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高中生活，梁聪聪慢慢接受了高中的节奏，学习也从一开始的听课吃力逐渐走上了正轨。放月假回家，梁聪聪一如往常地和苏天皓打电话，但这次，苏天皓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

    梁聪聪觉察出了异常，问：“哥你怎么了？放假了怎么不高兴啊？”苏天皓沉默片刻，“我现在听课都听不懂了。”梁聪聪安慰他：“没事，以前我们老师就说过啊，高中和初中不一样，高中得有个适应过程，我也是最近才能跟得上了，前两个月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你别着急。”苏天皓却说：“我不打算再耗下去了。”梁聪聪以为他是一时意气，没太在意，“你净瞎说，不上学了你去干嘛呀。”苏天皓没回答，转移了话题，“行了，你去玩吧。”梁聪聪犹豫着，虽然怕伤苏天皓的自尊心，但还是说了：“这段时间要是有不懂的，如果是我会的，你来找我。”“嗯。”苏天皓答应了，梁聪聪放下心来，“那我挂了啊。”“挂吧。”

    第二天开学，梁聪聪有种不好的预感，晚自习开始前，她去了十班。站在门口向里看，苏

    天皓的座位果然是空的，教室里有人向她看过来，梁聪聪连忙转身站到墙边，看着左右来往的同学，希望在某个时刻，苏天皓突然出现在眼前，但一直到上课铃响了，苏天皓也没有出现。

    梁聪聪慌慌忙忙地跑下楼跑进教室，班主任正在讲台上站着，梁聪聪低头跑回座位，陈希低声问：“你又去衡水了啊？怎么又来这么晚？”梁聪聪漠然地摇摇头，“没有，班主任说什么了吗？”“没说，从来了就在这儿站着。”梁聪聪拿出书，低下头对陈希说：“下了晚自习你先走吧，我去找个同学。”“好。”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晚上，下课铃刚响，梁聪聪立刻合上书冲了出去。陈希在后面叫她：“诶，班主任还没来呢。”梁聪聪没有听见，她出了教室转身大步跑上楼，到了十班教室门口，她急切地透过窗户向里看，苏天皓的座位依然空空荡荡。

    梁聪聪呆呆地靠在走廊上，看来苏天皓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的不来了。转念一想，梁聪聪又心安了，就算苏天皓要放弃上学，他家里人也一定不会同意，闹几天，还是会被强行送回来。

    教室门开了，梁聪聪连忙转身离开，她相信，过几天，苏天皓就会回来了。

    过了三天，晚自习前，梁聪聪再次去了十班，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依然那么显眼。门开了，梁聪聪拦住一个从教室里出来的女生，“同学。”那个女生疑惑地看着她，梁聪聪焦急地问：“你们班的苏天皓，这几天都没来上学吗？”“他退学了。”女孩轻描淡写地说。

    梁聪聪怔在原地，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苏天皓真的走了，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他怎么说服的家里人？梁聪聪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她没想到这件事会是真的，苏天皓就这样从学校离开了。站在十班门口，梁聪聪仿佛还能看到苏天皓走出来的样子，她此刻像一个被亲人丢弃的孩子，委屈、慌乱、无助，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十班的班主任来到教室，他疑惑地看看梁聪聪，梁聪聪这才意识到快要上自习了。她慌忙跑下楼回到教室，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感觉要弄清楚什么事，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陈希看到梁聪聪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不解，问：“你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梁聪聪无精打采地拿过课本，“我哥这个混蛋退学了。”“啊？就是之前来教室找你的那个？为什么呀？”梁聪聪把课本重重地一摔，“天知道为什么，在家的时候他说不上了，我没当真，谁知道他真不来了。”说着她难过起来，这件事太突然了，她很想当面问问苏天皓，为什么这么草率，将来如果有一天他后悔了，这事是没有退路的。

    梁聪聪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第三节课，班主任进来说：“今天这节课不上自习了，一会儿把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发下去，教务处这节课对高一第一次考试做个总结，也对以后的学习做个动员，十分钟以后开始。”班长很自觉地走上前去，从班主任手里接过成绩单，数好份数后发给每一列。班主任看着同学们向后传成绩单，黑板上方的喇叭开始试音。

    “喂喂，”一听就是副主任的声音，“同学们晚上好，同学们晚上好，设备正常吗？喂喂。”梁聪聪拿过成绩单，看着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从何处找自己的名字。喇叭里再次传来副主任的声音：“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总结大会马上开始，请各班班主任和同学们做好准备。”梁聪聪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把成绩单放到一边，低头看着课本上的插图发呆。

    班主任在讲桌后面的凳子上坐下来，低头看着讲桌上的成绩单。总结会开始：“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总结大会现在开始，大会第一项，由教导主任做总结发言。”

    “同学们晚上好，上周我们迎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今天我们将对这次的考试成绩做一个总结，帮助老师们和同学们更好地分析自身利弊，总结经验和不足，促使同学们在接下来的学习当中，更好地提高自己，充实自己。”

    “首先，我们向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的班级和同学表示祝贺。高中是一个新的阶段，在高中的第一次考试中你们取得了满意的成绩，这足以证明你们已经适应了高中的学习节奏和内容。感谢老师们这两个月对同学们的辛苦培养，也感谢同学们这两个月的付出和努力。有付出总会有回报，我们这两个月洒下的汗水换来了我们今天的成绩，让我们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

    “也有同学这次的成绩不理想，我希望这些同学不要灰心，不要气馁。我们学习的时间还很长，一次成绩不理想不能代表什么。同学们，我们要让这次的不理想成为自己更加努力学习的动力，激励自己更上一层楼。”

    主任讲得慷慨激昂，梁聪聪却听得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哈欠，下巴枕在左手臂上，随手扯过草稿本在上面胡乱画着。画了太阳，画了月亮，画了两朵云彩，又画了几颗星星，梁聪聪笑着看着自己拙劣的“大作”，想了想，又在下面加了两朵小花。

    梁聪聪翻了一页，画了一颗苹果，一个梨子，又画了一根香蕉。没其他东西可画了，她拿着笔戳在本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开始写原来那些同学的名字。苏天皓，写完这个名字她停下了，苏天皓究竟去了哪里，一会儿下了课一定要去给他打个电话。梁聪聪继续写：郭晓艳、董文会、郭雅茹、王楠楠、苏辰雨、苏宏伟、杨敬波、杨志超……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下次放假一定要去衡水找大家，苏天皓退学这件事太突然了，她一定要去告诉他们。

    喇叭里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主任继续说：“同学们，我们正年轻，正朝气蓬勃，正奋发向上，我相信，在老师们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创造更大的辉煌。”

    同学们鼓掌，喇叭里又传来副主任的声音，“好，谢谢主任对大家的鼓励，大会第二项，公布各班进步最大的同学名单，在这次考试中，很多同学经过这两个月的努力，成绩和入学时的成绩相比有很明显的进步，下面公布各班进步最大的同学名单。”

    “0701班，梁聪聪，由44名上升至第10名，进步34名。0702班……”班上所有人都朝梁聪聪看过来，梁聪聪连忙坐直了身子收起刚才慵懒的样子，看着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和班主任赞许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重新拿过成绩单，看到10后面的名字确实是自己，刚才一直在三十多名找自己的名字，她完全没想到会进步这么大，之前总觉得跟不上学习节奏，看来其他同学情况也都差不多。

    “大会第三项，请本次考试年级第一名的同学，周欣给大家分享学习经验。”

    “同学们晚上好，我是周欣，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我的学习心得……”

    下课铃响了，梁聪聪站起身对陈希说：“我要去话吧，你先回去吧。”陈希点点头，“行，水壶给你拎回去吧。”“好，我走了啊。”梁聪聪急不可耐地跑出教室，直奔话吧。

    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里响起彩铃，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梁聪聪心里暗暗着急，嘴里不停地碎碎念：“怎么回事，接电话呀。”

    电话里传来提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梁聪聪不死心，立刻按下重拨键，熟悉的彩铃再次响起来，她心里十分忐忑，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她，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对方还是没有应答，梁聪聪挂掉电话准备离开，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犹豫了片刻，转身回来，拿起电话拨出了苏天皓家里的号码。

    “喂，谁呀？”这次终于有了应答，是苏天皓的爷爷，梁聪聪没有回答，反问道：“苏天皓现在还在家吗？”“老二在武成呢，你是谁呀？”“我是他同学，他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我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哦，他不上学了。”再一次从家里人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梁聪聪再也没办法存有侥幸心理了，本来还幻想着是苏天皓任性，耍几天就会被家里人押回学校，现在家里人已经认可了他不上学的事，看来一切真的已成定局、不可逆转了。

    走在路上，梁聪聪反复回忆着苏天皓的爷爷说的几句话，百思不得其解。苏天皓留在县城做什么呢？为什么他这么坚决地离开学校，家里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同意了？打他电话为什么没人接？梁聪聪想得头都疼了，但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回到宿舍，正趴在床上看杂志的陈希见梁聪聪回来，立刻探头催她说：“快去洗漱吧，马上就熄灯了。”梁聪聪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快九点半了，她弯腰拿出床下的水盆，抓起牙刷跑去了水房。

    “恭喜啊，今天被表扬了，进步这么大。”梁聪聪刚含了一口水，在一旁洗袜子的柳诗晴笑着说。梁聪聪吐出水，“呃，还好，我先刷牙啊。”“嗯嗯，你刷吧，我洗完了，先出去了。”柳诗晴拿起水盆走出水房，梁聪聪松了一口气，她好不习惯被人这样当面表扬，不知道怎么应答。

    关了灯，梁聪聪躺在床上，还在想苏天皓退学的事。上铺的柳诗晴俯身轻声对她说：“聪聪，这周你值日，帮我带两个苹果去教室吧。”梁聪聪回过神，“行，到时候和水壶一起放门口就行。”田昕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提醒大家：“嘘，别说话了，生活老师快来了。”宿舍里安静下来，几双眼睛注视着门外，一道手电光照进来，大家立刻闭上眼装出已经入睡的样子，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

    “走了，幸亏没被抓住，已经扣了两回分了。”田昕慧向门外看了看，心有余悸。安琪探出头问：“班主任一会儿还会不会来啊，之前都是比生活老师来得早，今天怎么了，还没来？”田昕慧说：“不知道啊，还是睡觉吧，别被抓住了，有时候生活老师还会再回来一趟呢，都睡吧。”

    到了周日，下午活动课，陈希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张电话卡，得意地对梁聪聪说：“周日话吧里不是人多吗，开学的时候我买了一张电话卡，可以去电话亭打电话。”梁聪聪从来没用过，她看着电话卡问：“这个怎么用？”“去电话亭把卡插进去，直接拨号就行了，特简单，”陈希一挥手，“走，今天我们去电话亭打电话。”梁聪聪问：“哪里有电话亭啊？”陈希指着东北方向，“高三教学楼前边。”“啊？那么远啊。”

    走到电话亭前，梁聪聪腿都酸了，“哎呀终于到了，太远了。”陈希拿出电话卡，两个人围着电话亭绕了一圈，陈希拿电话卡在插卡口比划着，问：“是在这儿插卡吗？”梁聪聪看了看，“应该是吧，看大小差不多，哪面冲上啊？”陈希把卡翻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这面冲上插卡试试。”她把卡插进插卡口，拿起电话听里面的声音，梁聪聪问：“有反应吗？”陈希摇摇头，把卡取出来翻转之后重新插进去，梁聪聪期待地看着她，陈希听了一会儿挂掉电话，“还是没声音，买的时候那个阿姨说会提示拨号的。”

    陈希再次把卡取出来，旁边已经打完电话的学姐忍不住了，她径直过来拿过电话卡，以正确的方式插进插口，说：“这么插。”陈希连忙拿起电话，“有提示了，谢谢学姐。”

    学姐走了，陈希一边拨号一边对梁聪聪说：“我先打哈，一会儿你再打。”梁聪聪指指不远处的草坪，“我去那边等你。”

    梁聪聪蹲在草坪边看三叶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植物，只觉得很漂亮。她伸手拔下一棵很嫩的放在手心里，低头看着草坪出神。

    “聪聪，快过来，我打完了。”陈希在远处大声叫梁聪聪。梁聪聪站起身，走到电话亭前接过电话，把手里的三叶草放在电话亭的水平板上，拨出了苏天皓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电话里的提示音让梁聪聪不由得愣住了，四天的时间，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居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空号，失落之余，她莫名有些担忧，本想挂了电话离开，但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却让她身不由己地再次拨出了苏天皓家里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应该是苏天皓妈妈，梁聪聪立刻问：“是苏天皓家吗？”“是，老二不在家，你是谁？”梁聪聪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是他同学，想问他点儿事，可是他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了。”对方说：“他换号码了，你方便记下来吗，我跟你说一下。”梁聪聪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看周围，为难地说：“好像不方便。”刚说完她又想出一个办法，连忙招手叫陈希：“陈希，你过来一下。”然后又对电话里说：“等一下啊。”陈希疑惑地走过来，梁聪聪说：“帮我记一个号码，我记中间四位，你记后四位。”陈希点点头，梁聪聪对电话里说：“您说吧。”

    “136。”“136的号啊，后边呢？”“1106。”“嗯，1106。”“6535。”梁聪聪转头对陈希说：“陈希，后四位是6535，你记着啊。”她对着电话里又重复了一次，“13611066535，对吧，我记住了，那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梁聪聪趁自己还记得那11个数字，立刻打给苏天皓。她一边拨号一边默念：“1361106，诶，后四位是什么？”陈希立刻说：“6535。”“哦对，6535。”梁聪聪忐忑地按下了这几个数字。

    电话里响起了彩铃，梁聪聪紧张地握着听筒，她盼着电话快些接通，却又害怕接通。她重新拿起那棵三叶草，拇指和食指捏着三叶草的杆不停地旋转着，然后又摘下所有的叶子，在水平板上摆成一排。梁聪聪看看不远处的陈希，陈希示意她不要着急。

    “喂。”电话接通了，梁聪聪立刻问：“哥，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刚才给你家打了电话，要来的你的号码。”苏天皓回答：“没事。”梁聪聪再次问：“你现在在哪儿？”苏天皓迟疑了一下，反问：“你怎么没上课？”“今儿星期天，这节是活动课，我同桌开学的时候买了一张电话卡，然后我们就来高三这边的电话亭打电话了。”苏天皓笑了笑，“跑这么远。”梁聪聪无奈地说：“远也没办法呀，只有这边儿有，这个时候话吧里人太多了。”苏天皓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回宿舍吧，等放假了，我给你打电话。”

    梁聪聪还想问什么，苏天皓却把电话挂了。梁聪聪怀疑地看了看听筒，苏天皓最近表现太异常了，总感觉他在试图隐瞒什么。梁聪聪挂了电话，拔出电话卡向陈希走过去，挥挥手说：“走吧，用的你的电话卡，回宿舍给你钱。”“给什么钱啊，就几分钟电话，不用。”梁聪聪想了想，“那下个月我买电话卡。”“行。”

    回到宿舍，陈希和梁聪聪不约而同地坐在梁聪聪的床上，梁聪聪拉过枕头躺下来，“去打个电话累死我了，你要不要躺？”陈希摇摇头，“不躺了，还得洗衣服呢。”梁聪聪伸出巴掌，“就坐五分钟。”

    “老师。”听到有同学叫老师，梁聪聪立刻坐了起来。班主任走进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地上一脸嫌弃地说：“瞧瞧扔的这一地，周日就不注意卫生了啊。”柳诗晴笑着说：“大家都收拾东西呢，显得有点乱。”班主任朝梁聪聪走过来，梁聪聪立刻站起来，满脸紧张地看着班主任。班主任一脸愁容，“聪聪啊，你值日都连着扣了四天分了，就周日不查卫生那一回没扣。”梁聪聪也很费解，“我觉得值日做得挺干净的了，都是按她们教我那样做的，拖完地用毛巾擦一遍，到底怎么样才合格啊。”班主任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看你们宿舍谁不愿意跑早操，替你值日，你去跑操。你别值日了，再扣分，我的班主任费就扣完了。”

    同学们都笑起来，田昕慧说：“我们几个都不喜欢跑早操，以后我们五个轮流值日吧，聪聪就不安排了。”班主任看向其他人，“行吗？”其他同学点点头，“行。”田昕慧又笑着说：“聪聪，那以后周日也不会轮到你值日了啊。”梁聪聪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没事，只要不让我值日，不再扣分了，怎么都行。”

    班主任转身要离开，出门前又指了指地上，“一会儿收拾收拾啊，要不明天值日的同学太不好做了。”大家点头，“嗯嗯，知道。”

    班主任走出去，陈希在衣柜里拿出要洗的衣服，梁聪聪重新坐在床上，陈希问她：“你还坐着，不洗衣服了啊？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梁聪聪懒洋洋地站起来，“我就一件要洗，你多吗？”“不多，才来一周，能有多少，不过我想洗洗床单，”陈希走到床边扯下床单，“上个月就该洗了，犯懒没洗。”

    卫生间已经人满为患，梁聪聪和陈希接了水来到外面，梁聪聪拿过洗衣粉倒进水里，失手撒了一些在外面。由于地上有水，洗衣粉很快融化成了糊状。梁聪聪看了看，拿过衣服泡进水里开始揉搓，计划洗完衣服再打扫。

    第二天跑完早操，进了教室还没坐稳，陈希就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她把帮同学们带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对梁聪聪说：“昨天你撒的洗衣粉忘了收拾，今天我拖地，拖一遍一层泡泡，拖一遍一层泡泡，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干净。”梁聪聪忍不住笑起来，陈希重重地坐下，“你还笑！”梁聪聪拿出英语课本翻开，“对不起啊，昨天洗完衣服你催我去吃饭就忘了擦了，不过你今天值日还挺快。”陈希也拿出课本，“我今天起得早，要不是因为你洒的洗衣粉，我一定在你们前面来教室。”

    英语老师进来了，梁聪聪和陈希心领神会地不再说话，英语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示意同学们安静，布置早读任务：“今天早读两个任务，第一，上一个单元的单词要全部背过，今天上课听写；第二，课文里我划出来的重点句子要背过，上课我会检查，开始吧。”老师说完，把这些要求写在了黑板上。

    教室里响起读书声，英语老师去了二班，梁聪聪又想到苏天皓，本来应该上英语早读的他不知道此刻在做什么，梁聪聪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