也证明，泥土颗粒的粗细跟陶碗的漏缝有关联。

    在没有筛网细筛的前提下，天佑只能通过增加和泥时长来加大研磨效果。

    习惯干活专心一致，不闻旁事的他暂时还没察觉，小白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

    因为和泥。地上，天佑盘坐；对面，大黄窝着；腰后，小白趴着充当靠背。

    眼睛的余光能瞟到熟悉的绒白。所以，天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小白的目光是那么似曾相识，却又那么陌生...

    首阳山八景宫，盘坐在八卦炉前的太上圣人突然一个寒颤，手中的芭蕉扇不小心用力过大。

    一阵燎星烈火燃起...然后又被一巴掌拍没。

    意外已出。就算弥补及时，丹药完好无损，却也失去了天时地利，更进一步的可能...

    有些后手还是先给按死的好。

    天道虽然没有灵慧，可毕竟也不是傻瓜。

    有些话说出来可就不一定灵了。

    一旦它认定通天指望不上，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相比起事后不知要擦多久的屁股，现在仅仅用一个失手就能搪塞过去...

    师弟的兴致是徒孙点燃的，现在由徒孙去浇灭...抵了。

    昆仑山玉虚宫，原始圣人倒是不用学兄长“意外”出错，以免被天道“眷顾”。

    因为十分了解弟弟品性的他，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通天圣人身上。

    反正以炼制的材料，他的品味，以女娲圣人的鉴赏水平。在不追求实用性的前提下，他随便怎么炼制都不会翻车。

    在天佑的提议刚出来的时候，原始圣人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现实，但很符合通天圣人的胃口。

    果不其然，先是拿门下女弟子实验，然后又悄咪咪地琢磨了好些天。

    要不是深怕捣鼓不出最好的效果和女弟子们暂时还没恢复过来。他也不会想着要问计天佑这个始作俑者。

    所幸，可想而知的麻烦后续，再加上另类的教义诠释。

    原始圣人笃定自家弟弟已经打消了原先十分不靠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