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利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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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签名录的另类心理

    阿米起床时,已经六点半了,他照例走到饭桌上,看见桌上面有张纸条,纸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字:阿米,我买了几两包子和蒸饺,锅里还有新鲜的鱼汤,你和你的伙伴——我的朋友,痛痛快快地吃吧!姐,阿萍。

    “姐,你太好了。”阿米大喊了起来,龙裕琦有点头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阿米,喊什么?有水吗?我渴死了,弄点水给我,见鬼,这泔水真不能喝,喝下去头又不好过,下次再不喝了。喂,刚才你说什么来着?”阿米递上一杯茶,龙裕琦咕咕的大口咽下去,喘了一口气,接过纸条,揉了两下眼睛,认真地看了一遍,他自己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萍姐?那个米姐姐就是你姐,我真蠢呀,怎么没想到、哎呀!可惜,没有见着她。唉,阿米,你不早点叫我呢!真可惜。好哇,阿米,你小子瞒了我多久。”龙裕琦觉得很遗憾,顿足懊悔到。

    “咳!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再说阿姐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不要觉得遗憾了,周末来我家吃晚饭,你们好好聊聊。去,洗脸簌口,好好享受阿姐精心准备的美餐。”

    两人饱吃了一顿,便骑了自行车去上学。龙裕琦走近校门,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他接近教学楼,只觉得异常紧张,阿米明显听到了他粗重的吸气,“你怎么了。嗨,她来了。”龙裕琦吃了一惊,回首一望,没有人影,阿米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龙裕琦没有答腔,仍然心事重重地上了楼,刚爬了两层,就迎面碰见了江志铮。阿米十分灵敏。大踏步的爬上了三楼,将龙裕琦一人甩下,江志铮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龙裕琦,希望他说话,她见龙裕琦沉默不语,心里很不是滋味,满脸寒霜地开了口:“龙裕琦,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六点请你老大人赏个光,一定要来。”说罢,她低头走下楼梯,龙裕琦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他有点伤感地回望了一下,发觉江志铮冰霜似的脸上投来一阵含怨的目光。

    下午自习课,龙裕琦只觉得心神不定,无聊之至。而此时,整个班级也显得放松、随便,不少同学买了一种“签名录”纪念册,各自传递,请其他同学签名,以作为一种纪念,不少同学将签名录递给龙裕琦,龙裕琦好奇的打开了。

    他翻了几本,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人也陷入了无限的深思中,他觉得这小小的学生签名录,反映出了众多同学的另类心理。从册上简单而又熟悉的几个字上,他看出了有些人过早的崇拜上了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爱好俗不可耐。龙裕琦只觉得悲哀起来,这是什么样的品质,难道外国的月亮真比自己的家国圆,虽然洋货精巧,但是从本质上崇洋,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如果说初中那次同学录的荒谬是无知、恶作剧,那现在这些所谓的高中同窗表现出来的“思想”,却让龙裕琦感到厌恶和鄙视。

    他还从新闻上听到,一个外资老板让厂里的工人下跪,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没有屈从,最后还被开除了。国家要强大,国人必须自强,就自己这些同学得瑟的样子,龙裕琦想着觉得恶心,厌恶地回绝了所有送上来的签名录。

    几乎所有同学在他这碰了壁,连贺翔和魏燕敏都买了签名录,踌躇不决地不敢到他这动员赐墨。偏偏殷强不让他安心,悄悄递上自己的签名录,龙裕琦挥出老远,殷强一脸奸笑:“你是不敢写吧。大家写的东西在你眼里不入流,你自己到底想什么?大家不知道,有本事晾晾,别给人道貌岸然的感觉。”

    “别耍激将法,你今天说话还会带成语,看不出,我凭什么给你写。”

    “凭什么,就我这签名录上,一大半全是混账王八蛋写的,写的啥屁话。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我tm这本上全是淤泥,要一朵荷花呀。你敢不敢写,压一压那帮兔崽子的邪气。”

    龙裕琦听得血脉卉张,低吼一声:“你还别激我,我还真写上,对着和他们干。你看我是怎么写的,你这话算句真话:看我怎么压他们的邪气。”

    殷强一脸媚笑:“大龙头,你得写的好一点,给我撑撑面子。我虽是一个‘坏小子’,但是我是一个有眼光的不犯浑者也。”

    “还里子呢,殷强,我怎么写,犯不着你看着,看犯人呢,走走,别影响我思绪。”龙裕琦把殷强赶出老远,笔走龙蛇疾书起来。

    他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写了自己的星座,“你最憎恶的人,”他写上一大句,“是犬、蛙、伥、狐、妖、丑等群魔乱舞”。他这一笔写得颇有趣,也觉得心中舒了口气,这种具有强烈意识的字锋,很快吸引了不少同学,不少人大声念着他的文字,禁不住讥笑起来。片刻,龙裕琦受到嘲弄气氛的群攻,他没有惊惶,而是坚定了意志,只觉得心里无比骄傲,他蔑视着这些同学——自吟了一句:“留我正义青山在,万古长流胜昆仑。”

    窦嫣也买了同学录,神神秘秘的交给龙裕琦,把里面最珍贵的一页留给了龙裕琦,扉页呈淡紫色,图上有双白皙的手抚叠着根领带。里面有两栏特殊的问题,你喜欢我吗?你用怎样的表现呵护我?

    喜欢,咱们是哥们,你是豆豆,是我的小妹妹。

    到我家,我让奶奶用大铁锅炕山芋、蒸馒头给你吃,馋死你。

    窦嫣激动地收回同学录,悄悄地背着别人打开一看,一阵失落,然后咬了咬牙齿:这个书呆子。扑哧一笑,喃喃自语:做哥们就做哥们。眼中却隐隐透着低落。

    “丫头,怎么了。”乘人不注意的时候,龙裕琦拍了一下窦嫣的肩膀,他在下午就发现窦嫣神情恍惚。趁现在体育自修课间,教室里没几个人,来关心一下自己心中的“豆豆”。

    “怎么了。都是你欺负我。”窦嫣猛然起身,对着龙裕琦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唉,你耍阴招。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班上的男生全被你欺负到了。”龙裕琦顽皮的调侃道。“现在还打我丰挺俊朗的主意。”

    “就你,还丰挺俊朗。”窦嫣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张手向龙裕琦扑去。然后笑起来:“呸,呸,恶心死了,一头小黑熊,憨丑无比。”

    “来哦,来哦。小狗龇牙咧嘴了,我要打针狂犬疫苗。”龙裕琦一边逗着窦嫣,一边拔腿向外奔去。

    “臭四眼,看我怎么收拾你。”跑了一圈,窦嫣捂着小腿娇笑道:“大龙头,我累了,渴了,我要吃冰激凌。”

    咬着冰凉的冰激凌,窦嫣凝视着龙裕琦:“大龙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了我这个妹妹。”

    “那你喊我一声哥。”

    “哥,我讨厌你。”窦嫣猛然用指甲尖在龙裕琦手臂上重重掐了个印,很重,隐隐有血痕出来。然后拍拍手,对着龙裕琦又是一脚,“四眼,咱们走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龙裕琦抱着手臂上蹿下跳,咧着牙咝咝的哼唷,看着窦嫣一副带着恨意的挑衅表情,突然用食指重重弹了一下窦嫣的耳朵,拔腿就溜。

    “哎呀,疼死我了,你这个大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裕琦一边跑着,一边回望,心中连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真想有个这样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