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两周，全部是军训。知道不用上课，新生们都高兴得翻了天。对于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不用上课更能让他们开心的了。新生报到的时候，学校统一配发了床上用品，包括床单、蚊帐、枕头等，一应俱全。后来李飞虎知道，学校对于学生的内务要求很高，统一了床上用品，有利于内务的整齐划一。除了床上用品，每人还配发了一套夏季军装（没有校服，大学不要求穿校服），包括鞋子、皮带和帽子。

    领到了新军装，很多新生都迫不及待地穿了起来。一时间，校园里似乎来了许多新兵蛋子，也算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了。李飞虎看见同寝室的同学大多也是如此，就对他们说道：“新衣服，最好是洗一下再穿。”有些同学不知道什么原因，面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似乎等着他作解释。李飞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有人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新衣服要洗了以后才可以穿呢。”李飞虎朝说话人看去，是对面上铺的谭一建。

    谭一建的皮肤是整个寝室里最黑的一个，除了眼白和屁股那一截，全身就没有白的地方。他在穿着方面也是最不讲究的一个，别人都是穿着新皮鞋或是波鞋，他却穿着一双塑料凉鞋。别人都穿着新衣服，他的衣服好像都还是以前高中时穿过的。领到新军装以后，他是寝室里第一个就穿上的。他也抽烟，是那种一块钱一包的“909”。他不怎么主动说话，没想到听到李飞虎那样说，就蹦出了那么一句话来。

    李飞虎在读高中以前，也不知道新衣服要洗了以后才可以穿，所以他觉得谭一建的想法还是可以理解的。那是刚进高中的时候，学校发了校服，很多同学迫不及待地就穿了起来。班主任走进教室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带着爱怜又埋怨的口气说道：“衣服洗都没洗，怎么就穿上了呢？”有些同学很是不解地问道：“老师，这可是新衣服啊？”班主任看到大家很是不解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怜惜地说道：“这是个基本常识，你们连这个也不知道吗？”他于是给学生们解释道：“做成衣服的布料大多都经过化学药剂处理过，这些药剂通常都含有有毒物质，会影响人的健康；其次，新衣服到达我们手里之前，通常都在仓库经过了囤积，容易沾上灰尘和细菌。”经过班主任的解释，同学们恍然大悟，觉得老师说的在理。从那以后，李飞虎就记得，凡是新衣服，一定要洗了以后才可以穿的。

    想到这里，李飞虎学着高中班主任的口气给他们作了一番解释。他说完以后，罗宾附和着说：“说的有道理，我家里买了新衣服，也都是过过水才穿的。”大伙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一个二个脱了新军装，说是抽空去洗洗。

    军训有苦累，也有开心的时刻。教官中等个头，肌肉结实，长得也还帅气，只是他喊口令的声音总是让人发笑。口令明明是一、二、一，一、二、一，到了他的嘴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亚、儿、亚，亚、儿、亚。不仅是李飞虎班上的教官，其他还有几个班的教官喊口令时也是如此。每次听到教官喊口令，同学们就忍不住偷偷发笑，背地里也喜欢模仿他。集合队伍以后，教官明明是要走到队伍一侧，只是他每次起步的时候，都习惯性的一跳，做出一副要跑的样子。同学们搞不清楚，教官起步时为什么要跳那么一下，看着他的姿势，大家又忍不住发笑。教官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发笑，只是每次同学们偷偷发笑的时候，教官就会面露愠色。看到教官严肃起来，大多数同学都马上换回肃穆的表情。碰到少数反应慢些的同学，笑容没有收住，被教官发现了，他就会收紧脸部肌肉，目露凶光，有时甚至开口骂人。

    第一天，可能是因为紧张，有同学晕倒的现象。下午站军姿的时候，没有一丝风，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一般，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撒在每个人的身上。李飞虎跟其他同学一样，按照教官的要求，抬头挺胸收腹目不斜视面容冷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突然，一个同学不知怎么就倒了下去，队伍开始骚动了起来。李飞虎在高一时搞过军训，看到过类似的事情，他估计那是因为过度紧张而晕倒了。

    晕倒的是李飞虎同寝室的代立明，小小的个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见他蜷缩在地上，脸面苍白，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李飞虎赶紧走过去，用大拇指狠命地掐住他的人中，直至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记得当年高一军训有人晕倒时，教官就是这样做的。后来在教官的指引下，同学们把他扶到了一个树荫处。有的同学帮着扇风，有的同学忙着找来糖水，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站军姿没有因为代立明晕倒而停下来，教官处理好了他的事情，就返回要求同学们继续站军姿。教官的眼睛直视着大家，很是不屑地说道：“看看你们，就只会死读书，这么一点小训练都受不了，竟然还有人晕倒！对我们当兵的来说，站个军姿，就是一些小儿科，看把你们难的！”同学们虽然没有做声，心里却很不以教官的话为然，甚至有些愤怒。愤怒的原因就是教官骂他们死读书，他们心想：不死读书能考上大学吗？而且，不光是要死读书，智力也要过得硬，不然也考不上大学。李飞虎站在队伍里瞪了教官一眼，心里恨恨地骂道：你说我们死读书，我们至少还考上了大学，你如果会读书，还会去当兵吗？！

    教官的眼神从每个学生脸上滑过，看着大家的表情，似乎猜中了他们的心思。他在队列前来回踱着步，似乎想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又补充说道：“站军姿时，大家身体上要紧张，心理上要保持放松！”同学们看教官让了步，很多人也试图按照他的话做出了一些努力。只是大家清楚，教官说的话没错，但要做到那样收放自如，又谈何容易。

    接近二十岁的女孩，那可是女人一生之中的花季啊。就算是穿上宽松的军装，那也绝对是有棱有角的。一个个水嫩水嫩的脸蛋，一排排突兀的身体，总是让男生一不小心就走了神。搞了几天军训，寝室里的同学相互之间慢慢熟悉了，彼此之间的戒备心理也慢慢消失了。男生回到寝室后，不时喜欢谈论班上的女生。他们谈论女生的高矮和胖瘦，谈论女生的五官和肤色，还不时谈论起了女生的胸脯。

    经常是说着说着，就有些不着调了。有一次在寝室里，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了班上的女生。大家谈的兴起的时候，黄得华说道：“有时想着想着就入迷了，害得我的‘小弟弟’不知不觉就抬起了头。”大家都知道，黄得华所说的“小弟弟”是什么意思。大家看他说的那样直白，说的那样毫无隐晦，一时沉静了下来。只是不久，就爆发出了一阵接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黄得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失格，看着大家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小个子代立明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慢慢往一边走了去。

    大家笑完以后，听见罗宾正色道：“这事也亏你说得出！”罗宾作为临时班长，他认为黄得华的玩笑有些过了火，应该要给与阻止。听到罗宾的话里有责怪的意思，黄得华于是回道：“你难道没有过？！”他估计，其他人应该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只是被自己说出来了而已。罗宾说道：“就是有这种事也说不出口啊。”他话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等于自己也承认有那么一回事吗。他于是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大家开玩笑有些过火了，适当注意分寸就好，没有别的意思。”

    气氛似乎有点僵持，在一旁抽烟的胡宽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嘿嘿一笑，然后问黄得华：“我想知道，你的‘小弟弟’抬起头以后有没有如火山似的爆发？”这下轮到黄得华不好回答了，到目前为止，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只有梦遗的时候，才有过那种事。他本来准备实话实说，只是刚才罗宾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于是回道：“你们又想套我的话？我如果实说呢，你们等下又会说我的不是，我还是不说吧，大家就会相安无事。”大家看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话题也就由此打住了。只是从那以后，搞军训的时候，男生都习惯看着其他人的裤裆。一旦发现了别人的羞事，就会相互递着眼色发笑。女生只知道男生笑得古怪，却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发笑。

    军训不说累，却很是枯燥。新鲜感持续不到两天，就烟消云散了。每天都是反反复复地练习军姿、队列、齐步走、踢正步。最无聊的就是站军姿，动不动就是半个小时。每次站完军姿，赵波嘴里就会骂骂咧咧地唠叨：“一个个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虽然是九月中下旬，却也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太阳晒在皮肤上都有些发痛。不几天的时间，同学们的手臂都晒得发红发黑，脖子上都围上了肉红色的“呼啦圈”。男生倒无所谓，再加上皮肤也算厚实。只是可怜那些女生，本来白嫩的皮肤，也晒成了古铜色。她们一个个怨声载道，背地里就骂那教官，骂那该死的军训。

    下午站军姿的时候，赵波表现出很不舒服的样子，教官同意他在附近树荫处休息一阵。他坐在树荫下休息，趁教官不注意的时候，故意给同学们做鬼脸。很多同学知道了他是为了逃避站军姿，故意做出不舒服的样子。队伍里开始有些骚动起来，不时有人用眼神和表情跟他交流，还有的在发笑。教官发现有些不对劲，于是正色道：“严肃点！”

    同寝室的黄得华没收住面部表情，被教官抓了个正着。教官找到了骚动的源头，顿时火起，他伸出手指着他，训道：“就是你！出列！”黄得华收紧了脸部肌肉，站着没动。教官指着他的手没有放下，继续说道：“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吗？！”黄得华看出教官很较真的样子，不得不走出了队列。看他走出了队列，教官慢慢放下了手，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黄得华回道：“没什么？”教官估计他没说实话，又严肃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道：“没笑什么是吗？你不说实话，就一个人在这多站十五分钟军姿！”这下黄得华有些不干了，他指着树荫下的赵波说道：“他是假装不舒服，躲在树荫下给我们做鬼脸！”

    黄得华的话似乎激起了教官的怒火，只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对着树荫下的赵波吼道：“你！给我滚过来！”赵波知道自己的诡计穿帮了，他有些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朝着队列走了过来。看着赵波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教官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教官抬起手指着他脑袋骂道：“堂堂七尺男儿，还耍些阴谋诡计，羞不羞？！”

    教官的手一直没放下，几乎戳到了赵波头上。赵波也被教官的神态激怒了，他稍微退后了一步，说道：“把你的手拿开，不要指着我！”教官发现他竟然还敢还口，他往赵波靠近一步，继续拿手指着他脑袋说道：“我就指着你，又怎么样？！”赵波一下用力推开了他的手，叫道：“我让你拿开，你就给我拿开！”教官没想到碰到一个硬茬，脸上一时挂不住了。他瞪着赵波，赵波也瞪着他，火药味浓了起来，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样子。

    李飞虎看到架势不对，赶快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他站在两人中间，一边劝着教官，一边劝着胡宽。接着胡宽也走出了队列，劝着教官和胡宽。教官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知道，真正动起手来，不管谁输谁赢，输理的都是他自己，毕竟他是教官，对方是学生。很多同学来劝，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只是他忍不下那股气，他带着一些威胁的口气说：“你今天给我单独站半个小时军姿，不然你就不要跟着我搞军训了！”

    李飞虎把赵波推到一边，慢慢做他的工作。赵波也把教官推到一边，让他歇歇火气。赵波火气似乎丝毫未减，他说道：“牛屎一样，不搞就不搞，我怕他个屌。当着这么多人他尽然敢出我的洋相！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李飞虎劝道：“没必要，别跟教官斗了，这事你本来错在先。他是教官，这事万一闹到老师那里去，还没正式上课就背个处分，没必要！”听到李飞虎这么说，赵波的火气也慢慢降了下来，答应站半个小时军姿。

    没想到这事到此并没完结，回到寝室后，赵波跟黄得华又发生了冲突。他怪他不该举报他，黄得华说是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的。两人争着争着，不料赵波走上前就踢了他一脚。黄得华一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叫道：“你还敢打人？”说着就要冲过去跟他较量。赵波眼睛一瞪，大声回道：“牛屎，打你又怎么的？！”说完话又是一脚踢去。

    没等他脚踢到黄得华，李飞虎连抱带推地把他扯到了一边。他劝道：“哎，你这样不好！都是一个寝室的，才认识几天，就打架？就算他有错，你已经踢了他一脚，别再搞了啊！”李飞虎把赵波推到自己的床上坐下，拍着他的肩膀接着说：“你听我的啊，别把事情搞大，别搞到最后双方都不好收场。你坐在这别动，我去做做他的工作。”经李飞虎这样一说，赵波挥了挥手，表示听他的。

    黄得华当着大家的面被踢了一脚，心里很不平衡，依然吵吵嚷嚷要跟赵波干架。李飞虎看稳住了赵波，又返回做黄得华的工作，他说：“这事就到此为止算了，你也是有错在先。当时你不笑，你不举报，他也不至于跟教官发生冲突，害得刚开学他就在同学们面前出了丑。他踢你一脚当然也不对，我刚才讲了他。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其他室友都不想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看到李飞虎从中进行调解，又听到他这样说，也都附和着他。黄得华心里虽然不服气，只是看着赵波那凶巴巴的样子，加上大家都认为他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于是憋着一肚子气不再说话。

    李飞虎知道，不光是赵波，大多数男生，都不太喜欢他们的教官。每当中途休息的时候，教官就喜欢往女生群里转，与女生交谈甚是热烈。对于班上那几个姿色好的女生，教官更是想着办法跟她们套近乎。惹女孩子喜欢，那是他自己的本事。喜欢惹女孩子，男生却不乐意了。班上四十五个人，女生二十人，供不应求呢。再说，怎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呢！

    而对于男生，教官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敌意，不光是说话，包括行动上，都显得不是很友好。跟男生说话的时候，他不是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就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除了站军姿，最让男生烦恼的就是内务整理。谭一建每次叠被子都达不到教官的要求，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天生就叠不好被子。因为叠不好被子，他经常受到教官的嘲笑：“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叠被子讲究个三分叠七分修，这么个简单的事情你总是搞不好，不知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这么蠢，连个被子都叠不好，也能考上大学。只是女生叠不好时，听说他都是手把手地教，这就更让男生气愤。

    同寝室的毛富成，全寝室数他皮肤最白。只是他的嘴巴皮包不住牙齿，喜欢留个中分头，活脱脱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他不管是齐步走还是正步走，甩的都是同边手。被教官发现后，就要他出列，习惯性地拿手指着他说：“你看你，连走个路也走不来，你不知道你那姿势有多难看啊！”接着就要他在队列前面齐步走。在队列中，也没谁特别去注意谁的手势，出列以后，大家感觉到他甩手的姿势与其他人确实不一样。整个身体和手势很不协调，感觉很是别扭，惹得同学们发笑。毛富成觉得教官让自己在同学们面前出了丑，心里非常不舒服，脸上也很是挂不住。同学们越是发笑，他越是不好意思，甩手和踢腿的姿势越是不协调。在教官和同学们的共同帮助下，毛富成动作上虽然慢慢改变了过来，却还是显得很不自然。

    军训的第二周，每人发了一杆步枪。或许是男生天生爱枪，拿到步枪，给枯燥的军训再次增添了一些兴奋。只是除了会操打靶那天，每人发了三发子弹以外，其他每天都是背着空枪。每天反复进行着托枪、背枪以及托枪、枪放下的训练，再就是配合着队列等训练。每天扛着没有子弹的空枪，就如同炎炎烈日下抱着一个空水壶一样。枪是不能带回寝室的，也不能私自掮着在路上走。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都是训练之前发下来，训练结束又马上收了回去。

    枯燥的军训生活，就跟没有子弹的空枪一样让人感到乏味。对空枪失去了兴趣，只是对于枪上的刺刀，引起了赵波的注意。下发的都是一些老式的步枪，有些枪有刺刀，有些枪没有刺刀（也不知怎么不见了）。对于枪支，每天都是下发两次，收起两次，人与枪支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也就是说，同一个人，上午拿到的枪支与下午拿到的枪支通常不同。赵波想摘下一把刺刀带回寝室，只是如何藏起来让他犯了难。军装都是解放鞋加上长裤短袖，衣裤非常单薄，要想藏下点东西还真不容易。为了获得那柄刺刀，赵波最终还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买了一双长筒袜穿上，还枪之前，他背着人偷偷地取下了刺刀，插到了自己的长筒袜里。

    回到寝室后，赵波在床上偷偷把玩着那把刺刀，不料李飞虎一把掀开了蚊帐。李飞虎说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把刺刀带回来啦！”赵波吓了一跳，发现是李飞虎，他赶紧打着手势要他声音小点，并顺手准备把刺刀藏起来。李飞虎小声说道：“让我看看。”赵波没有办法，只得把刺刀递给他，并轻声说道：“小心点，别让其他人知道！”李飞虎接过刺刀，问道：“你是怎么搞回来的？”赵波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只得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他。李飞虎没想到的是，赵波用这种办法又带回了两把刺刀。他告诫道：“这可不是小事，你千万不要再搞了，如果被教官知道了，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何况你还有前科！”赵波知道他讲的前科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件事，教官最后也没有发现。

    那天去打靶，学生们都很开心，他们早都等着能够真枪实弹地玩一把。只是一部分人，特别是女生，内心还是非常忐忑的。李飞虎在读高一时就搞过军训，最后也是实弹射击，那时发的是五发子弹。他当年射击获得四十九环的好成绩，还被评为了军训优秀射手。大学军训只发三发子弹，可能是考虑到近视眼较多的原因，只计上靶，不计环数。打靶前，教官一再交代各种注意事项和打靶要领，还是有同学闹出了很多笑话。教官要求枪托要抵住肩窝，以防子弹出膛以后枪托的后坐力。班上有个女同学，可能是枪托没有抵住自己的肩窝，也可能是枪声吓到了她。放了一枪以后，当场就哭了起来。尽管教官一再给她做工作，她就是不敢放第二枪。后来加上旁边同学的鼓励，她才战战兢兢地放了两枪，只是三枪都没有上靶。打靶之前，教官一再训练三点一线，就是眼睛、准心、靶心要在一条直线上。学生们当时都铭记在心，只是真枪实弹地干了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有些同学动作要领都很是规范，只是扣动扳机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验靶人员数枪眼的时候，说是有些靶上没有枪眼，那是没上靶的原因。有的靶上出现了四五个枪眼，那是有些人没击中自己的靶，却击到别人的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