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魔术与交谈
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那本记录着复生仪式的书籍。
所有的理论都来源于那个花衣魔术师的口讲舌谈。
能够见到肉体融合为一。
能见到尸体诉说过往。
能够将过往注入死物,并呈现而出。
死者必将复生,但为何一直失败。
无论投入多少精力,无论投入多少痕迹,也无论投入多少生命。
复生的理论是否正确,那个魔术师真的值得信赖吗?
所有的失败都被归结为素材与资质,那么在这之外呢,他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有所欺骗。
他终究无法信赖那个魔术师。
会信赖那种不明目的的人类,这才会是怪事吧。
“怎么称呼。”
眼前的Assassin更换了语气,脸上的情绪变化为平静,声音也嘶哑起来。
“你可以叫我X。”
白泽意识到交谈的对象已经改变。
“那么我就叫Y了。”
以Assassin作为通话线路的家伙从善如流地回应。
“不久前,远野大厦附近似乎发生了从者之间的对抗,其中一个似乎是Lancer,你有什么头绪吗?”
是对于同样曾展示过像斩三郎这样酷似Lancer的从者的自己感到疑惑吧。
这种简单的误导果然很容易被看穿啊,不过你要如何确认哪一个是真正的Lancer呢?
按照原本的设想,白泽皱起眉头反驳道,仿佛被挑衅了一般地说道:
“你是在戏弄我吗?我可没有指使Lancer去过那里。”
“啊,抱歉,是我没能说明清楚。那位Lancer看起来不是你的那位,所以那的确不是你们吗?”
自称为Y的家伙表达着虚假的歉意。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同样召唤了Lancer?”
顺着对方的话继续下去,白泽心思一转,下意识地回复后又露出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犹豫表情:
“这不可能……。”
与其让他分辨两者的真假,为什么不尝试让他以为两个都是真的?
这种事也未必不可能。
虽然规则上确实只有七骑,但谁又能肯定在这种大型魔术仪式中不会出现额外的情况。
毕竟除了那已经死绝的、初始的三家之外,所有人都不可能完全的了解这场仪式。
借着短暂的沉默舒缓一下精神,白泽用否定的语气接上自己中断的话语:
“是你看错了才对,或者你想说一场圣杯战争中会有两个Lancer。”
“不能是其他从者伪装的吗?比如说,你或者他拥有的从者中有一个是Caster或者Saber。”
“嚯,你想说的是Caster放弃自身魔术领域的优势选择和人贴身肉搏、还是Saber特意使用自己不擅长的武器来隐藏实力?。”
不去管对方话中的怀疑,白泽稍加停顿后用讥讽的语气反问道。
“先不提这个吧。”没能取得想要的结果,Y转移开话题,稍顿了顿说道,“你似乎很笃定我没有Caster的情报。”
“当然,毕竟,他昨晚才入城,不过,从者也可能是Saber。”
“也就是说你提供的不是从者的情报而是御主的情报?”
“没错。”
“你希望我来对付他?”
“当然,而对应的,我会对付Berserker。”
Y忽然轻笑了起来,目露讥讽地说道:“这样一来,你既能获得你想要的情报,又能为你的对手增加敌人,真是一举两得。”
白泽不为所动:“所以你不答应?”
“不,我同意。”Y话风锋一转,“毕竟得了情报之后要怎么做完全由我自己决定,我并不吃亏。”
交涉顺利达成,即便如此现场依旧陷入了沉默。
互相对视着,两人谁都没有率先说出自己所持有的情报,交易进行所需求的、最基本的互信依旧没有在两者之间建立。
“X先生。”Y打破沉默发话了,“在你们看来,以魔术理论的角度,人的组成是什么?如何才能称作一个人呢?”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在这种时候讨论的问题,对于取得胜利毫无意义,这与他的愿望有关?
难不成对面的御主是个想要成人的山精野怪,还是说他想要实现真正的人类炼成。
心思电转,他并未让自己露出异常。
“这算是另外的问题吗?”没有直接同意,白泽转而增加压力,“另外的问题可要另外的价格。”
“不,只是我个人的小疑问,算作交易的添头如何?”
“添头,呵。”白泽眉头一挑:“你提供的情报最好让人满意。”
“当然。”
Y不知从何处抽来一张折叠凳,示意白泽落座。
这可不是山精野怪会做出的行动,是更加贴近人类的举动。
思索片刻,白泽坐在Y的对面,背诵一样开始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
“自古以来,无论是人还是魔术师,从未停下对与人自身的探索。”
“这是或许是所有智慧生命都会存在的疑惑,是对于自身的起源、本质的探索。”
“而这份不间断的探索也使得人的构成在被不断究明,然而,即便是经过了数千年的探索,‘人’这个属于我们自身种群的概念中依旧存在着许多无法解释、证实的东西。”
“不同的人对于这些无法证实的概念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与设想,从而划分为了不同的派别。”
“随着科技与魔术的发展,许多派别都因各自的理论被证伪而消散,当然,也有极少数的派别即便被证伪也依旧存在着,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是复生教派。除此之外,在现有的、未被证伪的理论中,主流的为身魂论、本源论、行为论。”
白泽在言语的间隙中,借着回忆学识内容的样子窥视着Y的反应。
——即便没有脸庞作为情绪的外显,其余的行为亦可作为获知情绪的依据。
不,恐怕是不行的,虽然自己是在与御主交谈,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Assassin,通过Assassin的细节反应来分析御主的情绪,大概只会得到误导。
这样的话刚才关于身份的判断也不能生效。
恐怕只能从对话时对方希望着重了解的东西作为突破口。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前后的语言模式存在着明显的变化,自己又如何能确定与自己交谈的是御主而不是Assassin呢?
任何信息上的错误判断都可能是致命的,需要一点一点谨慎地试探。
他继续回答着对方提出的问题。
“在这三者的区别中,有所争议的并不是人的构成,而是人的差别、人的特质、或者说决定此人是此人的根本。三者同样承认肉体是人的一部分,但对于人的另一部分,即现代科学中认知的意识部分,他们各自有不同的看法。”
“身魂论,将人分为肉体与灵魂,而灵魂又区分为三魂七魄,而这三魂七魄各自存在如人体器官般的功能属性,各自的强度由后天影响,三魂七魄在灵魂中的不同影响地位使得人呈现出不同的性格,这是漫长时间中一直在中国内占据主流地位的理论。”
“本源论,同样将人分为肉体与灵魂,但做对灵魂的认知上与身魂论不同,它认为灵魂是一个整体,由后天的影响而存在不同的变化,而所有的变化都会受到名为本源的影响,使得人不断地朝向本源靠近,在经历觉醒后,成为本源的某种表达,这是典型的西式魔术理论。”
“现代魔术技术在灵魂层面依旧无法洞彻,这就给了两者争论的余地。”
“身魂论将本源论中的本源解释为后天影响中出现的情绪郁结,而本源论认为身魂论所谓的三魂七魄只是在将行为不同的刺激在灵魂中生成的影响做分类,虽说各自的理论都存在无法完全解释的区域,但也没人因此让步到承认对方更加正确。”
“两者在这一方面也并非完全没有共同点,身魂论中有一个作为分支的本性论,不过没有本源论那么多的分支,只分为四种,善、恶、无、根。而本源论中亦存在探究不同的魔术对本源的刺激、变化的影响,其探究方式、结论与身魂论并无相悖之处。”
Y一言不发,只是示意白泽继续讲解。
“而行为论与此两者并不相同,甚至隐隐否定着灵魂的意义,是三种理论中最受批判的一种,不止在神秘侧受批判,也同样在科学界受批判。”
“然而它实际上与其余两种理论并不冲突,只是使用了一种与前两者完全不同的观点来看待‘人’。”
“行为论认为,人由两种东西组成,躯体,以及躯体的所有行为,忽视了灵魂,忽视了意识,以最为直接的方式进行人的定义。”
“人,是行动的躯体,就如所有的生物都是有行为的躯体一样,仅此而已。”
“它甚至忽视了人自身作为智慧生物、作为万物灵长的那份骄傲,将行尸走肉也同样纳入了人的范畴,这大约也是其一直以来受到所有学派批判的原因之一。”
白泽停了下来,十指交叉,将目光放在Y那张没有波动的脸上,等待着Y对这一系列理论的反应,心思则跳跃开去。
或许有办法区分与自己交谈的对象身份。
将他的言语与面部表情区分开,若是行为与了解信息的倾向不同,则大致可以判断两者的表达来自不同的人,与自己对话的确实是御主。
若是一致,则可以确认与自己交谈的一直都只有Assassin,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值得探究(挑拨)了。
不过,他究竟想要了解的是什么呢?是对于某项理论中的部分存在不解吗?
这就只能看他之后如何询问了,问题不可能到此为止,只有他提出具体的问题才能继续下去。
这种程度的知识,在正式的魔术师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进一步的内容就不是泛泛而谈能够阐述清楚的了。
“既然行为论受到所有其他流派的批判,为何依旧留存下来,它的理论与复生教派的理论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样的思考中,白泽等来了Y的问题。
这却完全不在白泽预料之内,这根本不是对理论内容的探讨,甚至不是一个有家系的魔术师应该提出来的问题。
白泽端详这那张依旧平静的脸,没有看出任何东西。
有一点可以确认,要么与自己对谈的是Assassin,要么对方就是一个无家系或者说无人指导的野生魔术师,山精野怪之类的概率还是太小了。
而且,他了解复生教派,不然可没法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无组织、无家系,却又了解复生理论。
要么是抱有仇恨,要么是抱有复生的执念,只有后者,是非圣杯不可。
组合一下这些信息,对方形象就渐渐清晰起来了。
基于对复活某人的执念而接触魔术、或者接触魔术后升起了复生某人的念头的野生魔术师,即便为此要杀掉更多的人、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该称作野犬么,偏执的、凶残的,非人之人。
那么,在那位平原大佑家发现的那摊毫无气味的血迹也能完全确认了,是生命被视作魔力汲取干净之后的残留吧,剩余的、固体的部分,恐怕已经化作糜粉不知被抛至何处了。
如此,才能取得足以支撑巨量分身的魔力。
“留存下来是因为它显而易见地正确,毫无疑问是在客观角度上对人这一存在形式的一种正确解释。”
“没有人能够确实地否定它,身体以外,能够确认为人体构成的灵魂并未明晰,就算被解释成人类一切行为的记录体,也无法驳倒。”
“因此,即便它的理论抹削了人的高贵性,即便被驳斥为形而上学,即便将人的意志抛至一旁、将行尸走肉也纳入人的范畴之内,它仍旧被认为是一种合理解释,甚至被认为是一种相比前两者,更加接近人的本质的解释。呵,谁知道呢?”
“而它与复生教派的关系么,它源自复生教派的复生理论,并且,证伪了复生理论。”
白泽埋下陷阱。
“所以,是如何证伪的。”几乎是在下一刻,Y的问题跟了上来。
神情依旧平静,在话语内容与谈话节奏中潜藏的渴求与动摇已经完全无法掩藏。
看来自己的确是在与御主谈话了,白泽感受着对方话语内在与表现外在之间的差别,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那位御主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目的,希望使用圣杯来实现的愿望,大约便是某人的复生。
虽然也存在只是对这种理论感兴趣的可能,但在这种时候向自己的敌人了解信息,可不是感兴趣能解释得了的。
如此一来,只要动摇其对圣杯的信赖,然后利用复生理论虚构复生仪式……
不,果然还是算了,仅仅了解了一些浅显的信息就想着把控对方,这种想法可是会吃大亏的。
白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解释行为论的细节:
“行为论将人视作行动的躯体、视作有行为的人体,其对人体的解释与其余理论并无差别,而对于理论中所述的行为,它将其分为过去、现在、未来。”
“即人是在现在、过去、未来中存在各种行为的躯体,而在过去、现在、未来拥有完全相同行为的人被视作同一人,当然,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就只存在过去的行为。”
“复生教派认为人由‘肉’与‘灵’构成,决定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的、塑造人之特质的东西,是后天的经历,而‘肉’与‘肉’之间并无不同、‘灵’与‘灵’之间并无不同。”
“因此,只需要使用单纯的‘肉’与‘灵’构建出人的雏形,然后注入后天的影响,就能得到相同的人实现复生,这也就是以行为区分人的理论萌芽。”
“通过这种方式复生的人,往往会在新的躯体上回归应有的容貌、应有的记忆,以及应有的性格与行为模式。如此一来,在同样的记忆与容貌下,过去的行为便回归到了这个躯体上,而在本有的性格与行为模式下,这个躯体也会展示出应有的‘现在’。”
——但这是错误的,并非回归,而是得到,并非应有,而是被设计。
所谓的复生,根本只是‘制作’出了一个继承了过去的短暂人偶罢了,然而即便如此,这种能够操弄无形之‘灵’的魔术,也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接近了魔法的领域。
可若是无法做到对‘灵’的操纵,最后得到的就只有寄宿了混乱的怪异肉体。
“所以问题在于‘未来’。”
Y的声音从Assassin的嘴中传来。
这份连一点停顿都没有等待耐心的急躁,更加佐证了白泽心中对其目的的猜想。
“对,这种‘回归’仪式只可能将过去的影响注入容器,从而使得过去的人出现于现在,但在没有注入未来的可能的情况下,只会出现两种可能。”
“要么不接受任何的现实而永远作为过去的人出现,要么就在新的影响下在未来成为另一个人。”
“为什么?明明拥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行为模式、相同的性格,面对新的影响也应该出现相同的变化,延续相同的道路。”
Assassin的表情依旧未变,声音也无起伏,甚至依旧带着探讨般的语气,然而言语间体现出的方向性与目的性根本没法隐藏,他在反驳,他在不甘,他在质疑。
“因为‘肉’与‘灵’是用他人替代的,即便按照复生理论来说,本质上毫无区别,但过去作用于其上的是有所不同的‘影响’,那份影响不可能剥离干净,所以‘未来’必定会偏移。如此一来,所谓的复生将会变成对原本那个人的篡夺吧。”
——不只是偏移,剥离过去影响会对‘灵’产生损伤,因此,最后构建出来的、完整的‘灵’必定是多个‘灵’的缝合体,如此一来,不止是篡夺,在复数的偏移下,制造出来的人偶最终必然会迎来疯狂。
何况对于个体的完善记录,根本就是不可达成的理想,这就是复生的谎言。
“那么如果是使用婴儿的‘灵’呢?”
对话的那头的人似乎被逼到尽头,甚至开始向敌人寻求建议。
“婴儿的‘灵’尽管按复生理论来说足够纯净,然而显而易见地不够稳定,这同样是一种影响。”
狭小的房间中陷入了沉默,白泽已经无意再多谈关于复生的理论。
藏身在Assassin之后、同样沉默的Y似乎在尽力消化听到的一切。
白泽知道还有后续。
虽然否定了复生理论的作用,但执着于此的人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
复生教派被称为教派而不是学派正在于此。
这样的谈话大约会让他更加渴求圣杯吧,那就另有可尝试的话术了。
虽说事到如今没有人会放弃,但能给对手增加一点茫然和自我质疑也是有好处的,得让事情变得更加有利于自己才行。
这种家伙本来也不需要怜惜……
又一次联想到自己,让思维重新逸散开的白泽甩开念头打算再次加码。
“说起来,如果用圣杯的话,会是用什么方式、以什么姿态复活呢?”
“常规的复活能让人想到的只有第三法的灵魂物质化,但对于已经过去很久,灵魂消失的人来说又该如何,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铭刻于座。”
“而且如何确定复生出来的拥有相同容貌、相同记忆的那个人是那个人。这样一来,究竟是将那个人从死亡中拉了出来,还是让另一个人占据了原本那个人应有的一切……”
“到此为止吧。”
那张从刚才开始就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冷冽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终止了白泽进一步的质疑,肉体与灵魂、死亡与复生的话题戛然而止。
这位担任传话筒的英灵充分察觉到了这句话的险恶用心,它抛出用以打发白泽的情报:
“去森沐酒店701号,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呵,不希望御主获得圣杯的决心被动摇。
是出于对御主的忠诚,还是本身也有必须取得圣杯的愿望。
白泽没有继续尝试言语扰乱,对方逐客的意愿已经摆在了脸上,自己也已收获颇丰。
但他依旧表现得不屑一顾:
“这种模糊的情报可不怎么叫人满意。”
“还有这个。”Assassin递来一张黑色的卡券,直接下了逐客令,“现在,出去。”
白泽接过卡片,翻转过来。
——11月6日,夜,23:00,歌剧【莎乐美】将于白木剧院上演。
歌剧的名称与与那晚所见到的尸体现场在他脑中飞快组合。
“你的情报呢?”Assassin朝着白泽伸手问道。
“这是Saber的御主。”
抛出一张照片,白泽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门外的天空是澄澈的蓝色,阳光带来的暖意在这近秋时节与凉风互相抗衡,行人来来往往地在街道上穿梭着,伴随着欢声笑语与长吁短叹。
神秘侧的波涛汹涌仍旧止步于都市怪谈,而当它真正爆发出来的时候,大约就已经成了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风暴。
在返回小屋的一路上,Assassin们几乎无间断地出现着。
如果没有什么区分他们与普通人的手段的话,想必会被一路注视到据点吧。
看来最后的、企图挑动对方对圣杯的怀疑的话,切实地刺激到了那位Assassin。
好在这样的交易原本也就只打算进行一次。
现在最需要处理的问题并不是他们。
白泽毫不掩饰地避开诸多视线,钻进无人之地而后消失。
显示这份能够察觉监视的能力也是策略的一环,可以防止自己的长时间消失使得Assassin生疑。
在与Assassin交流的过程中他有了新的计划。
两个Lancer只会让人心生怀疑,但如果再蹦出两个Saber呢?
让两个Lancer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自己再带着阿国伪装成Saber,等到真正的Saber也出现在视野里,所有人都会怀疑可能存在更多的从者吧。
虽然不知道这种一人分饰二角的戏码会在什么时候被看穿,但只要让人以为这场圣杯战争存在额外的战力,便能刺激各方更加积极地寻求同盟,这样获取情报再一一击破就要简单许多。
只不过,要是在未取得真正的同盟之前被人看穿就有些麻烦了,说不定会遭到围攻。
等到回到那间小屋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白泽毫不在意地拿出另一颗谷丸,吞咽了下去。
阿国像是憋了许久似的从灵体化的状态中蹦出来:
“Master,你给他们的情报是什么?”
“是我们昨天夜里一起拍的照片。”
白泽一边卸下伪装一边回答道。
“不过,还是得小心,虽然促进从者的联合后,同时身兼两角会比较有利,但暴露的危险却很高。如果直接对上Lancer、Archer这些从者的话,阿国你也会很辛苦吧。”
“那可不一定,阿国还是很厉害的。”巫服少女挑了挑眉毛,看着白泽的动作问道,“Master,接下来是要和阿国一起吗?”
得到的两个信息里更为重要的是后者,搞不好那就是对方制造大量狂化大军的方法。
但相对更近的是森沐酒店那边,如果真正的Saber出现,就借此让阿国作为伪装的Saber同样出现在其余人面前。
“是的,接下来,阿国你需要伪装成Saber,不要动真格的,保持现在的状态战斗,也不要用宝具。森沐酒店那边,可以交给斩三郎监视一阵吗?”
“可以,让斩三郎帮忙的话,那边有动静阿国也可以知道。”
“足够了。”谈话间,白泽变回了原本的纤瘦模样,只有脸上还存在着维持血色的淡妆。
“我们就留在远离森沐酒店的、能远远见到斩三郎的地方,阿国你注意斩三郎,我注意避开周围的Assas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