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入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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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 烬炎 烬峒

    喰指兽体型庞大,外身有毒,双脚比山沟还要大,一只脚便有十个指头。它吸食记忆,常出现的地方是死人遍布的战场,死去之人的生前记忆被它吞噬,值到撑的它肚子大的要爆炸它才会趴在战场休眠,等消化好接着吞噬。

    它和痴魂兽算是一种东西,只不过痴魂兽没有它恶毒,若是不愿痴魂兽只会吃半数魂魄,最多令人痴傻。

    而喰指兽不同,只要出现一丝不愿的想法,它会将被喰食之人的记忆反复蹂躏反复践踏,人初死的记忆最深刻,喰指兽将人最怕最恐的记忆拿出来反复令人经历,直到此人再经历一次死亡。

    死之又死,本将入鬼门之人缺失记忆,又经历了死后的死亡,魂受刺,变为恶鬼,便再也入不了鬼门,恶鬼没有记忆,便成了孤魂野鬼,在人间内犹如新生儿一样游走。

    有一些歹恶之人便追踪喰指兽的踪迹,待喰指兽吃完记忆,将没有记忆的恶鬼抓住,恶鬼是新生儿,分不清黑白,分不清对错,被控制只能听从控制之人的教唆。

    …

    沧海神色凝重的看着血寅,没想到百鬼之首居然会是喰指兽,看来是他喰食了阵法里的百鬼,魂变成了恶鬼,又被有心之人利用制成了阵法,阵法迫害着无辜之人。

    一时之间,沧海也分不清是被迫害之人无辜,还是百鬼无辜了。

    沧海看向血寅乌紫色的大脚,喰指兽化为人形,恐怕他为了能让表面同正常人类一样,所以将毒全缩压在了脚上,怪不得他每走一步这血池上便会留下一摊奇怪的颜色。

    血寅身上的血衣宽大,光一个衣袖便能在塞一个人进去,肤色虽白皙,可不是正常的白,而是像涂抹了粉的白,一双血红的瞳此刻没有丝毫波动看着沧海。

    发有些毛躁,明明是在头上的发,可又让人觉得不是他的头发,反倒是让人觉得是他从哪偷来安在自己头上的发。

    “好不容易逃脱出去,你为何又回来了”,血寅手放在胸前,盘算着究竟是为何。

    沧海动了动身子,铁链在他身上缠绕的更紧了,他笑了笑,“你想知道?”

    待血寅脸上出现想时,他又故意说,“你若是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回答你的问题”

    血寅被他的话打动,一问抵一问,他既然回来了,那便不可能再有逃出去的机会。

    就算知道了一些东西也得有命能说。

    得到了同意,沧海立即解答了他的疑问,“我回来是因为不能将救我之人扔下”

    血寅问,“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能唤醒你”

    “这是另一个问题,该我问你了”

    血寅示意他问。

    沧海斟酌了一下,他让血寅靠近一些。

    血寅不解问,“有什么你说就好,为什么要近一些”

    沧海道,“这不是怕我想知道的问题是你想要掩藏的秘密”

    血寅自认并没有秘密掩藏,他认为是他会等他靠近时,趁他不备将他固于自己手中,以此来换取逃生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猜中了沧海所想的,自傲道,“我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可以直接问”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沧海道,“你一个喰指兽为何会出现在这”

    血寅茫然的看着他,“喰指兽?那是什么?你在说我?”

    这三连问让沧海懵了,他又问,“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血寅摇头又点头,“我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百鬼之首血寅”

    可真是稀奇,喰指兽居然会没有记忆,看来,这其中隐藏了些别的东西,想了想,沧海指着他的双脚,“你那双有毒,共二十指的脚便证明了你不单单只是鬼”

    血寅顿了顿,“兴许是相似”

    沧海摇头,故作高深道,“不不不,你是不是总觉得馋,觉得肚子饿”

    血寅被他问的愣住,他说的对。

    “可你又觉得你是鬼,没有躯体,不该有这些感觉,于是你虽觉得奇怪,又不敢告诉别人”,沧海说完盯着血寅,看到他露出了诧和慌的神色,才接着说,“那是因为你本就喰食记忆,而被困在百鬼夜轮的人,又夜夜轮回记忆,这些记忆促使你的身体产生了反应”

    他说的完全对应了他,血寅还是只信了七八分,长时间的记忆这一刻出现了裂纹,他有些慌乱逃跑。

    离开时吝冉问他怎么了,血寅不自然的说,“没事,我…我先回去,这人你们好好看着”

    吝冉虽觉得他奇怪,不过他的性格并不是什么事也要问清的那种。

    百鬼打着瞌睡在血池边当成肉墙,吝冉和嗔乙并排坐守在血池边,现在天亮,只有等晚上,鬼门才能开。

    沧海并不着急逃生,他有预感,刚刚离开的血寅很快便会回来。

    至于另一边的茶花,只要先前追赶她的二人没回来,她便是安全的,但愿她能将那个东西找到。

    …

    我不知自己到了哪里,只是一直往沧海山神说的方向跑,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血瀑布。

    瀑布如同大海狂涌着血花往下流,下面是一个陷进去的山脉,山脉被血浸过,偶尔能看到一些暗褐色的斑点。

    身后烬峒追赶的动静越来越近,我心一狠,若被他抓住,怕是难逃出来,兴许还会连累到烬炎。

    面前这个瀑布虽是未知的,至少还留有一线生机,毕竟沧海山神说了这个方向,兴许东西就在血瀑布里。

    我本是想跳进瀑布里查看的,结果脚一滑摔进山脉,血的腥臭味从口腔和鼻翼间划过,还有周身的黏腻感黏在我身上。

    在我要被黏腻感折磨死时,我从黏腻感逃脱出来,黏在身上的血从我身上消失,放佛我刚才的经历都是错觉。

    我长喘一口气,睁开眼看见的是空旷的洞,洞上方垂着几个自然长出的锥子样的石尖,石尖犹如刺猬一样护着正中央的一个黑色带着木色的四方型盒子,盒子外面是一道一道的裂痕。

    盒子静静摆放在一个石头托盘上,看着像是谁都能拿走的模样,可那牢牢指着它的石尖块出卖了它。若是有人上前,怕是那些石尖块便会转移方向指着她了。

    沧海山神说,那东西就在我此时在的位置,那这个盒子兴许就是他说的能出去的东西,我正思索着怎么能将盒子拿出来时,外面有了声响。

    是烬峒的声音,他正怀疑我进了山脉里,烬炎同他扯着不同的意见,“应该不会,哪有人不走路跑,反而是躲进这里面等着抓”

    烬峒听到他这么说,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烬炎,你就直说吧,你和她究竟有什关系”

    烬炎揣着糊涂说,“你想多了,我和她并不相识”

    烬峒嘲讽道,“烬炎,你方才眉尾跳了”

    这是他们二人都知晓的秘密,只要他们一说谎,眉尾便会跳。

    烬炎还在思索怎么将这事糊弄过去,烬峒趁他不备速度快之身跳进了山脉,烬炎回神过来也跟着跳了进去。

    被血流推进到山洞内,茶花的人影明晃晃出现在烬峒眼前,他脸上露出看到猎物的神情,“你果然在这”

    我早已做好被发现的准备,此时看见他下来,并未惊讶,“我是哪里值得你这么留恋,你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烬峒看向姗姗来迟的烬炎,“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烬炎背着我藏了些什么”

    烬炎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我和烬峒中间,“烬峒,我从未求过你,这次…”

    烬峒打断了他后续的话,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将烬炎的身子转过去面对着茶花。

    “你同她不是不相识吗,你们二人不应该是刚刚认识,求我?你求我干嘛,她死不死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真认识她?”

    烬峒握在烬炎肩骨的手很紧,放佛只要他点头,肩骨便会被他捏碎。

    “我同她相不相识,你不是已有结论”,烬炎看向他。

    烬峒出乎茶花意料的居然有些愤怒斥责着烬炎,“你知道的,烬炎,我不在意你们二人相不相识,只是你为何要瞒我,我们是双生子,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的”,他说到这有些委屈,脸上的黑符文此刻变深了些,他同烬炎虽样貌一样,不过他们二人的气质却是完全相反的两面,一正一邪。

    烬炎叹着气拍着烬峒的后背,“我瞒你是我做错了,我只是怕万一你知道会忍不住脾气将此事告知他们”

    烬峒不满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告密小人?”

    烬炎摇头,“你明知我的意思,我只是怕万一你表现出一丝不对,你也知道他们…”

    虽话是对的,只是烬峒还是有些不爽,他指着茶花,“那你同她相识到什么地步了”

    活脱脱一副吃了醋的模样,我没想到烬峒竟只是对于烬炎隐瞒他的事情纠结,等烬炎说清一切的事情,他也就不在追究着我为何出现在百鬼夜轮的事情,反倒是跟在烬炎身后一副乖乖弟弟的模样。

    烬炎看向我,笑着安慰,“你放心,烬峒是小孩子脾气,他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我收回藏在背后的东西,本想着烬峒若是攻击她,她先一步便能先将他打个措不及防,没想到突然没后续了。

    烬峒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冷哼一声,“我是看在烬炎的份上才不计较你出现在百鬼夜轮的事情”

    烬炎又笑了笑,“他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你别在意”

    我朝烬炎点头,没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是这样的另类,烬峒嘴毒,说出的话令人觉得扎了根刺,可他心想的同他说的全然是个反面。

    既然事情解决了,此下还是如何将盒子拿下最重要,我转身看向盒子,又想到烬炎毕竟是百鬼夜轮的贵,会不会知道这个盒子的来历,问,“烬炎,你知道这个盒子是什么吗”

    我刚一喊烬炎,烬峒又不满的挡住烬峒,遮挡住我同烬炎的对话,“他不知道”

    他对我的怨气很大,整张脸冷冰冰的瞪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完,他又吃她醋了。

    烬炎拍了拍烬峒,身子从另一侧走出来。

    烬峒皱着眉喊着,“烬炎”

    “听话,烬峒”

    没想到面对她的老霸王,烬炎轻飘飘的一句听话,他便顺从跟在他身后了。

    真是恶人自有好人压。

    烬炎来到我身侧看着盒子,他看清盒子样子摇头,“我并未见过这个盒子”

    烬峒也插了句,“对,他没见过”,又说,“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我没搭理烬峒,看向石尖块,又看向盒子,先前一人安然无恙拿走盒子的机会渺茫,可若是三人共同联手,那机会大的多。

    想到这,我看向烬炎,本想问他又瞥到烬峒,换了个人问,“烬峒,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烬峒不出意料的质问她,“我同你认识吗?你就叫我烬峒!还有,我凭什么要帮你”

    烬炎说,“茶花,你是想将这个盒子拿下来”

    我点头,“是的,只是那上面护着它的石尖,怕是我一进入范围内,它便会毫不留情刺在我身上”

    烬峒不满二人仿若他不在的对话,将烬炎一把拽回自己身边,“你们干嘛,又偷摸对什么我不清楚的东西”

    烬炎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我是听见了,可是你们不理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真是贼喊捉贼,一场冤枉的罪责啊,烬峒可真会装,他明明知晓我同烬炎聊的什么,此时用委屈将此事全怪在了我和烬炎的身上。

    偏偏烬炎明知装不知,将此事清晰的呈现给他一遍。

    烬峒这回满意了,“很简单”,他指着茶花,“一会我吸引石尖的注意,你趁机拿走盒子”

    反正最后得意的都是我,我同意了他的办法。

    烬炎道,“我也帮忙”

    烬峒皱着眉,“不行,你不行,万一伤到你了怎么办”

    烬炎还想多说些,眼瞧他们二人要纠结在此事上,我连忙打断二人,“听烬峒的吧,此事两人就能完成,在增加一人,怕是会添乱”

    我的话正正打在烬峒心上,他难得附和我,“她说的对,你看着就行”

    说完,手臂动了动,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模样,眼神不屑的瞥了眼茶花,“一会你可别拖后腿了”

    我淡淡“嗯”了下。

    烬峒身子迅速,如同流星划过的痕迹,眨眼间便穿进石尖,静止的石尖果然因为他的到来动了。

    它们往下扎,将盒子包围住,烬峒在它们即将包围住的最后一瞬逃出来,石尖并排追着他的方向。

    盒子的位置空荡,我趁机来到盒子身边,手刚放到托盘上,还未碰到盒子,托盘突然往下一缩,我抓了个空。

    石尖很快放弃追逐烬峒,立刻将方向转移回盒子,幸亏我一直放了个心眼在它们的位置,及时退了出来,才免于被石尖扎成个窟窿。

    烬峒来到我身侧,一脸嫌弃道,“真没用,刚才多好的机会,你居然没将盒子拿出来”

    烬炎道,“我刚看到了,不是茶花的原因,石托盘往下移,所以才没拿到”

    也只有烬炎开口,才免于被烬峒追着斥责,他不吭声了。

    烬炎又说,“看来,还是需要三个人携手将盒子拿出来”

    他又看向烬峒,“不过是一次,我不会受伤的”

    话都到这了,何况烬炎说的是对的,烬峒没在反对。

    他转移石尖的位置,我先烬炎一步抓向盒子,石托盘向下一缩,烬炎紧随其后摸到盒子。

    结果变故发生,烬炎刚碰到盒子,他身子被盒子吸了进去,石尖块停止行动,它挡住了烬峒的视线,烬峒未看见烬炎,只是双生子的感应,他察觉到烬炎已经不在这里,转过身一看,只剩茶花一个人的身影。

    他慌忙来到盒子面前,询问道,“烬炎呢”

    我慌乱的指着盒子,“被…盒子吸进去了”

    话刚说完,他也跟着吸进去了,我连忙将手放在盒子上,却没想到,盒子毫无动静,我仍在原地。

    放佛它刚才吸走烬炎烬峒的画面都是假的,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