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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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秦府

    崖底,篝火依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突然,苏宿惊醒过来,迷茫地看一眼四周,转眼清醒过来。再回想刚才的仙缘洞府,仿佛幻觉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连忙摸了摸胸口的寒铁片,此刻却没有了开始的冰冷感。拿出来一看,只见原本玄奥的花纹已消失不见,此时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铁片而已,但苏宿显然不这么觉得,但目前也无法知晓更多的用处了,于是小心收好,以待日后。

    此时,眼前的篝火已快燃烧殆尽,苏宿连忙把拾掇的干柴放了进去。见火势重新燃烧起来,苏宿在火光照射之下,目光移向一边还在沉睡的秦小姐。

    秀发下面色柔和,原本的泪痕也消失不见,秦小姐嘴角轻带笑意,还有一丝酒窝显露...

    看起来是无碍的,苏宿还发现秦小姐额头上的紫色炎纹淡了一些,这便是石老人所言的九宫神火了,也不知道是何仙缘。

    也罢,苏宿收起心思,开始回想刚才在仙家洞府的遭遇了。

    首先,石老人所说贵不可言的主人和洞府中各种奇物,或是太过遥远,或是日后才有妙用,姑且不去想他。

    然后石老人所说,现如今人族竟无人人相传的修行之道。这个意思是,石老人那个年代,人族是人人皆修行吗?

    但苏宿毕竟也不懂什么是修行,只能想到这里。而石老人又说,天数所致,不可现于外界,是说石老人无法像我一样,出入外界吗?

    苏宿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按苏宿过往的知识,是全然无法想象的,只能按字面意思所去理解,但终究是望文生义,只能暂且记下。

    而现阶段是要想最重要的是二件事:

    第一件事,苏宿伸手摸向怀中,越过玄铁片,在正胸间摁住一块似骨似鳞的玩意,这便是石老人所言的青龙鳞片。鳞片吸附在苏宿胸前,摸上去与寻常肌肤一般,却不知是何妙用。

    苏宿起身,拿起秦小姐的剑,石老人言此物可防刀劈斧砍,他倒是要试试,这玩意如何防,又能防多少范围。

    先是用剑刃放在胸前,轻轻使了一下力,按常理说应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但接触的地方却毫无损伤。

    于是苏宿加大了一下力道,剑刃都开始勒进肌肤了,却不见一点伤口,上好的宝剑,戳在胸口,就如同一根寻常树枝般,毫无锐利可言。

    苏宿心中一喜,接着又在手臂,腿脚处乃至背后都试了试,都是一样效果。

    到最后苏宿用力劈砍,才感觉到,原来是接触的地方瞬间有一层细致的鳞片浮现,挡下了所有攻击。

    苏宿大喜过望,果然是仙家宝物,奥妙非凡。

    既如此,第二件事也有着落了。

    石老人说过,离孤山不远,这神火一事之后,必有修行之人来探查。

    那他原本明早一走了之的计划就得改改了,最好在这里待上几天,借机与来此探查的修行之人接触,而秦小姐这个神火入体的仙缘之人,便是最可能得到探查的地方。

    如今有了这刀枪不入的青龙鳞片,原本麻烦的秦府也不是问题,起码威胁不到安危。

    还有,那老王八蛋还在秦府,他见多识广,可以向他打听打听修行的事,只是这仙家洞府的事,既答应了石老人,便不好告知于他。

    既如此,苏宿心安定下来,有了计划,便不做他想。

    一转头,见身边柴火还有不少,便一股脑儿丢进篝火堆中。只是看着欢腾的火势,苏宿的两眼也逐渐控制不住地打战,眼见如此困乏,苏宿最后再瞅了一眼四周,见并无有危险的预兆。

    既如此,苏宿再也按捺不住困意,两眼一闭,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等苏宿再度睁开眼时,篝火已经熄灭。清晨的阳光通过东边缺口照射进来,幽暗的崖底也明亮起来。

    苏宿本能地想伸手,却发现双手已经被绑了起来。再一看周围,果然秦小姐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了。

    望向四周,在东边的位置,稍远处,有几个人影聚在一起,正在对话,隐约有声音出来,却听不太亲切。

    似乎是有人注意到这边人醒了,于是一个人影便顺着光走了过来。

    苏宿跌坐在地上,眯着眼逆光看着眼前人。此人身材修长,英姿飒爽,自然便是昨晚彪悍的秦小姐。

    此刻的秦小姐却不像昨日一样喊打喊杀了。看着眼前的小贼,秦小姐首先开口道:

    “昨日的事,是我秦依水冒昧了,先在此与你道个歉。”

    听闻此言,苏宿倒有点惊讶了,不似一贯作风啊,却不知是真心道歉,还是先礼后兵了。

    “秦小姐言重了,苏宿我也有不到之处,仔细一想,这种事不与小姐商谈,便一心出逃,确实败坏小姐名声。”这就是屁话了,按之前形式,哪有商讨的处境。

    秦依水也没当真,只是盯着苏宿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府的事一团乱麻,你不想搅进来也属寻常。我看出来你与你那假正经的师父不同,谈不上图谋我秦家财产,而说来我父亲转危为安,我也是真心感激于你。”

    “但——”

    秦小姐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这件事你还非得搅进来不可。但我答应你,完婚之后,若我家父亲苏醒过来,我自会和父亲好好说明,就当一场玩戏即可,是走是留随意。”

    “若是我家父亲还是沉睡,那便请你在府上待上些时日,至多半年,便可离去。期间钱财管够,离去之时也会供上足量财物,供你日后富贵。府中事务也不用你操心,静待便可。”

    “这个条件,不知你是否满意?”

    苏宿听完,虽不知这位秦小姐的全盘计划,但也知道之前是小看了这位了,原道是富家小姐蛮横娇惯,没想到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巾帼之才。

    也罢,原本就打算待在她身边一些时日,既如此,暂且随她。

    “条件如此优厚,我答应了。”苏宿开口道。

    于是秦小姐转身淡然道:“如此便好,我家家丁在东边缺口等候,既然答应了,就尽早回府,准备完婚冲喜吧。”

    只是对着秦小姐背影,苏宿忽然饶有趣味的问了一句:

    “方才我若不答应,秦小姐又当如何了?”

    “我会一剑砍死你,然后回府上说你夜晚失足坠崖而死,再与你结为冥婚。”

    秦小姐转过身,素手而立,对着苏宿缓缓说道。

    初春的城外,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行驶,人数不多,倒也不显得熙攘。而车队中唯一的马车内,只有二人对立而坐,正是回府的秦依水与苏宿。

    秦小姐在闭目养神,苏宿虽有万般心思,却还在整理,一时间颇为安静。

    片刻后,苏宿终于开口道:“说起来,秦小姐适才所言,应当只是吓唬在下的吧。”

    秦依水未睁开眼,口中对道:“说不准,说不定有五分就是吓唬你的。”

    “这么说,也有五分是动了真心思咯。”听闻此言,苏宿笑着道:

    “说起来,冲喜一事,秦小姐真信吗?便是真信,城中青年才俊数不胜数,秦小姐非要如此看重在下吗。”

    提及这里,原本慵散的秦小姐睁开了眼睛,说道:“冲喜之事,我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府中家丁都信。家父昏迷本就是我惹出来的祸事,冲喜我若不答应,府中人心就去了一半。至于如何是你,这便是我那二娘和你那师父定下来的了。各种缘由,你这个当事人还看不透吗?”

    苏宿也早清楚了,当即回道:

    “贵府二夫人定下来此事,想必是看我毫无背景,又与府中无半分关系,与这样一个外人婚配,会削弱秦小姐的正当身份。二来也绝了秦小姐找城中其他大户的路子。只是秦小姐身为秦府独女,往日间也无其他俊秀提亲吗?要是秦小姐真执意要找其他大户公子婚配冲喜,贵府中人也应当无异议吧。”

    秦依水听此一问,颔首看向苏宿,嫣然一笑道:“不妨再猜猜。”

    “是极!是极!”看着如此笑意的秦府大小姐,苏宿心中也理顺了,哈哈笑道:“二夫人让你婚配与我,是为了断找外援的路子,从而从容吞下贵府家产。秦小姐如果反抗,执意找其他大户,借来夫家势力后,秦小姐是能斗倒二夫人,却也无法从夫家手里保住这秦府家产。这么说,我还真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了。”

    秦依水听完,对着苏宿拱手说道:“苏道长能想通这一层,也是灵心慧性,想必也明白我在崖底答应的条件,绝非虚言。”

    苏宿没就着此话题回话,只是眼神一转,反倒自顾自说起:

    “秦小姐之前提冥婚之言,是五分恐吓,五分真心思。但如此看来,秦小姐先前心思,怕不是三分恐吓,七分动了真心思吧。毕竟,一个死人,说不得比活人更好用。”

    听闻此言,秦依水面上未有变化,只是盈盈笑道:

    “苏道长是个明白人,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总之,只要苏道长愿意配合,荣华富贵不会少,接下来看小女子操作即可。”

    苏宿不置可否,反正他只要在秦小姐身边待一段时间即可,这女人有什么心思他是满不在意。

    如此,狭小的马车里,对话完的两人,又陷入了沉静。只是过了半晌,苏宿若有所思,开口打破了寂静。

    “如此说来,在下其实是入赘,秦府——赘婿?”后知后觉的苏宿,问出这么一句。

    “呵呵,不然苏道长认为了...”

    也罢,反正是假戏一场,苏宿也只得如此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