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博陵上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燥热的天气让空气中升腾起雾化的水汽。不过，说到底也是来了又走，一阵风就吹散了。

    而就在这时，假日风景小区的某一座楼的顶层，屋内的众人正在爆发激烈的争吵。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这么做，你偏偏不听。等事情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站在客厅正中央的一个中年男子指着身前与其长相近似的男子气愤地说道。

    男子头顶板寸，脸上棱角分明，形似刀刻。丹凤眼柳叶眉，峦山鼻，弯弓嘴。身着一套深绿色的背心和长裤，脚上则是一双褪色的迷彩鞋。其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二弟马进路。

    “大哥，你别说那没用的。当年你去参军，家里只有我和咱爸。要不是我帮咱爸站稳了郭派的传人，我们俩早就饿死了。那时候你在哪里？”马进路躺在沙发上，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哥马进军。

    “你别TM扯淡。我参军之前，咱爸就已经收徒能自给自足了。说什么饿死，咱们小时候在临县的时候饿死了吗？”马进军呵斥道。

    “你TM别在这儿装什么道貌岸然。你是得了，从军队退下来就是个副科长。我和咱爸觍着脸去陪人喝酒，上赶着塞钱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TM管过我们吗。现在你倒是能装清高了，你可NB了呢！好好地在你的WZB带着吧，别TM老来掺和我们的事。早知道你的心都不是马家的，今天就不该让你进这个门！”马进路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狰狞地看着大哥说道。

    “行，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就TM自生自灭，到时候我来给你们收尸！”马进军也不再多言，干脆转身摔门而去。

    “你说你，你和他置什么气。没准什么时候咱还用得着他呢。”马文华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不急不缓地说道。

    “爸，我这可比您当年差多了。”马进路转头说道，“你说您也是，前天在台上，我本来不想开口的。你就那么捏呆呆地看着那李清旭骂你孙子？我看您是越老越捏斜（瞻前顾后且胆小）了！”

    “你以为我为啥不敢，我正是因为早些年的事才TM不敢张嘴，但凡我以前的事被翻出来了。你就得给你老子哭坟！”马文华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自己二儿子喊道。

    “咱也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事都做完了。佳伟，明年给你安排出国。你再在一中待上一年，少给我闯祸！”马进路对着刚从卧室走出来的马佳伟说道。

    “爸，我...我能不出去吗？我...我英语不行。”马佳伟被刚才的争吵吓得直哆嗦。他在心里隐约觉得大伯说得没错，但是又不敢出声反驳自己的父亲。

    “不行，你出国是必须的一项，没有商量的余地。英语可以去了再学。”马进路用不可否认的语气说道。

    “老二，你那同学靠谱吗。就这么把钱交给他，我老觉得放心不下。”马文华也平静下来，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乔京义不用怀疑，他早跟我绑在一根绳上了。我进去了，他也跑不了。”马进路坐到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李树森那一支，他那边的人可都不是善茬。”

    “他你倒不必担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想打回来绝不会玩阴的，都是摆在明面上，当面锣对面鼓地争。当年，要不是你暗中使劲，我也做不成这个副会长。”马文华喝了一杯茶水，将茶杯倒扣在茶台上。

    “我再找几个笔杆子，一定把前天那事给他坐实了！”马军路拿起公道杯，给马佳伟倒了一杯茶，“喝点水，一天都没见你喝水。”

    “嗯。”马佳伟乖乖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自己又倒了一杯喝尽，杯子归到茶台上。

    “明面上，倒是不怕他。”马进路将面前的茶杯归拢到一起，恶狠狠地说道，“再过几天，直接把他的名头都给他撤了！我让他翻不了身！”

    “你别给他逼狠了，兔子急了也得跳墙。他要是临死咬咱们一口，咱也不好收拾。”马文华担心地说道。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马进路把茶杯清洗干净，放到茶盘中，“以后，我大哥那儿，您也少去。”

    “嗯。”马文华点头应道，“哎，你何必说话那么不留情面。没准……”

    “不说了。走，我送您回去。”马进路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马文华跟在后面，身形颤颤巍巍，与前天的硬朗老人大相径庭。

    两人先后走出屋子。

    “嘭”

    防盗门关上。

    马佳伟等听到电梯门关上，才静静地走到落地窗前。

    将窗帘拉到只剩下一个能看到窗外的缝隙。

    马进路慢慢出现在视野中，过了几秒，马文华才终于出现。

    秒针缓缓跳动。

    一辆大众帕萨特出现在视野中，护栏打开，开出小区。

    眼光投到对面那栋楼的五层中户，左手边的卧室内，一个陌生的男孩儿正在电脑前敲着脑袋。

    看着还，挺使劲地。

    “你兄弟……如果我当时把拳收住了，是不是就没这么多麻烦了。”马佳伟看着对面的男孩儿呆呆地说道。

    “哎……可惜，已经不能挽回了。”

    马佳伟拉上窗帘，转身走回自己卧室。

    将自己摔在床上，不想再想今天的事。

    无论以后会去哪儿，今天先过去吧。

    就在马佳伟朦朦胧胧入睡的时候，他手上的苹果4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嗡”

    马佳伟从混沌中惊醒，抬手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自己的母亲杨树允。

    “喂，妈。”

    “佳伟，来县医院。你爸他们出车祸了！”

    “什么？！”

    马佳伟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给你大伯打电话，让他也来。我先挂了。”杨树允急急忙忙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坐在床上还懵着的马佳伟。

    足足过了十分钟，马佳伟才像突然惊醒一样，拿起手机打给大伯马进军。

    “喂，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