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神机营
晚上李有粮带着小皇帝，就留在了三千营驻地过夜休息，没有返回城里。
“靖远伯！皇帝睡下了没有。”张彪进到大堂内小声的问道。
“睡下了，陛下今天玩累了，睡的很沉，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小马驹，可圆了陛下独自骑马的心思了。”
“咱这里周边就有几处养马厂，士卒自己家里也养着，虽然不如靖远伯的战马神俊，但是也能自给自足，运送点物资还是可以使用的。
对了魏国公和张国公过来了，属下让他们在偏厅歇息。”
“好，咱们这就过去！”
说着两人一起往外走，外面是全副武装的李有粮的亲兵把守，房顶上都有重装弓箭手和重型火枪兵值守。
张彪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在先皇遇刺这件事情之后，对于小皇帝的安危，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两位国公，连夜赶来，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靖远伯休息，实在是抱歉。
这两天会议上，商量了明年嘉靖元年开恩科的事情，需要靖远伯用印后，昭告天下。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南京礼部留守尚书，上的开放私学的奏书。
经过会议商议，现在是同意和反对的各占一半，需要靖远伯的态度。”
“开恩科是好事啊，拿过来吧，我这就给盖章。”说完，李有粮接过摄政大臣会议通过的文书，仔细看完后，盖上‘皇帝之宝’打印。
“奏书带来了没？我看一下。”
“带来了，靖远伯请看。”
“朝廷封禁私学有多少年了？”李有粮一边看一边问道。
“有四十年了吧，我记得好像还是成华帝在位时下的禁令，好像还牵着到了西厂。对！当时因为禁私学的事情，好像还重设了已经裁撤的西厂。”
“是吗？为了什么才禁的私学？”李有粮对此很好奇。
“一些乱法之事，具体情况我等也忘了，那时候我俩还小，具体已经记不得了。”
“是啊，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得了，哎！年纪大了，记性差了！”
“好吧！这奏书上说，为了推行圣人教化，彰显陛下的文治昌盛。嗨！之前我提议的重建社学，不就也是如此吗？他再建议重开私学禁令，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我不同意重开私学！
这私学肯定是在富饶之地盛行，我想啊，贫困地区肯定没有大儒愿意去，更不会有人在那里建学堂教书育人。
既然如此，有那些钱粮，用来公平的面向全帝国村落开设社学，比解禁私学，更能推广圣人教化，更符合有教无类的圣人之言。”
“靖远伯是不同意了！”魏国公问道。
“对！不同意！”
“要不回去后，再商量一下！”张国公说道。
“商议什么！即使将来对私学开放，也要等帝国的社学在全国推广之后，现在开禁对帝国没有多大的好处，倒是对拉帮结派挑起朝堂党争有好处！”
两人看李有粮彻底反对开放私学，也没有留下休息，直接连夜返回京师。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李有粮带着小皇帝来到神机营所在驻地。
“臣神机营提督林绪之，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林将军免礼！”
“属下见过靖远伯！”
“嗯！见过林将军，前方带路吧，让陛下见见营中将士。”
“是！将士们都在校场等待陛下检阅。”
砰！砰！……
“陛下，这是三眼铳的演练，一次能击发三次，射出大弹丸三粒，小弹丸十二粒。
百步之内的敌人，都能击杀殆尽！”
“嗯！”
嗵！……
“陛下，这是火铳手的演练，火铳长一尺，木柄两尺。用火绳燃放，一次能发数粒铅子，对三十步内敌人有效。
还有一种骑兵用的长杆火铳，多是三眼铳，也有单眼的。临敌先放火铳，最后挥舞火铳如同大棒杀敌。”
“嗯！”
看到小皇帝对此兴趣不大，演练了两种火器了，还是没有引起皇帝额兴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练。
擦了一下脸上渗出的汗，看到皇帝和李有粮只是静静的看向校场上已经准备好的士兵。
说道：“这是鸟铳手，鸟铳从倭国传入，重六斤，击发后重新装填速度快，善射者能击中林中飞鸟，故而得名鸟铳。”
“破甲能力如何？”李有粮问道。
“回靖远伯，鸟铳百步内可破甲！”
“嗯…！？想好了再说。”
“以装射药不伤射手为准，五十步能破布甲，三十步破铁甲。”
“这还差不多，继续吧！”
“是！”
随后林绪之又安排神机营内所有的火器种类，进行了演练。
如火箭，使用子母铳的弗兰基火炮，虎蹲炮，碗口铳，一窝蜂，地雷，投掷火砖等十数种火器。
火箭就是在箭矢上捆绑了推进用的火药，既可以装载一起就是一窝蜂，单个使用就是飞箭。
由于发射后，飞行轨迹无法预计，恐吓敌人十分有效，在战场上大面积使用，容易引发敌人的骚乱。
“林提督，军中将士，可熟悉三段击火器使用之法？”
“自沐王独创火器的三段击军阵以来，军中将士都能熟悉掌握。”
“那好，你就指挥大家演练一遍三段击。”
“是！”
“等等！先收缴将士们的铅子，牛犇，带人把大家的铅子收上来，省的待会误伤。”
“是！”
“靖远伯，演练而已，不会误伤的。”林绪之解释道。
“你带领一队人马，副都统带领一队，互相距离百步开始对射，直到相距十步为止。
去吧！”
“靖远伯！这……”
“嗯？”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林绪之走了，小皇帝向李有粮问道：“尚父，为何难为这个林将军？”
“陛下，军队是要经常打磨的，如果只当做摆设，就容易烂了！”
“哦！这里烂了？”
“还好，没有烂透，收拾一番还能用。”
“吴枫来了没有？”
“君上，吴将军已经在后面等候，还带了了五千重装火枪兵。”
“好，让他过来一下。”
“是！”
“尚父，吴枫是谁？”
“哦！我军中的大将，统领着我军中大部分火炮。”
“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年！见过君上！”
“吴将军免礼平身！”
“嗯！来了就好，现在时间紧急，就不让你休息了，第一时间到了多少大炮？”
“君上，随军一起到达的火炮，有三寸炮和32型短管炮（口径是七寸），各到了五十门。
四寸重炮由于重量太大，还在天津卫港口那里。”
这时场上已经磨磨唧唧的开始了对射，开始还能做到齐射，听起来比较整齐，队伍也算严谨。
后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士兵们已经手抖身软，发射时候也是稀稀拉拉。
他们虽然知道鸟铳内没有铅子，但是还是没有胆量站在相距不到百步的枪口面前。
等距离接近到三十步，场中的阵型已经没法看了，乱做一团。
“鸣金吧！他们的水平如何已经知道了！”李有粮对传令兵说道。
“噹！噹！”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林绪之跪在地上，脸上是刚才沾染上的火药灰烬。
“臣也有罪！请陛下责罚！”神机营的副都统，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神机营交在你手里，五年时间，就荒废成这样子！
军中规定，每个鸟铳兵，配备搠杖一根，锡鳖一个，药管三十根，铅子袋一个，铳套一个，细火药六斤，铅子三百个，火绳五根。
这是光鸟铳手的军备，林提督，你现在说说场中各士卒能有多少？
至于其他的各种火炮先不说了。”
“臣……愧对陛下！”
“先皇已经申令各处驻军，逐步替换军中装备的三眼铳和火铳，统一装备鸟铳。
这是三年前下的命令吧！
今天，你还有脸显摆神机营的三眼铳和火铳！
鸟铳逐步用重型火铳替代，这个命令先皇，去年就下达了吧。
我好像记得还给你们神机营拨付了三千杆重型火铳，林提督！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三千重型火铳在哪里呢？！”
“臣有罪！”
“吴枫！你带领亲卫把神机营里面哨官以上的军官全部拿下，另外传出命令，任何妄动者死！”
“是！”
帝国这边虽然一直十分重视军队，但是军队的腐败还是禁不住。
其中腐败最快的就是各地的火器营，他们一般驻守城池，很少参与野战。
而且所用的火药和铅子，都要经过各处作坊生产，消耗呢又是十分迅速。
如果按照帝国军队操典，火器兵每个月都要消耗六斤火药和三百个铅子。
李有粮得到的情报是京师的神机营，每个士兵，一个月也只操练三次，每十天一次。
全营轮流进行，外人只听见神机营每天都轰鸣的操练声，也不知道具体的操练情况。
再就是火器的质量，正常情况下，鸟铳八十步就要达到杀伤有甲敌人的标准。
但是，经过工匠对枪管的减配，士兵们在使用时，不敢放足量的火药，只能达到一般的杀伤效果。
为何工匠在制作火器时敢减少用料，因为从管理层到军队中的军官，已经生成了一条发财的产业链。
只有皇帝不知道，现在质量最好的火枪，是浙江几个封君的作坊模仿李有粮的重型燧发火枪，生产的重型火绳枪。
再就是北方几个藩王的兵器作坊，他们生产的火枪质量也算可以。
最差的就是属于皇帝的皇家兵杖司生产的火器，放的火药多了，能直接要自己人的命。
“吴枫，神机营就交给你了，把带来的将士，跟原神机营士兵进行大乱整编。
合格就留下，不合格就剔除队伍，让其退役回家。”
“是！请君上放心！”
“尚父！这些人犯错了？”小皇帝看着不断被带出捆绑在地上的人，问道。
“是的，他们拿了不该拿的钱！嗯！也可以说，他们拿了属于你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们为何拿我的钱？”
“应该是觉得你发现不了吧，拿回家自己花用。”
“很多吗？”
“很多！很多！多到能埋下整个帝国。”
“哦！这么多！那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们，使劲打他们屁股！”
“当然，陛下你放心，一定狠狠地打屁股！”
“牛犇，你也听到了，按照陛下的吩咐。审讯所有代逮捕的军官，参与贪墨的杖毙，没有参与的降职一级。
别忘了对贪官进行抄家！”
“是兵主！但是要不要通知其他摄政大臣。”
“不用！京营之内的事情，不用通知他们，如果有工部和其他官吏缠着其中，就先由锦衣卫捉人再说。
对了！也通知戴鑫，让他们内卫也盯着。”
“是！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