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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从军

    “啪”一只做工精致的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里面的茶水四溅。屋内穿着紫色华美宫装的妇人气的俏脸发抖,脸色发白。旁边伺候的丫鬟见状吓得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做声,见妇人没有后续的动作,这才敢进低下头,收拾起茶盏的碎片来。

    这穿着华美宫装夫人,就是镇南侯的夫人,当朝宰相独女,李月琴。

    虽说是以为人妇且育有一女,但李月琴的年龄才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她最美的年华。一双薄眉衬着双眼如天上闪耀的星辰,脸上略施粉黛,双颊粉中透红,如刚刚成熟的水蜜桃般诱人,双唇上抹的朱红的胭脂为她带来了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成熟和威严,配合上她繁美的发饰和华贵的衣装,硬生生将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打造成了仿佛执掌深宫多年的后宫之主,任何庸脂俗粉都要拜倒在这威严下臣服,没有人敢于向其挑战。

    此时,凤目含煞,脸罩含霜之下,其周身所凝聚的气势吓的周围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怒了她。而前来禀告消息的丫鬟此时已经跪在地上,头颅深深的扣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来,仿佛做错事情的是她一般。

    “小兔崽子!你欺人太甚!“冷不丁的,李月琴竭尽全力般的怒吼一声,彷佛发泄一般。吼完之后,就呆坐到了椅子上,双目无神。慢慢的,眼泪开始顺着脸庞流淌下来。而随着李月琴开始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越想越委屈,潺潺小溪就渐渐变成了长江大河,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宛如一个受了一个委屈的孩子。

    随着李月琴的放声痛哭,她脸上的妆也变的稀烂,而刚才那股摄人的威严也随之消失不见。

    见状,旁边伺候的玥心赶忙向其他丫鬟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如蒙大赦,赶忙转身静悄悄的离开。待其他人离开房间后,玥心这才掏出一娟手帕,温柔的替李月琴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和哭花的脂粉。

    “小姐,您又是何必呢,那小混蛋从小没人看管,野惯了,您跟他一般见识个什么劲呢?”

    玥心是从宰相府陪嫁过来的李月琴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即便李月琴已经嫁为人妇,她仍习惯以小姐相称,深得李月琴信任。

    “可是那小混蛋实在是欺人太甚,今天大喜的日子,把客人送给我的佛像打碎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还把我种的蕙心兰给糟蹋了,居然采来送给一个丫鬟!“李月琴一想到自己当宝贝似养着的蕙心兰,刚刚有所平复的情绪又压抑不住了,开始掩面痛哭。

    “唉。“玥心只得叹息一声,无奈的替小姐抚背顺气。

    想想也是,从小姐嫁过来第一天起,就被那小混蛋当成了头号大敌,使了劲儿的捉弄,可怜小姐刚开始还心疼这孩子从小没娘,想多照顾照顾。

    可这小子,来的第一天,就把小姐脱下来的嫁衣丢进了府中的鱼塘。从此之后,更是发挥了打不死就往死里作的精神,无论苏定方如何教育打骂,就是跟小姐过不去。跟小姐一比,那个被他吓的不能人事的管家都算苏晟慈悲为怀,没有下重手了。

    正当玥心出了出声安慰无可奈何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定方苏侯爷走了进来,满脸皆是疲惫之色。看到掩面痛哭的李月琴,不由得皱了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出声安慰。

    谁曾想,还未等他开口,李月琴见他回来,竟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仿佛遭了八辈子大冤的罪犯,抱着他腿失声痛哭道:“老爷,你可要给月琴做主啊,这家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您要不赶那小兔崽子走,您就一纸休书休了我吧。”

    苏定方无奈,赶忙伸手去扶:“夫人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怎么舍得休你呢,你先起来,这跪在地上成何体统。”

    谁知,李月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苏定方的大腿死活不放,一边是失声痛哭,一边苦苦哀求。饶苏定方是破军境武者,也无法将李月琴从地上硬拉起来。

    “夫人,你先起来,我们坐下说话,好吗?那小兔崽子等下我就去教训他,非打断他的腿,让他下不了床才行。“苏定方不由得俯下身,一边温柔的替夫人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边安慰道。

    “不行,我和那小混蛋,你只能要一个!你要是不要我了,就送我回娘家。“李月琴今天仿佛是铁了心,以后再也不想受那小混蛋折磨,死活不撒手。

    ”可是他毕竟是我儿子,环儿临终前嘱咐我照顾好他。。。。唉。。。他今年毕竟只有十四岁,我总不能将他赶出家门,让他流落街头。“苏定方无奈道。

    “月琴知道老爷的难处,可是这日子月琴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李月琴继续哭闹道,突然,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满怀希冀的说道:”老爷不是说要送他去从军吗?何不将他送去东线军中效力。“

    “东线如今并不安稳,葵水国蠢蠢欲动,可能明年开春就将爆发大战,我在东线虽还有几个袍泽部旧,可是此时送他去那里,与送死何异。

    两人就这样僵住了,李月琴也停止了哭闹,许久,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背不过身去,不让苏定方看到自己表情。幽幽的说道:“老爷,月琴明白了,老爷是既不放心送公子出去历练,也不愿还月琴自由,那老爷还是赐月琴三尺白绫,让月琴了此残生算了,只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娃,刚出生,就要没了娘。”

    “夫人,您这儿就说笑了,好端端的,干嘛寻死呢。”苏定方干笑几声,安慰道,见李月琴没有理他,想去搭李月琴的肩,也被她“啪”的一声打开。不由得沉默叹息,脸上现出挣扎痛哭之色,过了许久,彷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咬牙,开口道:“行!我答应你,等过三个月,他满十五,就让老方送他前去东线军中效力。“

    说完,也不等李月琴答复,就转身离去,去找那小混蛋算账去了。

    李月琴转过身,望着苏定方离去的背影,咬着嘴唇,俏脸神色复杂。

    老爷,你也别怪月琴逼你,我何尝不想做个好妻子,相夫教子,一家人享天伦之乐。从嫁过来那日起就时时注意,生怕侯府传出去什么恶继母虐待继子的丑闻坏了老爷你的名声,可实在怪那小混蛋欺人太甚。今天,我算就当了这个恶人,也要将其赶出府去。

    ”小混蛋,我对你已经算是仁义至尽,接下来你就自生自灭从军去吧!“李月琴低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