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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译制文学

    徽京译制馆隶属于上译厂管辖,早年间由于译制外国影片、文本的需要,加之徽京的独特地理优势,上译厂在少数地区设立了分属办公室。

    徽京译制馆便属其一,说是译制馆,实则本身规模并不大,与所谓的博物馆、展览馆区别很大。

    除了播放译制电影的放映厅,只剩一间小图书室,几间办公室与会客室。

    徐老领着众人在小图书室里参观,因为早与译制馆方面通过气,当日译制馆中不见闲杂人等,另有两名年轻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众人。

    “1944年的时候,我在江城出版社出版了首部小说译作《托尔斯泰传》,那是即我译制雪莱诗歌之后的第一部作品,那时我便知道,文化是需要内外交流的,固步自封并不可取。”

    众人从图书室书架上各自取了不同的书籍,静静听着徐老先生讲述。

    林海升手里拿着的则是一本《瓦尔登湖》,译者署名正是徐迟。

    “尤其是48、49年的时候,那时我正着手翻译《华尔腾》(即《瓦尔登湖》),却发现能够在译作上进行交流的同僚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咱们翻译人才方面的稀缺。

    我知道,咱们这次的文化学习班里,有几位正在就读大学,以及本身就有一些英文功底的同志在,我希望大家日后无论在何处高就,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往译制方面走一走。”

    林海升一边听着,一边翻开了手里那本《瓦尔登湖》。

    他倒是看过不少国外文学名著,例如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与《霍乱时期的爱情》,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等等。

    不过,他的英语水平并不算高,考研六级的水平,用来翻译外国文学作品还是捉襟见肘了些。

    译制作品这块领域,暂时是与他无缘了。

    至于手里这本大名鼎鼎的、被誉为人类心灵湖泊的《瓦尔登湖》,他在大学时期有所耳闻,可终究没看下去。

    偏哲学启迪类的文章,太散,太晦涩,很容易在阅读时就昏昏欲睡。

    这时,图书室外进来一个年轻人:“徐老师,电影准备好了。”

    “好,谢谢你。”徐老说话没什么派头,同年轻一辈讲话也十足有礼貌:“同志们,我们去放映厅。”

    一行人辗转抵达放映厅,译制馆的放映厅空间并不算大,一张陈旧的大屏幕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间。

    工作人员在旁边低语几句,没过一会儿,屏幕亮了,播放的是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成名之作,《东方快车谋杀案》。

    “……东方快车深陷在积雪之中,一个名叫雷切特的死者身中十二刀,死相凄惨地倒在了自己的包厢里,令人奇怪的是,如此明显的谋杀案件,包厢的房门确实反锁着的,这不禁为案件蒙上了一层迷雾……”

    “……大侦探波洛接受了列车长的委托,在这辆杀机四伏的列车上展开调查,并对每位当晚接触过包厢的乘客进行了问询……”

    屏幕上的光影随着放映机不断闪动,译制馆的放映屏幕显然有些年头了,不说与后世的高清大荧幕相比差了多少,与如今徽京市电影院的放映质量相比,同样逊色很多。

    据林海升的猜测,这应该是设立译制办公室之初,下拨经费并不充足,对于译制组工作人员而言,只需要看清画面,不需要苛求播放质量,于是便将就了这么多年。

    放映厅里除了电影播放的声音,没人再发出一丝多余的杂音。

    影片总共85分钟,银幕光影彻底熄灭的时候,放映厅里响起了一连串意犹未尽的慨叹声。

    确实,自大暴雨之后,国内的影片题材大多单一,别说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这一类悬疑推理的国外电影,就连本土题材的《庐山恋》,也在上映之初引起了非常尖锐的讨论。

    徐老随即带着大家参观了译制馆于十几年前设立的初立办公室,并讲解着我国的译制文化发展历史。

    这么一来一回,就到了傍晚。

    回程的公交车上,林海升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坐在他身边的晓波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便问:

    “海升哥,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创作的时候,能不能也加一点外国文学的元素进去?”

    “这当然可以。”对于外国文学颇有研究的路遥同志最有发言权:“写法上就有巴尔扎克式的写法,题材上,外国文学还有各种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思想值得参考,我们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林海升一笑,他想的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昨天上门拜访的李小芸同志给了他一点灵感:《急诊故事》如果真的被改编成影视剧本,说不定未来也能够写一写符合搬上银幕的短篇作品。

    相应的外国文学作品,精彩程度并不比国内的文学小说差劲。

    有伟人说过一句老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着耗子的就是好猫。

    在林海升看来,以不违反底线的前提下,能赚着钱的作品就是好作品。

    不过,外国文学作品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他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看看哪些著作、小说更符合本时代的国情。

    闲聊之间,公交车到了文化宫站。

    众人结伴朝食堂的方向走去,林海升则小跑几步,拦下了正准备回办公室的徐老先生。

    “徐老!”

    徐老顿住脚步,面含微笑:“小林同志,有什么事么?”

    小林同志……年过三十的他,年龄在学习班里属于是名列前茅,被喊海升大哥、老林同志喊的多了,听徐老称呼小林同志,竟有几分亲切。

    “是这个。”海升从公文包里取出那张泛黄的小本子,递到徐老面前:“我第一天到学习班入住,在大扫除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上面没署名,但春光主席说,那间房子您以前住过,看看是不是您落下的东西。”

    徐老接过小本子,翻开第一页的时候面上一愣,旋即激动地舒开一口气:“可算找着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