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讲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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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拼桌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周跃都极少参加宴会,像樊楼这样的场所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就这样两个人如此安静的来这种地方。

    雅间里地方还是很宽敞的,原本就是供应众多文人墨客呼朋唤友聚会的地方,如今两人坐在这里,显得有些空旷。

    雅间内装饰很简单,墙上还有题字,是以前来这里用餐的文人留下的,并不是很出名的诗词,至少周跃没有听说过。

    吕夷简听到周跃的感慨,不由一愣,这句话看似很平常,却很有人生阅历。笑道:“周小郎,你不妨也在墙上题一首字。”

    周跃哈哈一笑:“我哪里会诗词,不过拾人牙慧,况且我这字,实在拿不出手啊。”

    吕夷简也不强求:“我朝文风鼎盛,你家长辈也都是进士出身,难道就没有交过你?”

    “小时候随翁翁学过一些,字仅是工具,真要写出门道来,太费时间,就是当今也只有蔡襄的字能称为大家,也是要再过几年才能大成。我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有空学字。”

    两人说话间有人敲了敲门,吕夷简以为是酒菜上来了,便应道:“进来吧。”

    却不想进来的不是伙计,而是老对头范仲淹。

    “吕相,叨扰了。”

    吕夷简和范仲淹虽然在朝堂多有不和,却没有反感,反而是热情的招呼道:“希文居然也在,快来坐。”

    范仲淹朝吕夷简和周跃拱拱手才坐下,周跃也站起来拱手,这位现在是参知政事,帝国副相,周跃可不敢跟吕夷简一样老神在在的坐着,即便是吕夷简也很热情。

    吕夷简在朝时因为要施政,所以拉拢了很多实干官员,自然也有攀附他权势的,范仲淹自然看不惯,如今吕夷简致仕,朝堂上的分歧自然不存在了。

    当年因为周跃的提醒,吕夷简并未建议赵祯废后,反而多有劝阻,两人也没有闹到不死不休。

    这一点吕夷简和范仲淹看得都很清楚,反而是范仲淹的一群小弟们看不清,即便吕夷简致仕,也多有弹劾。吕夷简功成身退,看不到这些弹劾他的奏章,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对范仲淹的态度自然很客气。

    正如周跃当年评价的一样,范仲淹是一位君子,别人骂他小人,他能回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也配说老夫。可是范仲淹弹劾他,他就得受着,实在是找不到回击的点。

    “吕相,您身体不好,怎么也来这里了?”

    “今日在周小郎那里饮茶,精神好些了,正巧他要请客,我自然不会放过宰大户的机会。”吕夷简笑道。

    “希文何来?”

    “今日下值,韩琦、欧阳修拉我来此,说有事商议,不想只是友人聚会,文宽夫、富弼、蔡襄、庞籍都在。听这里主人说您在此,我变过来相见。”

    范仲淹来樊楼也是稀奇事,他自幼家贫,勤俭苦读,为官后生活富裕了,但俭朴的作风仍未改变,他的俸禄大都寄回家中,为族人置办田产,赡养孤寡,即便到明朝时,范家后人也依然富足。

    “今日既然吕相和无咎在,不如一起?”

    吕夷简笑容僵住了,看向周跃,今天是周跃做东,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况且范仲淹的朋友多对吕夷简看不惯,怎么坐一桌?

    周跃笑道:“范公,我与吕相自无不可,只是他们可不可,您最好问问。”

    范仲淹高兴道:“有何不可,我去叫他们。”说着就去招呼他的人。

    范仲淹为人正直,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那帮人和吕夷简多有不和,即便吕夷简已经致仕。但是如今新政在即,他急切的想听听这位老相公对新政的见解,也想让这群君子们消除对吕夷简的隔阂,毕竟已经致仕了,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范仲淹赤子之心,小弟们却不是。富弼性格随和,和吕夷简并没有冲突,韩琦、文彦博、庞籍老谋深算,也不会扶了范仲淹的面子,更不会表露出对吕夷简的态度,但是欧阳修、王素、余靖就不同了,他们看到吕夷简跟看到杀父仇人一般,怎么可能回来。

    范仲淹劝道:“吕夷简执政时,多有建树,即便多用攀附之人,也是形势所迫,如今已经致仕,对朝中事物不闻不问,若说他当年不对,那我们今日又算什么?这不是也是结党吗?再说他为政多年,经验老道,我等欲成事,不妨多听前辈心得。”

    富弼做起了和事老:“诸公,希文说的在理。我曾听泰山说过,吕相为政平和,却多有建树,虽德行有失,也不妨碍他的功绩,我们怎么可以以偏概全,全然否定他的能力。”

    文彦博、庞籍也多劝慰,欧阳修等人拗不过,不情不愿的跟着范仲淹来到周跃的雅间。

    却说范仲淹招呼众人时,周跃在和吕夷简打赌。

    “吕相,您说他们会来吗?”

    “不好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虽然不知道还有谁,但是以欧阳修的脾气,多半不愿与你同桌共饮。”

    吕夷简哈哈一笑:“我也觉得不会。”

    周跃觉得无趣,便说道:“那我们打个赌吧,若他们来了,算您输,若没来,算我输。如何?”

    吕夷简自无不可,当即问道:“赌什么?”

    周跃也不知道该跟吕夷简要什么,想了想说道:“刚刚既然说了字,那我们就赌一幅字如何?您若输了,为我留幅字,最好是字画。我若输了,为您留幅字,我的字虽然不值钱,但是我知道的后世诗词,您想听谁的,随便挑。”

    吕夷简听了,兴致也来了,当即说好。

    两人刚刚商量好,范仲淹便领着众人来了。这一来就是十数人,除韩琦、富弼、庞籍几个人外,周跃一个都不认识。

    周跃年龄最小,官职最低,起身朝众人行礼,吕夷简也要起身,只是腿脚不便,挣扎了几下却被富弼按住:“吕相,您身体不便,我们也都是晚辈,您安坐。”

    吕夷简笑着受了好意,范仲淹又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周跃,周仪周尚书之孙,渭州知州周湛之子。定川寨之战,覆灭了西贼八万人。”

    原先的介绍都没有什么,只是听到周跃便是一战屠灭西夏八万兵卒的狠人,无不惊奇。宋夏之战打了三年多,属周跃这一战最为传奇,范仲淹、庞籍在西北听说后多次为周跃请功,就连韩琦这位与周跃有过节的,也上书了。

    这么多君子党大佬为周跃说话,小弟们自然对周跃也抱着好感。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周仪、周湛父子都是士大夫,没有将周跃归到武将的行列里,否则这些人也不感冒。

    文彦博问道:“周都监,你真的是用借命之法将西夏八万人的命借了去?”

    文彦博这一问也勾起了众人心中好奇,这件事情即便范仲淹、庞籍也是半信半疑,更何况其他人,齐齐看向周跃。

    周跃却不好回答,本来是为了恐吓辽国的,过段时间和西夏谈判也要借用这件事恐吓使者,不便回答,于是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问题。

    见周跃不好回答,范仲淹说道:“周小郎,我为你介绍这几位。”

    周跃赶忙说好,他也好奇这几位都是哪位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