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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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凶案

    11月1日,夜晚。

    与好友作别,天色已经开始昏黑。

    白日的缩短,是夏天结束的苗头,今夜大概也会吹起凉风吧。

    收拾告诫了一些常在附近游荡的混混。

    工藤茜独自一人穿过夜晚静寂无人的街道,从二丁目离开前往她位处深山町三丁目的家。

    自从诸如怪力魔女之类的称号在附近传开,就已经少有流氓敢于无故侵扰在她会经过的道路上出现的独行女性。

    这一路也因此平静许多。

    临近后远远地眺望。

    夜幕以至的时候,那间自己熟悉的房子并未有灯光亮起。

    果然啊。

    少女心中有些失落。

    嘛,反正前几天开始就知道他最近会很忙,本来就没期待父亲会早早回家。

    失踪案频频发生,说不准这几天都不会回家。

    过去他也常常因为工作睡在警局,只是今天也一样罢了

    “我回来了。”

    打开房门,工藤茜惯例地对着昏暗的、空无一人的房间喊道,心中起了过往未有的思绪。

    这样向着明明空无一人的房间喊话,究竟会有谁听到呢。

    还是说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不存在的回应。

    呵,怎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难不成被叶子感染了,以后说不准自己也会为了受伤的可怜小猫而掉泪?

    联想到了好友的那张脸,她心情莫名好转起来。

    “——近日,新都发生数起居民失踪事件,请各位居民不要单独夜出,远离人烟稀少的场所——”

    餐桌前的电视播放着今日的新闻,或许因为是这家主人职业的关系,这台电视很少会用来播放与现实无关的影视。

    果然还没抓住,绑架犯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自己今天也自作主张地探查了一天。

    虽然没敢去新都,但好歹也初步排除了非新都居民作案的可能。

    啊,对了,问问他们的进度吧,这个时间那家伙应当没在出任务。

    通过手机,她尝试着拨打了某人的电话。

    那是父亲下属的孩子,全名秋田慎一,与她年龄相仿却早早离开了学校,目前成了警局的新人。

    录用过程似乎存在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地方,但得益于此,她算是在警局内部有了个小小的内线,不过能得到的消息极其有限。

    毕竟对方目前也就只是一个巡警,但在不方便询问父亲的情况下还是极其有用。

    等待了一会,电话被接通。

    这小子上班果然没关手机,她在心中暗想。

    “是慎一么。”

    “茜姐?”

    “对。”

    “是问大叔的事吗,他让我跟你说他今天不回去了,让茜姐你自己做点东西吃。”

    “这种事情不用他说啦,他又不是第一次不回家,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慎一忽然沉默起来,像是在确定周围有没有人,接着便压低了声量。

    “是问案子的事吗。”

    “没错,那几件失踪案还没有线索吗,我看见电视里还在播放这件事。”

    “是的,不过只是失踪案的话还不至于忙到现在的这种程度。”

    “失踪的人被确定死亡了?”

    “不不不,失踪案目前没有任何进展,那些家伙像是自己主动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个干净,真正麻烦的是别的事。实际上,新都那里,又发生了几个新案子。”

    说着,慎一忽然停了下来,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快说,别在这种时候停下。”

    工藤茜皱了皱眉头,催促了一声。

    “不是的,茜姐,这件事上头管控得很严,如果不是当时我在现场,我估计也不会知道。”

    慎一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似乎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威吓。

    “说。”工藤茜言简意赅地催促。

    “死了两个男的,都是在家里发现,很惨,尸体都没了头,脑袋被分开锁在箱子里。”

    没了头、斩首?什么猎奇杀人犯。

    工藤茜思索的时候听见对面的人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情绪似乎要沿着电话线传递过来。

    “但比起这个,更可怕的是死因。”

    “别卖关子。”

    “其中一个的脑袋是被人用刀割下来的,虽然血腥,但这也没什么奇怪,关键是另一个。”

    慎一停顿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气。

    “另一个人,像是脑袋被人从脖子上硬生生拔了下来,死状非常恐怖,血喷地到处都是,还有一同被拉扯出来的气管、食道和内脏碎片。”

    “当时我也赶了过去,发现的时候怕的要死,然后被爸直接赶了回来。”

    想起了现场,慎一的声音带上了恐惧甚至还有后怕的颤音。

    “现场没发现任何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机器,局里的人都说是出了怪物,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太想对你说了吧,茜姐你可前往千万别往外说。”

    工藤茜沉默下来。

    的确,不利用机器而将人的头从身体上直接拔下来相当难以想象。

    虽说自己也被人说是有一身怪力,但要做到这种程度……

    “放心,不会的。应该使用了某种机关。虽然很难想象,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用理智的推断安抚着对面那位被吓到的警视厅新人。

    “是的,没错,警部他也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这么回事。”

    慎一的恐慌似乎稍稍得到缓解,接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左右张望。

    “茜姐,还有事么。没事我先挂了,其他人好像要注意到了。”

    “行,你挂吧。”

    被直接拔掉头部的尸体么,这样暴力血腥的死法,惨烈程度在过去的发生过的所有凶案中都能排上号吧。

    工藤茜忽然有些不安。

    虽然安慰慎一说是通过机关作案,可从实践来看,她没法想出来什么能成功做到这种事情的机关。

    某些大型机器肯定能做到,但这样的机器没可能被现场的人忽略掉。

    难道是他们误判了,仅仅只是现场做的非常像?可又为什么要布置成这样?

    还是说,真的出现了怪物?

    看慎一描述的样子,恐怕这案件已经被高度重视了起来,考虑到那迟迟没有头绪的失踪案,或许现在警方繁忙得超出想象。

    考虑最糟的情况,新发生的两个案件存在一定的相似,都是家中发现,都失去了头,而他们失去的头都被锁进了箱子。

    如果是同一人犯案的话,或许继变态绑架犯之后新都还出现了一个超级杀人魔。

    这样一来凶杀和失踪估计都不会就这样停止。

    杂乱的思绪像是一锅粥一样在脑中沸腾,作弄得她心绪不宁。

    一个人的身影忽然在脑中闪现,是自己下午和叶子一起见过的家伙。

    那个摆弄符咒,说住在所在的公寓会持续噩梦的家伙。

    这是不是能和超自然、鬼怪什么的扯上关系?

    切,怎么会有那种事。

    她嗤笑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起来。

    所以,究竟用什么机关才能达到那种程度的力量呢?

    少女沉思起来。

    或许是天气转寒的原因,她渐渐觉得房间里也起了些凉意。

    算了,怎么也想不出,回头再向慎一问点细节吧。

    不,从他那里可能问不出什么,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当时肯定被吓傻了。

    让他问秋田叔,再传述给我吧,反正我想出来什么线索也是告诉他,慎一应该不会拒绝。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工藤茜像往常一样陷入沉眠。

    在那失去灯光而变得黑暗的房间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有人跟在身后,看不见人影,但有人跟在我的身后。

    亦步亦趋地,如影随形地,跟踪着。

    糟糕的视线窥视着后背,像被湿冷的蛇信舔舐脊柱。

    一刻也受不了这种窥探了,却没有人相信这无根据的说辞。

    “哪有人啊。”他们总是随便看过一眼后,就满脸疑惑地这样说着。

    后来,连察看的动作也没有了。

    只是用一种怜悯又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可是,真的有人跟着。

    时刻不停地跟着。

    不不,不要被这样跟着。

    不要,不要。

    疯狂地跑着,那窥视感似乎减轻了一分,窥视者被一点点甩掉。

    啊,啊,继续奔跑,继续奔跑。

    只要这样,只要这样。

    就可以,就可以,甩掉,甩掉。

    哐,耳旁似乎听到了金属的撞击声,好像撞掉了什么。

    耳边听到呼啸的声响,身体在变轻,像是飞起来一样。

    睁开眼,地面像一个巨大的巴掌一样拍了过来,清晰地能看见混凝土街道上散碎的沙砾。

    啪!

    血肉四溅。

    11月2日,晨。

    猛地,从床上坐起,背后是湿冷的凉意。

    隐约间,身体似乎还记得梦中被人窥视的感觉,令人分外难受。

    脑中遗留着睡眠不足带来的反馈。

    被人追赶,发疯一样逃跑,而后撞破护栏跌下天桥。

    噩梦么。

    她清醒过来,打了个激灵,真的做噩梦了?

    像是那个家伙说的那样,在那栋公寓居住的人会被恶灵侵扰而持续噩梦。

    自己则是由于去过那个公寓而同样被恶灵盯上?

    不对,不会的,只是偶然而已。

    晚上的时候,从慎一那里听到那样的案子,会因此想到不好的事情而在梦中体现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这个噩梦真是由那个案件引发的吗?

    断头和跟踪……

    似乎没有联系吧。

    还是说我心里的恐惧被引了出来。

    其实我害怕那种被人跟踪窥探的感觉甚至还有隐藏的恐高症?

    不可能的吧,我哪有这么脆弱,工藤茜对这个结论感到可笑。

    看向四周,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的黑暗分外浓重,好像身在无光之地。

    诶,我之前真的有将窗帘拉下吗?

    她疑惑起来。

    喂喂,我这是在疑神疑鬼什么?

    难不成听了那几句关于恶灵的话以及怪物的传言,就简单地信以为真了吗?

    只是因为没睡好而对睡前的记忆有点模糊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常事吗。

    她自我安慰着。

    啊啊啊,先把窗帘拉开吧。

    想到这里,她离开床铺,抓住窗帘猛地一拉。

    一缕明亮天光照射进来。

    房间里的黑暗被瞬间驱散,她愣了愣,脸色大变。

    看向床头的闹钟时,其上的指针已经指在了上午八点的位置。

    “啊啊啊,要迟到了!”

    已经不是能顾及早餐的时候了。

    学校位于新都,若是没能赶上电车,能不能在上课前到校都是一个问题。

    虽然对罚站什么的无所谓,但要是被那个时时看自己不顺眼,一个过错就会通知家长的中年妇女逮住,那可就糟了!

    甚至顾不得洗漱,就连对于恶灵的胡思乱想也抛散开去,她慌忙穿上衣服,丢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