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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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疤面的族群

    过了一会儿,秦经纬放下长矛也坐在地上。

    转念一想这些猩猩貌似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看这样子只是对这火堆产生兴趣,既然猩猩没有攻击,自己就顺其自然,本就是为了猩猩而来,正好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一番。

    众猩猩见秦经纬坐下之后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再理会,有几只胆大的猩猩又往前凑了凑,伸手去摸火堆,结果被烫的龇牙咧嘴,那疤面轻拍着胸膛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在笑。

    秦经纬觉得有趣,心中戒备也放下不少,此时树林中又走出十几只猩猩,有大有小,慢慢的靠近,在外圈不停的打量着火堆。

    “啪!”火堆里的木柴烧的炸裂,发出一声脆响,众猩猩急忙后退,全部戒备起来,过了一会儿见火堆没什么异常,又渐渐围拢过来,又“啪”的一声,溅起几个火星瞬间消失了,众猩猩不再像刚才那般惊恐,随着火堆时不时的传出细微的声响,猩猩们渐渐的习以为常。

    猩猩们围在火堆四周,有几只猩猩离秦经纬只有三四臂远,还有小猩猩在大猩猩怀里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秦经纬。

    火堆里的柴火燃烧殆尽,火势渐渐熄灭,猩猩们纷纷走入树林消失不见,此时天还未亮,秦经纬戒备着其他猛兽熬到了天明。

    秦经纬心中有两个想法,一是继续追踪猩猩,从昨夜看来这些猩猩对他基本没什么敌意,只要不太过冒进,想来猩猩也不会主动攻击他,但也难说一直跟着会不会引起猩猩的不满,而且在这深山密林中难保有什么其他危险,若是晚上没有栖身之所总是担惊受怕。

    二是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做长远打算,毕竟自己每天也需要食物和水源,想必猩猩也是有领地区分,寻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随后他又想到的个好笑的问题,六年前自己在暴风雨中究竟是不是死了,如果只是沉入水中,被浪潮冲回岸边几乎不太可能,那时自己已经在无边的水域向西划了两个多月,怎么可能就轻易的被冲了回去呢。

    秦经纬不敢轻易尝试,万一稀里糊涂的死了,一切的努力怕是全都白费了。

    稳妥起见,还是先准备个栖息之地吧,秦经纬收拾好行装就在附近探索。

    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夜晚就在一块巨石的缝隙中将就了一晚,这缝隙太过狭窄,勉强能藏下他整个身子,只是坐在缝隙里头也抬不起来。

    这巨石前面倒是不错,地势平坦长着青草,不远处有条小溪,对面树林不算太近,视野开阔,有猛兽出现也能提前看清,此地向阳,白天有阳光照射也不潮湿,爬到巨石上方视野更好,即使猛兽逼近也能周旋一二,不至于腹背受敌。

    秦经纬决定在这建一座木屋。

    秦经纬已经建过很多房舍,这木屋自然是手到擒来,说是木屋其实也有土石,他在巨石下挖开了泥土,铺上了收集来的石块,又用大一些的岩石围成基底,竖起半人高的石墙。

    立好房柱后,他从溪边抠出淤泥制成了土墙,封好屋顶又在上面覆盖了两层泥土和枝叶。

    秦经纬放弃了在屋中建个灶台的打算,毕竟是木屋,他怕万一走了水自己可不想被活活烧死或者呛死。

    秦经纬在屋外不远处搭了个宽敞的木棚,想着平时这里可以多晒些肉干和毛皮,也可以储备些木材。

    忙活了整整十天大功告成,秦经纬终于不用蜷缩在石缝里了,这十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老鼠。

    他安心的睡了个好觉,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早上秦经纬精神奕奕,他准备去收集点食物,晚上他肩上搭着两只野兔,斜挎着草绳,草绳上挂着七八条肥鱼,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这肥鱼可是他走了很远才找到一条河流捕到的,毕竟房屋旁边的小溪养不出这么肥的鱼。

    第二天中午,秦经纬架起火堆准备把鱼烤成鱼干,再吃一顿美味的烤山鸡。

    刚烤好鱼干,远处深林里就走出几个身影,秦经纬定睛一看哭笑不得,正是那疤面和几个强壮的猩猩。

    这几个猩猩围着火堆坐了一圈,还不停的去闻那鱼干,秦经纬一看鱼干都快烤焦了,就慢慢的把鱼干撤了下来放在一边。

    疤面看着秦经纬又看看鱼干,秦经纬猜到疤面可能是对这鱼干产生了兴趣,不过他没有动。

    疤面慢慢靠近秦经纬,伸手去抓鱼干,秦经纬冲着疤面吼了一声,疤面吓得站了起来往后一跳,然后朝秦经纬龇牙,用力的拍打胸膛,嘴里还发出呼呼的声音,其他的猩猩也跟着站起来呼呼。

    秦经纬见此情景跟他当初见猩猩打架有些相似,不禁有些害怕,抓起鱼干给疤面丢了过去。

    疤面看着地上的鱼干也不再呼呼,直接坐在地上拿起一条鱼干又闻又舔。

    其他猩猩也向疤面围拢过去,疤面一把抓过附近的三条鱼干朝着众猩猩翻唇龇牙,还有三条鱼干被众猩猩捡走躲到一旁瓜分了。

    秦经纬心想疤面这次抢走鱼干也就罢了,万一要是盯上自己,总来打劫那还了得,就朝着疤面吼了一声,结果没吓退疤面倒激起这猩猩凶性,秦经纬也是吓得够呛赶紧把剩余的鱼干全扔了过去。

    秦经纬见这疤面好似个匪徒,这山鸡肯定也是烤不成了,就在火堆旁坐着,他不敢进屋,怕这猩猩要是闯进屋中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疤面三口两口就把鱼干都吃了,冲着秦经纬噘嘴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晃晃悠悠的带着几只猩猩钻进树林,秦经纬心想这不就是个吃饭不给钱的恶霸么。

    约么着恶霸,哦不,是疤面,约么着疤面走远了,秦经纬摘了几片大树叶把山鸡包好,又到小溪里抠了一大块泥裹上,扔进火堆里,他猜测疤面是循着鱼干的味道来的,用泥巴糊住山鸡味道应该不会传的太远,等山鸡烧熟了以后秦经纬躲进屋中狼吞虎咽起来。

    隔了一天,秦经纬又去捕了十几条鱼,提心吊胆的烤成鱼干用树叶包好藏在屋中,他心道万幸那疤面没来。

    一连几天过去疤面都没出现,秦经纬也渐渐放心下来,该吃吃该烤烤。

    这天秦经纬运气不错,射了一只鹿,正架在火上烤,可能是烤的时间太久,疤面又来了。

    秦经纬心想这么大头鹿,被抢走真是亏到家了,万幸的是野兽终究是野兽,没把自己掳走当个厨子。

    这疤面带着几个“兄弟”坐在火堆旁一会儿看鹿一会看秦经纬,秦经纬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疤面是等自己什么时候把鹿拿下来,他再动手来抢,秦经纬笑骂:“你他娘的还真是聪明!”

    眼看鹿肉快要烤熟,秦经纬也不着急,抽出匕首割下一块鹿腿放进嘴里嚼着,疤面看着秦经纬眼神中有些疑惑。

    秦经纬一看更不着急了,就不停的翻转烤鹿,疤面好像有些不耐烦,开始发出咕噜声,秦经纬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割下一小片肉递给疤面。

    疤面看了看秦经纬,把肉接过去放进嘴里,这肉片属实有点小,疤面嚼了一下就咽了,然后继续看秦经纬。

    秦经纬心知有戏,又割了一小片肉递给疤面,疤面直接吞了还看秦经纬。

    秦经纬此时已经明白这疤面是个吃货,看来用食物驯服猩猩可行。

    他割了一大块鹿腿却没着急递给疤面,就盯着疤面看,疤面见秦经纬割了一块鹿肉就伸手来接,秦经纬却没递给他,疤面有些不解然后又有些生气,开始拍起胸口来。

    秦经纬心想要驯服这猩猩不能按照它的想法来,得让它听从自己的想法,就指了指疤面又指了指手里的鹿肉。

    疤面眼睛转了转开始安静下来,秦经纬把肉递给疤面,疤面拿着鹿肉开始啃起来。

    秦经纬给其他猩猩分了一小片鹿肉,这鹿肉太小,猩猩们很快就吃完了,然后看着疤面又看秦经纬又看烤鹿。

    秦经纬又给众猩猩分了一大块鹿肉,众猩猩吃的满嘴是油,秦经纬仔细的观察着每个猩猩,不一会儿分出去的鹿肉都吃完了。

    众猩猩坐在火堆旁叽里咕噜的交流了一通,又看秦经纬,秦经纬直接割下一条鹿腿放在身后,然后把烤炉从火堆上取下放在地上。

    这次疤面没有动手来抢,秦经纬看着疤面,指了指地上的烤鹿,又指了指树林,疤面噘嘴叽咕了两声,两只猩猩抬着烤鹿,跟着疤面跑进了树林,猩猩们还回头看了秦经纬两眼。

    秦经纬心想今天是个重大突破,心里非常高兴,首先这些猩猩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敌意,也没有真正的攻击行为,说明猩猩并不危险,当然特殊情况除外;第二,猩猩的意图比较直接,容易猜测,这便于自己了解猩猩的想法;第三,自己和猩猩建立了基础的信任;第四,猩猩具有比较严格的等级制度,不需要自己一个一个的去建立关系,只要驯服首领,其他的猩猩会服从首领的指令,那么自己只需要成为首领的首领;第五,用食物诱导目前看来是一种可行的方法。

    当然还有很多问题尚待解决,沟通是最大的障碍,猩猩不能说话,只会发出几种叫声,而自己又听不懂,最关键的问题是让猩猩理解自己的指令和正确执行,这是让猩猩帮自己修城的两个核心,缺一不可。

    如果猩猩不能理解自己的指令,那一切将成为空谈,即使猩猩能够理解自己的指令,但能否做到也有待验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天,秦经纬没有外出,躺在木床上感受着林间大雨的惬意时光,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大雨击打在草甸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秦经纬已经好久没有感到如此放松。

    突然,他感到异象传来,握住长矛在门口小心查看,只见疤面和几只猩猩正躲到棚中避雨,森林中又陆续跑出十几只猩猩,有的猩猩手脚并用,有的猩猩只是双脚走路,用手臂遮在怀里的小猩猩头上。

    不一会儿猩猩们都跑到棚下聚在一起,疤面也看到秦经纬,不过它并没有靠近木屋,让秦经纬稍稍安定了几分,若是这些猩猩霸占了他的木屋,他可真是“无家可归”了。

    秦经纬犹豫了一会,从床下掏出一堆鱼干,他心想这也是拉近关系的机会,就来到了棚下。

    本来他想着鱼干全部丢给疤面,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想获得主导地位,就得先获得主导的权利,于是他首先给疤面分了几条鱼干,然后再把鱼干分给其他猩猩。

    疤面很快就吃完了鱼干,秦经纬却还没有分完,疤面看了看秦经纬兜里的鱼干倒是没有去抢,不过当秦经纬分给其他猩猩的时候,疤面会去抢夺其他猩猩的鱼干,秦经纬没有干预。

    疤面没有直接抢夺他手里的鱼干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至于抢夺其他猩猩的鱼干则属于猩猩族群内部的问题,他暂时还没有挑战疤面在猩猩族群地位的想法。

    分完鱼干,秦经纬一边盘算,一边近距离观察着猩猩们,按照他的观察这些猩猩可能是生活在地面的,至于平时在哪里栖身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给它们建造一些屋舍,它们会不会住下来呢,如果猩猩能够住进屋舍,那么接触的时间会更多,有助于进一步建立信任、了解和学习,重要的是能让猩猩逐渐适应人类生存的环境,摆脱森林的束缚,这样他才好把猩猩带进方圆城,还有就是能够逐渐加强从属关系,让这些猩猩更加依赖自己,毕竟只靠食物诱导还是远远不够。

    趁着这个时间,秦经纬仔细数了一下这群猩猩,体型最大,长得最凶的当属疤面,疤面不但背上长满银白色长毛,两双腿上也长着大片银毛,看起来像穿了条裤子,还有体型比疤面略小一点的两只猩猩,背部也长着银毛,看来是否长有银毛是雄性大猩猩成年的标志,那些抱着小猩猩的雌性猩猩明显已经成年,却没有发现有银色毛发的迹象。有五只体型略有差异的雄性大猩猩只是长了一缕或者还没有长出银白色毛发,应该属于还未成熟的青年群体,这五只青年猩猩和那两只成年猩猩就是疤面平时的“跟班”。一共有八只母猩猩抱着幼崽,这些小猩猩看起来像一两岁的幼童,还有三只没有抚育幼崽的母猩猩,九只体型较小的猩猩显得比较活泼,应该是尚处于童年的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