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可怕的莫过于心死。

    而离衫的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离衫自嘲道：“然而我并没有勇气杀了自己，所以只好借你的手。”

    庄舟自责道：“你是在让我做错事。”

    离衫忽然大笑，一边笑一边吐血，因为扯到伤口，所以胸前汩汩冒血，庄舟两人聚集在他身旁，一脸关切。

    离衫一把抓住庄舟，凝重地盯着他道：“你会答应我吧，关于杀死皇甫林这件事。”

    庄舟重重点头道：“我答应你，会为你们所有人报仇。”

    离衫转头看了一眼杜雪雯，忽又低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她是个好女孩，你若是决定和她安稳度过这一辈子，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我了解皇甫林，要杀他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望着他胸前那道骇人的伤口，庄舟眉头紧皱：“小心你的伤。”

    离衫却一把推开两人，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却还有一件要紧事没有完成：

    “临死前，我希望传授你一门攻击技法。”

    此时动用灵气，无疑会加快死亡进程，庄舟两人心生悲伤，仔细观看。

    只见离衫强行催动灵力，身上波动着猛烈灵气，突然左右两掌各自浮现一枚灵气球。

    灵气在其中不停旋转碰撞，球体蕴含狂暴能量。

    离衫缓缓操控两枚灵气球靠近，正常情况下，灵气球碰撞后会立即产生爆炸。

    但在离衫的操控下，两枚灵气球竟缓缓开始融合。

    融合后的灵气球越来越小，能量反而成倍地提升。

    眼前一幕直叫人心生尊敬。

    若非天赋异禀，寻常人哪能创造出此等强悍的技法。

    离衫正要激发灵气球，突然——

    狂吐一口鲜血，灵气散去，直直往地上倒去。

    庄舟怀着悲痛心情扶助他的身子，离衫不悲反笑：

    “将来你若用出这一招，皇甫林定会想到我，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说完，他生机断绝，闭上了眼。

    庄舟缓缓低头，紧紧握住拳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他在山石上刻下离衫的名字，在棋盘旁挖出一个坑，把他的尸体埋了进去。

    “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庄舟在离衫墓前留下这句誓言，与杜雪雯一同离开。

    清晨，泛白的光线照在棋盘之上，那仅剩的一颗沾血的棋子，仿佛一粒种子——

    它汲取血液的养分，在离衫的注视之下，必定要在未来某一天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