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狩猎二三事
这三十六只猩猩应该就是疤面族群的所有成员了,秦经纬以为之前见到的十几只就是全部,没想到竟有如此之多,这些猩猩聚在一起十分壮观,即使这木棚建的十分宽阔,此时也稍显拥挤。
秦经纬不清楚为什么疤面整个族群都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个见识到全部成员的机会倒是难得。
大雨渐渐停歇,疤面带着族群返回了丛林,秦经纬本想跟着去看看这些猩猩平时如何生活,但一看距离天黑也没多少时间了,就返回屋子仔细计划去了。
不得不说秦经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少年了,在给猩猩修屋这件事上他就花费了很多心思。
虽然猩猩有严明的等级制度,但和人类的贵族与贱民那种差异完全不同,猩猩没有奢华和享受的感念,反而更注重首领对族群的控制和守卫,所以秦经纬放弃了修建多间房屋分而治之的想法,只修一间大屋,既能满足居住的需求,又方便疤面监管整个族群,同时也更省工料工时。
这大屋建造起来远比计划的艰难,为了将大屋造的牢固,秦经纬选取的都是两尺粗细的大树作为房柱,光是立起三横四竖十二根房柱就耗费了他一个月有余,每根立柱深埋地下一丈,外露一丈五尺,中间那排四柱更是高达两丈五尺。
期间疤面也来过数次,都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立好房柱,筑墙则轻松不少,猩猩本就生长于山林,御寒自然不成问题,既然只为遮风挡雨,就全筑成了木墙,搭房梁成了最难的问题,秦经纬没有办法,只好把大屋里全填上泥土,使屋内像地面一样高,才架勉强起房梁。
随着大屋逐渐成型,疤面来的次数越来越多,观察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能看整整一个下午,旁围观的猩猩数量也与日俱增。
这天秦经纬正在修造屋顶,众猩猩就在附近围观,几个胆大的猩猩离的颇近。
秦经纬心中突发奇想,回屋取了几块肉干揣在怀里,然后攀上屋顶,指了指疤面又指了指地上的圆木。
疤面看了看圆木又看了看秦经纬,似乎不太理解。
秦经纬一手指着圆木一手拍着房梁,疤面站在原地眼珠直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秦经纬见它半天没有动作,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在眼前晃了晃。
这疤面看到肉干直接顺着木墙便往上爬,还没等秦经纬出声制止,只听“轰”的一声,那木墙承受不住疤面重量塌了一半。
疤面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秦经纬下了屋顶把肉干都放在疤面脚下,一边想着会不会遭到疤面记恨,一边想着木墙造的还是不够结实,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疤面锤了几下胸口,捡起肉干带着猩猩们离开了。
秦经纬没有继续修造大屋,他心想如果因为这次意外与疤面交恶,这大屋也失去了意义,算了,先不去想那么多,自己连日造屋也很疲累,今天去狩猎储存些食物吧。
一早秦经纬就出门了,直到下午时分秦经纬才拖着一条花鹿从溪水里趟了回来。
秦经纬本是去远方河里捕鱼,运气不错,捕了十几条就往回赶,快到巨石附近,正巧碰到几只花鹿在溪边饮水,秦经纬摘弓连射两箭,一只花鹿中箭跑了好一阵方才倒地。
秦经纬连拉带拽才将花鹿拖到溪水里,这花鹿重有两百斤,他扛不起来,就借着水流省些力气,二是拖着花鹿速度太慢,又留下气味,溪水能冲散气味,避免猛兽追踪,况且溪边树木稀疏,视野也更开阔一些,方便防备猛兽。
等到秦经纬来到巨石附近,眼前场景让他又惊又喜。
十几只猩猩在大屋周围打闹,屋顶也是猩猩,屋里屋外全是猩猩,疤面蹲在屋顶,学着秦经纬装模作样的敲敲打打,三只猩猩抱着圆木往棚顶爬,五六只猩猩抱着圆木到处跑,几只童年猩猩互相追逐,抓着棍棒打做一团,除了那些带着幼崽的母猩猩距离稍远,其他猩猩玩的不亦乐乎,竟然还有两只猩猩在偷偷的拆着木墙。
众猩猩见秦经纬归来,纷纷停止动作,疤面也从房顶爬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秦经纬把花鹿拖到木棚边上,木棚里竟然也有一头花鹿。
疤面来到木棚,站在花鹿后面冲着秦经纬龇牙,胸口拍的“嘭嘭”作响。
秦经纬猜测这是疤面的猎物,只是书中记载猩猩都是素食,最多也只是吃些昆虫,怎么会猎杀花鹿呢,难道是自己把这疤面给喂馋了?
秦经纬不由得苦笑,看来要想驯服猩猩,管饭是必不可少了。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疤面今日能够出现,看样子并没有记恨自己。
收拾好花鹿,秦经纬偷偷架起两堆篝火,一堆篝火还真施展不开,同时烤两只鹿他真是忙里忙外东奔西走。
众猩猩围着火堆,眼巴巴的等着吃肉,看的秦经纬觉得好笑。
秦经纬尝试着教一只青年猩猩翻转花鹿,那猩猩非常聪明,比划几次后竟然能够学着秦经纬操作,他给这猩猩取了个名字“火匠”,每次秦经纬翻转花鹿的时候火匠就跟着翻,他还发现,如果火匠翻的不及时,旁边就会有其他猩猩提醒火匠,秦经纬觉得十分有趣,看来这猩猩学习能力确实很强。
外层的鹿肉肯定是先熟,秦经纬拿出匕首开始割肉,疤面过来挨着秦经纬坐下,秦经纬心中一愣,之前虽然也有接触,但是却从未距离如此之近,近到秦经纬可以看清疤面眉骨上的细毛。
这疤面坐在地上,头顶的突脊与秦经纬一般高,浑圆的肚子好似扣了个铁锅。
秦经纬割下一大块肉递给了疤面,其他猩猩就看着疤面,一脸羡慕。
这猩猩数量太多,秦经纬割肉忙个不停,所幸这些猩猩还算安分,没出什么岔子。
这两只烤鹿都被割了个干干净净,猩猩们仍是意犹未尽,而秦经纬只吃了一片。
看来鱼也没法藏了,秦经纬又把捕到的十几条鱼烤熟分了,猩猩们似乎仍未吃饱。
这下秦经纬也没办法了,他索性往地上一躺,众猩猩见状也七扭八歪的各自休息。
过了一阵,秦经纬正以为这些猩猩会等篝火熄灭或者今晚就在这过夜,众猩猩哼哼呜呜的返回了丛林。
一觉醒来,秦经纬寻思是再去渔猎还是继续造屋,犹豫了半天他打算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整整一天猩猩们都没有出现,秦经纬到溪水里摸了几条小鱼煮了锅鱼汤,吃完就早早睡了。
一连三天猩猩都没有出现,秦经纬也不等了,自己渔猎去了。
又过了三天,秦经纬心想猩猩们这是吃坏肚子了?猩猩毕竟平时还是吃素,一次吃了这么多鹿肉难免会不适应吧,或者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想想也不太可能,这群大猩猩数量众多、年富力强,应该不会被轻易绞杀,难道是对自己这边不感兴趣了?秦经纬拿不定主意,想去丛林里找找看,考虑了半天,他决定再等等看。
话说这群猩猩刚吃了鹿肉确实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仅仅过了一天就没什么影响了,疤面晃荡了两天,跑去邻居族群那里炫耀,双方又打了一架,疤面还是实力更强一些,不过双方也不是生死相搏,都没受伤。
这些天有某些猩猩发情,族群没有到处走动,秦经纬几天没见到众猩猩,也没心思继续造屋了,钻进树林到处寻找了一天,结果就看见不堪的一幕,秦经纬心想原来如此,也没逗留,原路返回了。
躺在床上,秦经纬心想为什么当初自己没娶个小娘子,村里的妍儿就挺好,眼睛大大的,见着自己总是会脸红,南村的芊芊也不错,胸脯沉甸甸的,肯定能养出胖娃,转念又一想幸好没娶,不然自己走失这么多年,她们得多伤心啊,还没等自己离开这里她们就老死了吧,秦经纬就这么胡思乱想过了一夜。
日上三竿,秦经纬什么也不想做,爬到巨石顶上晒太阳,整整晒了一天。
今天天气也是格外的好,只是感觉风有些凉,秦经纬算了算现在应该是冬季了,这山林果然比方圆城暖和很多,还不清楚猩猩能不能适应方圆城的冬天,即使猩猩能够适应严寒,也得准备足够的粮食,这么多猩猩一天得吃多少粮食啊,也不知道这猩猩吃不吃的惯谷物,如果像人一样,试想一只猩猩每天最少吃二十张胡饼,三十只猩猩就得吃六百张,秦经纬觉得自己一天都在烤胡饼,头皮有些发麻。
这天秦经纬刚一出门,发现远处溪边有个身影,他以为是猩猩,仔细一看是只黑熊。
到这里七个多月,秦经纬遇到过狼群、蟒蛇,也曾在猛虎、豹子眼皮底下侥幸脱险,现在想起遇到猛虎的场景秦经纬还是心惊肉跳,那猛虎体长一丈开外,伏在草丛里,等秦经纬发现它时候,猛虎直接窜出扑倒一只花鹿,吓得他直接爬上一棵大树,那猛虎叼着花鹿钻进密林深处,秦经纬在树上整整趴了一天一夜才敢下来,他想那猛虎要是扑向自己,自己必然当场毙命。
这黑熊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秦经纬运气好还是黑熊本就不在这片区域活动,秦经纬觉得距离尚远,黑熊应该没有发现他,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取出了弓箭和长矛。
那黑熊在溪边呆了一会儿就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走,秦经纬心中一喜,这黑熊在自己屋舍附近出现难免让人不安,万一什么时候被自己撞见,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如今这黑熊貌似有伤在身,应该先下手为强,不能留下祸患,看这黑熊一瘸一拐应该是伤到腿脚,自己即使杀不死它,应该也能跑掉。
秦经纬追踪黑熊悄悄靠近,黑熊有所察觉,加快了速度,秦经纬看着黑熊姿势已经断定伤势就在熊掌。
也不知道哪种猛兽能将这黑熊伤成这样,看来即使解决了这黑熊也不能掉以轻心。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秦经纬弯弓搭箭,一击即中,那黑熊吃痛全力奔跑,秦经纬又射六箭,箭无虚发,那黑熊凶性大发,转头向秦经纬扑奔而来。
秦经纬顺势爬上一棵大树,那黑熊也往上爬,但一只熊掌用不上力,爬的艰难,秦经纬就在树上一顿乱射,十四支箭全部射出,秦经纬又探着身子用长矛往下扎。
这黑熊放弃爬树开始逃跑,但行动更是大不如前,秦经纬心一横,跳下大树提矛就追,经过一番游斗,黑熊再也支撑不住。
此地离着巨石也不算太远,秦经纬想把这黑熊弄回去,可这黑熊有四五百斤,拖肯定是拖不回去了,这时他想起疤面,若是疤面和众猩猩帮忙肯定是毫无问题,可众猩猩已经几天没出现了,如今也指望不上。
迟则生变,不能耽搁,说不定那击伤黑熊的猛兽就在附近,秦经纬先把熊皮剥下来抱回屋中,又分解了四肢躯干,折腾了四趟才把这黑熊‘完整的’运回。
见周围没有异常,秦经纬又清理了痕迹,为了掩盖血迹,平时篝火燃尽的木灰派上了用场,可以尽量避免引来其他野兽,在这深山密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冬日里的阳光温暖惬意,丛林里依旧郁郁葱葱,秦经纬坐在一片石滩上,今天他外出寻找些野菜野果,顺便也找些草药,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先前路过一片竹林,他随手编了个简易竹筐,看着几乎已经装满的竹筐秦经纬十分满意,就是这竹林距离颇远,不然就多砍些竹子也是不错的材料,地上一些粉红色的砂砾引起了他的兴趣,秦经纬捡起几颗在手里把玩,觉得若是多收集一些放在屋中也是点缀,秦经纬看着这砂砾在揉搓之后有破碎的迹象,心想砂砾不应该如此脆弱啊,他拈起一些小粒仔细打量,没想到那小粒竟然开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