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当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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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提拔典史

    没错,这还仅仅只是江西的勤王闹剧,其它地方也在胡闹,而且不仅地方胡闹,朝廷也在胡闹。

    比如山西总兵张鸿功奉诏勤王,到达北京城附近后,是第一天驻扎通州,第二天调守昌平,第三天又突然调守良乡,根本不用他打仗,只是把人调来调去。

    之所以如此频繁的调防,只因军队抵达的当日,朝廷不用提供钱粮。

    可能会有人疑惑为什么会这样,这也都是因为明朝军队奇葩的规定。

    因为明代军队路过州县的话,按例地方官是必须要提供军粮的,但后来一些脑子有病的文官突然拍脑门一想,如果这些军队一天之内经过好几个州县的话,那么这些丘八们不就能得好些军粮,捞不少油水了吗?

    这怎么行?我大明朝以文制武,我们文官们公忠体国贪点没什么,可你们这些丘八却万万不行!

    于是干脆一刀切,规定在抵达当日不给军粮,这不是玩人吗?

    要知道抵达时正是最需要军粮补给的时候,也只有吃饱喝足才能提振军队士气,你现在却什么都不给,先要我们饿一天肚子,士兵们能没怨气吗?哪还会尽心竭力的打仗啊,冲天放三箭就算对得起陛下了。

    因此到后来明代军队开吧就变成了每到一县先好好休息几天,吃饱喝足后再饿一天肚子到下个县好好休息几天,行军效率大大降低,即使以当时当时女将军秦良玉的统兵才能,去勤王时赶路都花了大半年功夫,还打什么仗啊,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也不例外,而且更过分,山西兵千里迢迢的赶来勤王救驾,可朝廷却一纸调令让他们三天之内连换三个地方,也就是说,整整三天,从山西赶来的勤王士兵别说赏钱了,竟然连一丁点口粮都没得到补充,也亏得那满朝诸公做得出来。

    于是朝廷不仁,也就怪不得山西兵不义了,毕竟你总不能指望士兵真的都是铁人,能不吃不喝吧?所以山西兵是怒而劫掠乡镇,是鞑子抢了自己人又来抢,几乎跟鞑子没什么区别,才总算没有千里迢迢的赶来饿死,你说这怪得了谁呢?

    最后朝廷竟然也很生气,是怒而将山西巡抚和山西总兵下狱,至此,从山西赶来的五千精锐边军是一哄而散,各自逃回山西之后,为了怕朝廷追责,也为了能填饱肚子,是要么参加农民军起义,要么占山为王做了土匪,可以说真的是朝廷硬生生把这些人逼反的。

    包括延绥总兵吴自勉,打着进京勤王的名以,大肆勒索不愿入卫的军士,又是克扣钱粮,又是盗卖军马,因此行军途中,士卒就多有逃散,一样是要么去当了土匪,要么去投了农民军。

    以及甘肃的勤王军队,由于没领到开拔费,又被立功心切急于表现的长官催着急行军,是一路上累死病死了许多人,于是,甘肃镇士兵直接兵变了,士兵们杀死主官,抢夺粮饷,同样要么去当了土匪要么去投了闯贼,导致甘肃镇也至此废了,第一代闯王高迎祥就此起家。

    可以说这一连串的骚操作,不仅没有起到屁的勤王效果,反而把西北边军给彻底玩崩了,山西、陕西的边军精锐就此丧失殆尽,农民起义迅速蔓延,再也弹压不住。

    像是之前,这些农民起义虽然也时有发生,但大多都不成气候,被官军追着打,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了这么多精锐边军的补充,局势一下子就得到了逆转,农民军的战力是猛增,不仅能跟朝廷正儿八经的扳扳手腕,甚至许多时候还能追着官军打,打得官军根本不敢冒头,只求他们别来祸害自己,去抢其它地方吧。

    而这也便是崇祯二年的这场勤王闹剧了,随着吴兆元向李牧分析完局势,又告诉他想要把他重新提拔为县衙典史后,内心既高兴又激动之下,似是不敢相信般,李牧也是连忙问道。

    “老师,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你为何会突然想提拔我为典史?以及又到底想用什么办法将那县丞和主簿给赶走啊?”

    听得李牧的询问,笑了笑,吴兆元也是捋着胡须自信满满的说道。

    “很简单,李牧,你也不要疑心,之所以提拔你为典史,一半是为了你,一般也是为了我啊,因为现在县衙里的那县丞和主簿的确太过的尸位素餐,不仅占着茅坑不拉屎,反而还给了为师颇多掣肘,如果不把他们清理干净的话,那么为师别想在南丰县办任何一件实事了。”

    “所以才想到要提拔你为县衙典史,因为你刚才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能胜任好这份工作,以及你还是为师新收的学生,总不至于胆大包天的拖为师的后腿吧?”

    李牧是连忙苦笑着摇了摇头,连道不敢,而吴兆元是继续道:“至于将这县丞和主簿打发走也很简单,那魏照乘不是下令勤王吗?要我们江西各县是有钱出钱有人出人,那么为师偏不出钱,就出人!”

    “出人?”

    “没错,为师已经调查过了,县里的巡检司已经烂透了,那里根本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士兵乡勇,而就是这群人找来的一群欺男霸女的泼皮流氓而已,专门帮他们干些鱼肉乡里,横行不法,欺诈民脂民膏的勾当,所以为师已经决定了,就让县丞和主簿带着巡检司这一帮子泼皮流氓,赶去南昌和那魏照乘汇合,然后跟着他一起进京勤王。”

    “这样一来,既能将这碍事的县丞和主簿给打发走,方便为师在县里做事,也能将巡检司那帮欺男霸女的泼皮流氓给解决掉,还县里一个清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要是真能勤王立功,那也算他们的造化,要是死在了路上,或者被鞑子杀死了,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你觉着呢?”

    “嘶!”瞬间,听得吴兆元这样说,李牧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是又钦佩又有些敬畏的说道:“恩师深谋远虑,学生深感钦佩,无以言表,唯有以老师之命是从也!”

    的确,吴兆元都这样说了?把话都给他挑明了,李牧敢说个不字吗?要敢的话,恐怕吴兆元下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他了!

    可以说吴兆元这玩的就是一手阳谋啊,毕竟这勤王诏书不仅是朝廷下的命令,也是巡抚魏照乘的命令,根本无从反驳,我奉诏了,但因为我是一县主官,轻易不能动,所以就拜托你县丞和主簿替我带人走这么一遭,你敢说个不字吗?

    一旦敢说不,那我立马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就把你抓起来,而你要是遵旨的话,自然就轻轻松松把你给打发走了,这进京勤王千里迢迢,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到底能不能回来啊。

    就算能回来,也黄花菜都凉了,离开的这一年半载,足够我把县衙理清,把你们留下的根底都拔掉,都换上我的人,成为我的一言堂了。

    可以说真的是妥妥的阳谋,让得那县丞、主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由此就可以看出这吴兆元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才,胆子也很大,要知道明朝之所以在一个县设立县令、县丞和主簿,除了三权分立外,也是想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

    可现在吴兆元却一口气想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完全执掌整个南丰县的一切权柄,摆脱所有掣肘,不得不说真的是胆大包天,也怪不得他是一位廉吏和能吏,能在明末这样一个浑浊不堪乱糟糟的大环境下都办成不少实事,光冲这份心机与手段,就知道不一般啊。

    而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虽然将县丞和主簿都给打发走了,但他不是又新提拔了一位典史上来嘛,也并不完全是他的一言堂,不算大胆。

    因为按理来说,当一个县的县丞、主薄等职位空缺时,其职责皆是由典史来兼任的,换句话说也就是,接下来是由自己来监视这吴兆元了,可自己敢监视吗?

    他可是破格点自己为案首的恩师啊,而且心机与手腕这些比自己强不知道太多了,以自己现目前这点浅薄的根基,和他斗,无异于找死啊。

    这样看来,县衙虽然明面上还有两把手,但实际上,却依旧是这吴兆元的一言堂啊,不得不说,也真的直到此刻,吴兆元的表现,才真的让李牧开始佩服起来,心说这不愧是一位有脾气有能力的廉吏啊,就是不一般。

    而他当然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甚至巴不得如此啊。

    先不说那县里的县丞和主簿本就有害死他爹的嫌疑,他正好借刀杀人的打发他们去进京勤王,要死在路上也好,算他们幸运,要没死在路上,最后回来了,那也不怕了啊。

    因为他们离去的这段时间足够自己在南丰县丰厚羽翼了,到时就可以亲自报仇雪恨了啊,毕竟那时根基已深的自己,收拾这两个早已被架空成空架子的泥塑菩萨还不简单吗?

    是想怎么捏怎么捏!想怎么扁怎么扁啊!

    当然,最让李牧开心的是,还是吴兆元说会把巡检司那帮只知道欺男霸女的巡检兵给打发走,这可就太好了啊。

    到时他当了典史,本身的职责就有训练乡勇,保护一方平安,所以他大可以借着巡检司空缺之名,重新招募一批真正老实本分的良民,来练兵,培养出自己真正的班底来。

    既然这吴兆元想要彻底掌握县衙的大权来办实事,那他大可把县衙里的事务一切都交给他就是了嘛,自己就管巡检司这一某亩三分地,就管训练乡勇这一块。

    这算是武职,想来以吴兆元这种传统文人,在明朝惯有的重文轻武的习气下,也乐得将这块交给他,不怎么插手了吧?

    可真是太好了啊,这样一来,他练兵真正的依仗就有了,到时,还怕什么风雨欲来啊?是风雨来的越猛,他的机会也就越大,地位也就愈发的水涨船高啊!

    只是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吴兆元真的有能力提拔他为县衙典史吗?

    毕竟典史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毕竟也是朝廷命官啊,所以一般来说均是由吏部铨选、皇帝签批任命的,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可没资格。

    而仿佛看出了李牧眼中的疑惑般,再度笑了笑,吴兆元是解答道。

    “放心吧李牧,虽然县丞、主簿等有品级的官我还任命不了,但一个没品级,不入流的典史却还是可以作主的,毕竟不论如何,我也算简在帝心,想来这点面子,陛下还是不会驳我的。”

    听得吴兆元这样说,李牧这才猛地想起来,心想也是,虽然在之后吴兆元和崇祯的关系闹得很僵,甚至还远远的把他打发到了偏僻的云南,眼不见为净,但就现目前来说,两人的关系还是相当可以的。

    毕竟才将吴兆元评选为明末第一廉吏没多久嘛,此时的吴兆元,倒还真算得上是简在帝心了,不然也不会在不久之后直接升任江西按察使了。

    所以他仅仅上书举荐一个不入流的县衙典史,崇祯肯定百分百通过的,不会有任何的刁难。

    但想到这,李牧又突然再度有些愁眉苦脸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吴兆元的南丰县令恐怕当不了多久了,他升任江西按察使后,自己一个人在这可就有些独木难支了啊,必须得尽快把兵练起来才行,也唯有如此,到时不管是谁来重新担任这南丰县的知县,他都可以从容应对了啊!

    因此想通这一点关键后,李牧也是又惊又喜的道:“那就多谢恩师了,学生必定幸不辱命!”

    “嗯!”再度点了点头,吴兆元看了他一眼后,继续道:“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李牧,我之所以大胆的提拔你当典史,还是那句话,一半是出于私心,可另一半也是出于公心,因为你的能力确实已经证明你能胜任这一职务,所以为师真切的希望你能做好这一工作,和你父亲一样,做个清明的好典史。”

    “毕竟这典史之位虽然不高,可却是真真正正的贴近普通百姓的,能真正的体察民情,希望你不要像那县丞、主簿一样,自诩高高在上脱离百姓,从而横行不法,鱼肉乡里,不然,为师也定不饶你,知道吗?”

    “学生清楚,定谨记恩师教诲,此生不忘!”

    李牧也是如此大喜的拱手说道,而今,他的谋划,终于又成功的再度往前迈进一大步了啊,可太好了!造反大业,真的已经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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