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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京剧情缘--

    本以为京剧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梁聪聪不知道,这次结下的,是不解之缘。

    到了下周,梁聪聪和郭晓艳吃完晚饭往宿舍走,远远地就看到爷爷站在他屋子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看到梁聪聪走近了,爷爷立刻招呼她:“丫头,回来啦,我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今天有人给我拿来一张新的光盘,有一出好戏,这不,等着你回来一起听呢。”“啊?”梁聪聪没想到爷爷是在等她,上次听锁麟囊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尽管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爷爷那句等了她好一会儿了又让她不忍心拒绝。梁聪聪看向郭晓艳求助,郭晓艳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梁聪聪有苦难言,她万分哀怨地看着郭晓艳,“你回宿舍吧,我去了。”

    跟爷爷进了屋,梁聪聪坐在上次坐的位置,爷爷十分高兴地把光盘拿来给她看,敲了敲光盘盒说:“春秋配。”梁聪聪看着封面上的人物,胡乱点着头,“好。”爷爷过去把光盘放进DVD,按照上次的惯例,梁聪聪静静地等着他给自己讲这出戏的剧情,没想到,爷爷直接按了播放。梁聪聪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爷爷回身在床边坐好,“这也是出好戏,他们今天才买来的光盘,张派的戏。”梁聪聪装作听懂了,“嗯,好。”爷爷又说:“我中午就想告诉你有出好戏,叫你下了班来听,没见到你。”梁聪聪敷衍地笑笑,心里想:您可以不对我这么好。

    尽管依然不情愿,梁聪聪这次听戏比上次认真了很多,这次爷爷没有提前讲剧情,她怕听完之后爷爷会让她讲。

    果然不出所料,这出戏播放完,爷爷都没去关DVD就问梁聪聪:“丫头,你听懂了吗?这出戏讲了一件什么事?”梁聪聪虽然没有对每一句唱词、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清楚,但故事的大概她还是看懂了。

    “女孩的后妈对她不好,她生着病让她出去捡柴,她不去,她后妈就要打她。后来这个女孩和她奶妈去了,捡柴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的,那个男的就问她怎么回事,这么冷为什么出来捡柴,女孩说是被她后妈逼着出来的。那个男的觉得她挺可怜,就给了她钱,然后走了。后来女孩的后妈找了一个人要杀了这个女孩,但是没杀掉,把她奶妈给杀了,女孩的后妈就诬陷说是那个男的杀的。”爷爷提醒说:“男的叫李春华。”“哦,对,”梁聪聪继续,“说是李春华杀的,就把李春华告到了官府,然后官府把李春华关到了监狱里,这个女孩就出去要找她爸爸救这个男的,然后在路上遇到了这个男的的朋友,他朋友就把他救出来了,然后这俩人就结婚了。”

    听梁聪聪说完,爷爷满意地点头,“说的对,就是这么个事。”梁聪聪说:“我发现这戏里面唱的都是两个人不管怎么遇到了,后边互相喜欢,然后结婚。”爷爷立刻表示这是她的误解,“不是,才子佳人的有一部分,也有很多不是的,比如演绎历史的,等下次,你再来了听杨家将,四郎探母。”梁聪聪真后悔刚才多嘴,她站起来拿出手机,“爷爷,都九点半了,我得回去睡觉了。”爷爷也站起来,“行,回去吧,下次来听四郎探母。”梁聪聪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好。”

    梁聪聪直接去了郭晓艳的宿舍叫她去洗漱,郭晓艳见她进来立刻幸灾乐祸地问:“听完了呀?”梁聪聪白她一眼,“听完了,爷爷说下次听四郎探母。”郭晓艳笑起来,“还有下次啊,今天晚上我们整个宿舍都在说你去听京剧的事。我回来的时候她们问我,你妹妹去哪儿啦,我说去听京剧了,刚走到爷爷门口,你就被叫进去了。”梁聪聪看看周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和郭晓艳一样的笑容,梁聪聪苦笑着,“行了,去洗脸吧,听京剧听得我都困死了。”郭晓艳说:“我估计爷爷说的下次就是这周末,周六我跟你姐夫出去,要不你跟我们出去吧。”梁聪聪摇头,“不,我宁可去听京剧,也不想跟着你们去当灯泡。”

    郭晓艳猜的没错,第二天中午,梁聪聪和郭晓艳正在食堂吃饭,爷爷突然走到她们桌边,梁聪聪转头看他,爷爷高兴地说:“明天听四郎探母,你上午来还是下午来?”郭晓艳对梁聪聪眨眨眼,让她考虑明天一起出去玩,梁聪聪视若无睹,对爷爷说:“下午吧,您睡午觉吗?我几点去?”“几点来都行,我睡午觉眯一会就行,一点我就起来了。”梁聪聪想了想,“那我一点半过去吧。”“行,说好了啊,明天下午一点半来。”“嗯。”

    爷爷走了,郭晓艳笑着看着梁聪聪,“你现在可以啊,让你去听京剧你都不烦了。”梁聪聪很无奈,“烦有什么用啊,爷爷每次听戏都叫我,我好意思说不去吗?”“你就说跟我们一块儿出去啊。”梁聪聪立刻摇头,“我不去,跟你们出去当灯泡,真的还不如去听京剧,而且我不想出门。”郭晓艳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跟爷爷说明天要跟我们出去,到时候不愿出去你不去不就行了。”梁聪聪不同意,“那不成,明天我出来要是被爷爷看到,算怎么回事啊,显得多不好。他不就是愿意找个人跟他一块看京剧吗,我去就是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不过我上次使劲听能听懂一点了,最起码大概情节懂,因为我知道听完了他得问我,我都说出来了,而且,有的地方好像也挺好听。”

    第二天上午,郭晓艳早早地出了门,梁聪聪坐在宿舍里,希望上午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不过经过这两次听戏,她好像对京剧有所改观,虽然仍然不喜欢,但也不再坐立难安、痛苦万分。

    很快就到了中午,梁聪聪吃饭回来躺在郭晓艳的床上休息,倩倩手里拿着粉底刷过来,问:“聪聪,下午我们几个出去,跟我们出去玩吗?”梁聪聪支起身子,“不去了,我跟爷爷说好了,一会儿找他听京剧。”倩倩皱起眉头,“还去啊?”梁聪聪倒是很平静,“昨天就说好了,你们去哪儿玩啊打算?”倩倩举起手里的粉底给她看,“化妆品用完了,出去逛街。”梁聪聪看着倩倩已经基本完成的妆容,尽量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倩倩的眼睛周围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看上去就像被人打了一样。梁聪聪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倩倩到镜子前继续化妆,梁聪聪好笑地看着她化,倩倩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看起来白得很不自然,而且脸上和脖子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颜色了。梁聪聪越看越觉得滑稽,那一刻,她得出了一个真理,不会化妆的人千万不要乱化。

    倩倩和其他几个女孩在一番折腾后出门了,梁聪聪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一点二十了。她起身下床梳好头发,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

    到了楼下,梁聪聪犹豫着自己是不是来早了,却发现爷爷屋子的门是开着的,显然是在等她。梁聪聪直接进了门,爷爷正在床边坐着,见到她来,爷爷高兴地说:“光盘我都准备好了,这就开始听。”梁聪聪坐在沙发上,爷爷依然直接播放光盘,梁聪聪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带手机是正确的,爷爷不讲剧情就意味着她要认真听,免得听完之后爷爷问她,她无从回答,如果带了手机,恐怕剧情就看不明白了。

    戏开演了,梁聪聪看着上来的人,问:“这是谁啊?”爷爷回答:“杨四郎,这出戏的主角,一会儿出场的是铁镜公主,这是两口子。”“哦。”梁聪聪觉得似乎听说过这两个角色,但又想不起来,她认真看着屏幕下面的字幕,努力理解着这出戏的故事情节。

    到了那段脍炙人口的唱段,梁聪聪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开始会觉得杨四郎和铁镜公主这两个名字很熟悉。她对爷爷说:“这一段我听过。”爷爷笑笑,“这是名段,电视上经常唱。”“哦,我就说觉得杨四郎这么熟呢,以前听我爸妈说过。”爷爷问:“你爸妈也听戏啊?”“听,不过不怎么听京剧,他俩都是听河北梆子和豫剧。”

    公主盗令箭后,杨四郎骑马离开,梁聪聪看得很疑惑,问:“杨四郎手里拿个棍子是什么意思?”爷爷被逗笑了,“那不是棍子,是马鞭,拿着这个代表他是骑着马的,等他把这个马鞭扔下,就代表下马了。一会儿等他到了宋营,就下马了。”“哦,”梁聪聪第一次听说,“还挺好玩。”爷爷进一步解释:“京剧里面很多东西都是虚拟的,演员要骑马,不能真牵一匹马到舞台上,所以就用这个马鞭代替马。还有上次看锁麟囊,结婚的时候坐的轿子,也是道具,不会真抬个轿上去,京剧讲究的就是虚拟美。”梁聪聪回想了一下锁麟囊里面的场景,爷爷说的她一点也没想起来。

    听完了,梁聪聪做好了准备给爷爷讲这出戏的剧情,但爷爷却没有问。梁聪聪不太习惯,她奇怪地问:“您怎么不问我这出戏说了些什么了?”爷爷没有反对,“那你说说吧。”梁聪聪清了清嗓子,“佘太君要来,诶,她要来干什么?”一开始就被难住了,爷爷替她说:“宋朝要打仗,佘太君押运粮草,杨四郎想去见他母亲。”“哦,”梁聪聪继续,“但是他没有令箭出不去,就很不高兴。公主来了,问驸马为什么这几天不高兴,驸马就把这事告诉她了,说了自己的身世,公主答应替他去盗令箭。盗来令箭之后,杨四郎去了宋营,见到了他哥还是他弟弟啊?”“他弟弟,杨六郎。”梁聪聪问:“杨六郎是辕门斩子的那个吗?”爷爷有些惊讶,“你知道辕门斩子?你看过?”梁聪聪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没看过京剧,跟我妈看过河北梆子。”“是他,要斩了杨宗保。”“我就记得是嘛,接着说啊,见到了他弟弟,还见到了他侄子、佘太君和他媳妇,他媳妇是柴郡主吗?”爷爷笑了,“不是,柴郡主是杨六郎的媳妇。”“那我记错了,后来杨四郎再回到番邦,太后知道他的身份了,要把他杀了,公主不让,跟太后求情撒泼,后来太后就把杨四郎放了。”“说的都对,”爷爷赞许道,“这里面坐宫那一段特别有名,是名段。”梁聪聪点着头,“嗯,怪不得我听过。”

    戏虽然演完了,但是时间还早,梁聪聪没有着急走,爷爷关掉DVD打开电视,因为是暑假期间,电视上正在播西游记。

    梁聪聪从小就喜欢看西游记,即使看了这么多年,每次重播她依然看得津津有味。爷爷见她看得入神,把遥控器放下,梁聪聪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个孙悟空打斗着跑到天上找观音菩萨辨别他们谁真谁假,又打斗着跑到西天找如来。

    这一集演完,梁聪聪心满意足地笑了。爷爷问:“你喜欢看西游记啊?”“对呀,看了很多遍了还是喜欢,每年重播我都看。”爷爷又问:“你今年多大了?”“十九。”“十九啊,还小,来多久了?”“就来了俩星期,听锁麟囊的那天是我来这儿的第一个周末。”“哦,那你以前在哪里干活?”梁聪聪愣了一下,“以前?我以前没干活,上学呢,这是放暑假了,今年高考,暑假长,就跟我姐来这干俩月,九月份就走了。”爷爷很惊喜,问:“高考考了多少分啊?”“603。”爷爷大为赞赏,“考这么高啊。”“没有很高,HEB省六百分的多的是。”“那你去哪儿上学啊?”“就在天津,但这个学校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爷爷明白了,“所以你就先来天津干活。”“这倒不是,就是因为我姐在这儿,我就跟着她来了。”爷爷看着梁聪聪,“那你以后是大学生啊,你家是河北哪儿的?”“衡水。”“衡水离这儿不远吧?”“不算远,来的那天坐了三个小时车吧。到厂子之后我就傻了,这附近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周围全是大马路。”爷爷点头,“是,开发区,还没开发好呢,这附近就是一些厂子,没别的。”梁聪聪嘟起嘴,“这可好,想买个水果都没地方买。”

    说到水果,梁聪聪想起厂门口那一片葡萄和桃子,她十分不满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了,我来的第一天就看到门口两边种着桃和葡萄,然后问我姐,她说,不许摘!”爷爷笑了,“厂里这么多人,要都去摘的话,连秧都给拔了。”梁聪聪很不甘,“可是我喜欢吃桃呀,每次从那儿过,看着里面的桃都红了但就是不能进去摘,心里就很不高兴。”爷爷指着桃林的方向,“那片桃树有一部分是北边那个厂的,这两个厂子一起种的,因为那块地有北边那个厂子的一部分,所以不能随便让人进去。”“哦。”梁聪聪抱怨完之后也没有当回事,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