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之遥
繁体版

84.鱼饵

    84.鱼饵

    兄弟的释义是什么?

    能两肋插刀?还是能荣辱与共?亦或者是共同进退?

    其实不然,所谓的兄弟,就只是彼此间最为简单的舒适距离,你不说我却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不恼怒也不悲伤,就只是单纯地因你而高兴。

    因为你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去支持,就因为你把我当兄弟。

    就如同此刻的两个人...

    虽挨了这一拳,但游子澈并不记恨宇文泓,相反的他还一把搂住了宇文泓,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耳旁,不断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竟是那般的深情,竟是那般的在乎。

    不再讲话,也不必讲话了。

    想来这便是兄弟!

    当然了,小妮子的反应也很怪诞,因为她看向他俩的眼神,正在逐步地偏离主题,从起初的感同身受,到现在的似笑非笑,好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得嘞...

    这个丫头又准备吃瓜了,而奇奇怪怪的讯息又开始充斥她的大脑了!

    那种令人瞬间上头的神奇组合...

    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奇怪羁绊...

    嗯...

    一定是这样的...

    俩人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小妮子愈发奇怪的表情,游寿满脑子都是问号。

    徐小舞的深夜造访,给长孙达带去了不小的压力,毕竟这深更半夜的,让有些正经的事都看上去不再正经了,再别说咱们这位府尹大人本身还是个妻管严。

    随着徐小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完整地复述了一遍之后,她可以潇洒地离开柳川府,可这接下来的事便苦了长孙达了,毕竟母老虎之威,最终还得他一个人顶。

    这谁都帮不了他的。

    难怪长孙蓉蓉会是个这般强势的性格,这般看来跟她的原生家庭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啊。

    (翌日)...

    (柳川府)...

    对于长孙大人的白眼儿,徐小舞直接无视,她很清楚长孙大人的气是由何而来的,也明白这样的气可不是她这么一位弱女子便能替其消散的,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这么一個外来者可不太方便去介入的。

    所以长孙达的这一通白眼儿算是翻了个寂寞。

    “大人,昨夜没休息好吗?”

    可姐姐聪明,妹妹就差点意思了,当徐小蝶不过大脑的一嘴问出...

    徐小舞恨不得当场把徐小蝶塞进脚下的砖头缝里,这个不长眼的好妹妹啊。

    “行了别说了!”

    埋怨地看了一眼徐小舞,一旁的长孙蓉蓉急忙拽着徐小蝶就要离开此等是非之地,看来昨夜里的热闹,她经历了个全乎啊。

    “我又咋了嘛...我也...”

    随着徐小蝶被长孙蓉蓉越拉越远,直至屋内就只剩下了徐小舞和长孙达...

    “实在是对不住啊。”

    令人惊讶的是,徐小舞竟没有称长孙达为大人。

    “麻烦你下次说事儿的时候挑个白天成不?”

    而反观长孙达的反应...

    当真耐人寻味得很啊!

    “事出于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晓得游靖的手段,万一蓉蓉下手再没个轻重,若真把游子澈给打伤了,我都不敢去想。”

    可受伤最严重的不应该是宇文泓吗?

    “叫我说这都是被惯出来的,要不是我家那口子一直惯着她,哎...”

    从长孙达的表情来看,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行了,这也不能全怪蓉蓉,她也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柳川府的安全着想,虽说这下手的确过分了些,但是我想游寿也定能理解几分吧。”

    一边说着,徐小舞竟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忙活了一夜,脚都快站麻了!”

    斜靠在椅子背上,真的解乏啊。

    “游寿和游子澈这俩人我倒不担心,我是担心另外两个,你说这么大的事儿,你咋就不跟我提前通通气儿呢?”

    另外两个?

    除了宇文泓和宇文彤,还能是谁!

    “佣兵会现在盯我盯得很近,(一声蔑笑)说句不怕你笑话的事,我现在就连起夜都会被这帮龟孙子给盯梢...”

    说到这里,徐小舞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觉得他们能如此监视我,我估计他们最近可能会有一系列的大动作。”

    徐小舞的话,好似挑明了什么一样,只见长孙达陷入了稍许的沉默,在反复的思考之后,他挨着徐小舞坐了下去,头微微朝着徐小舞的方向靠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

    待短暂的停顿之后...

    “王道盛会...”

    ......

    “王道盛会...”

    ......

    异口同声!

    不谋而合!

    看来徐小舞和长孙达在这一点的认知是相通的。

    王道盛会...

    这不正是那群鹰犬最为期盼的日子吗?届时整个柳川府会将绝大部分的城防部守全部放在这场盛会之上,至于别的地方...

    徐小舞不敢深想,长孙达同样如此。

    “对此伱有多大把握?”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长孙达这才盯着徐小舞的双眼问道。

    “目前我只有四成把握,但是直觉告诉我,张家弟兄三人,肯定有一人跟日昭是有关联的。”

    只见徐小舞从怀中再一次掏出那枚昭幕牌,左右去看,来回分析。

    “此事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在如此关头上...”

    这会儿的长孙达,其眉宇早就拧巴在一起了,一边看着眼前的徐小舞,一边轻声继续说道:

    “你当真决定要启用他俩?”

    而现在看来,真正让长孙达介意的还是宇文泓和宇文彤二人。

    “这么好的饵,不用就太可惜了,如此出名的人物,那帮鹰犬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只要我们稍微放出点消息,就不怕没有鱼咬钩,哪怕咱手上的钩是跟直钩呢,我也坚信咱们这次定能钓上一条大鱼。”

    原来如此...

    原来徐小舞在打这么一副算盘。

    “你就不怕阴沟里翻了船?他俩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朝廷上就没人再追究此事了,你要知道当年的那场黑潮可是差点儿就将...”

    话到了嘴边,长孙达竟硬生生地把后面的内容给咽回到肚子里去了,由此便可猜到,这后面的内容可就是一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话了。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眼下只要能揪出暗藏于柳川府内的鹰犬,我们可以为之付出必要的牺牲!”

    不知怎的,总感觉徐小舞对于鹰犬一事很是介意,虽说长孙达同样很介意此事,但是他总觉得徐小舞对鹰犬一事的态度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激进得多。

    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

    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只要你想明白了就行,小舞啊,我和孙大人是旧识,在文渊阁的时候若没有孙大人一直保着我,我也不可能从那场运动里活下来,所以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既然是一家人那咱们俩便不说两家话,关于是否启用宇文昊这俩孩子,我认为你还是得再慎重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才明白了徐小舞为何能深夜拜访长孙达,而这位柳川府尹却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原来俩人竟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而此事关乎的人太多了也太杂了,万一你没能把控住局面,让有心之人抓住了能够攻击你的把柄,那这事儿可就...”

    其实长孙达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就如他自己所讲的那样,这件事本身所关乎的人和物就太过于复杂,而复杂的局势下还暗藏着包含祸心的贼子,不得不防啊。

    “小舞,用镇西府当饵钓上来的这条鱼,我怕你吃不下的。”

    这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没想当长孙达冷不丁地说上这么一句,竟让徐小舞顿时有了一种戒备心,只见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好让自己可以跟长孙达稍微保持些距离。

    长孙达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专门强调说自己吃不下?是此间还存有什么猫腻不成?

    如果长孙达真的和佣兵会达成了某种自己无法知晓的协议,那不就等于自己羊入虎口了吗?

    蠢啊...

    真是蠢啊...

    事情在没有决定性的把控之前,为何还要告知第三个人?

    一时间,徐小舞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因为长孙达方才的这句话让她感到后脊发凉。

    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从脊柱到脑髓的彻骨寒意。

    “他们怎么还没到啊!”

    只见徐小舞赶忙岔开这个话题,千万不敢再说了。

    而反观长孙达,当他看到徐小舞的微妙变化之后,他也索性地直起身子,眼中充斥着深不可测的韵味。

    柳川府...

    这当家的毕竟还是姓长孙!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就在俩人保持着相对的沉默的时候,游寿就这么被一名衙役给押到了两人面前。

    看到此时来的人是游寿,长孙达不禁瞥了眼一旁的徐小舞。

    “其他人呢?”

    看似在质问那名衙役,实际上徐小舞明白,这是长孙达在质问自己。

    “不是您下得令,让他们都回客栈休养了吗?”

    冷不丁的一通质问,让这名衙役显得有些紧张,毕竟眼前的人可是府尹大人,那可是柳川府最大的官儿了,所以这名衙役是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儿地复述给了眼前的长孙大人。

    “我下的令?”

    说到这里...

    长孙达看了看眼前的游寿,又借着余光瞥了瞥徐小舞,发现对方并没有显出一股慌乱的神色。

    “行了,退下吧!”

    挥了挥手,长孙达心中很是复杂。

    他下得令?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以至于看向徐小舞的眼神,愈加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