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镜子迷宫
那个所谓的镜子迷宫的入口平平无奇,看起来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损木门一样,和周围的混凝土走廊一样毫无生气,让肖磊好奇丽莉是不是带错了路。
“就是这里,这和我临走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丽莉说道。
“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磐石号的其他居民?”肖磊问道。
“他们都在上层的居住区,这下面大多都是工程区或储存区,我记得我小时候卡尔不让我和其他孩子到这下面来玩,说容易出事儿,呵呵,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把我发现的秘密通道给堵上。”
丽莉边笑边打开了那扇破损木门,肖磊突然觉得面前涌来一片银光的海浪猛地排在自己的脸上,强烈的光线耀得他捂住了脸,等适应后才发现门后果然全是镜子,这些镜子如同墙壁一样排列成两排,形成了一条道路。
两人缓缓走进这条镜子之径,但是根本不敢走得太快,生怕和自己镜子中的倒影撞个满怀,有好几次丽莉都被远处镜子反射的自己或者肖磊给吓到,他们谨慎地继续前进,像是两只迷失在城市那复杂地下管道中的老鼠一样。
“话说回来,‘假的镜子’究竟指的是什么啊?”肖磊问道。
“那个自称不视的女人,我曾经和她很要好,她当初和我一起建造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好玩,但卡尔后来发现了这个地方,训斥了我们一通后没收了这个房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假的镜子’指的是这里面有一扇镜子被卡尔做过手脚,能够带我们找到打开所有人身上铁箱钥匙?”
“没错,但其实说句自私的话,如果能找到那钥匙的话,我想先自己用一下,我想打开卡尔脑袋上的那个保险柜,然后和他面对面谈一谈,那家伙对我没有恶意,却也不想和我过多解释,我一定要向他问明白,为什么要把磐石号和正义判官变成这副模样。”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问题是我们得先找到……”
肖磊话说到一半,就觉得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身旁的镜子里有什么身影闪了过去,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丽莉,我觉得有人也在这房间里,你刚刚有没有看到……”
再一次,有什么东西打断了肖磊,这一次是因为他迎面撞上了一面镜子,肖磊的倒影惊讶地看着他自己,而刚刚面前的丽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肖磊立马伸出手向四周探了探,才发觉刚刚似乎拐过了一个弯,丽莉似乎直走了,而自己没有跟上。
“丽莉!丽莉!你在哪儿?”
“肖磊?我在这儿!”
丽莉的声音沉闷无比,肖磊觉得那简直像是从深海底部传来的一样,他急忙摸索着回头打算找到那个拐弯处,这时候,不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肖磊惊恐中用手指发射逻各斯粒子,却只打碎了一面镜子,不视的身影跟着镜子碎成无数片,散落一地,而那破碎的镜子后,则是更多的镜子,似乎根本没有尽头。
不视的声音从不知那个角落里响起:“瞧瞧这个可怜人,他被自己看到的东西给吓到了,他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只能被看到的幻想耍的团团转。”
“不视是吗?别躲躲藏藏,有本事出来,和我正面对决!”肖磊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以至于只能大吼来压抑心中的惧意。
“我没躲啊,我就在这儿。”
不视的身影突然同时出现在肖磊周围的几个镜子上,肖磊分不清那个是真身而那个是反射的镜像,或者说都是镜像,肖磊发射逻各斯粒子射线,这一次却也只是打碎了玻璃。
“我数到三就会发起攻击,说好了,数到三哦。”不视的镜像伸出三根手指,笑嘻嘻地冲着肖磊比划着。
“三……”
肖磊立马向周围的镜子狂摸,在确定了身后是一片坚固的玻璃后用后背抵着镜子,然后面朝着前方,随时准备迎接攻击。
“二……”
“来啊,放马过来!”肖磊的恐惧使得他的叫出声来,他觉得浑身的冷意如同千年冰层一样深入骨髓,但周身上下却止不住地在流汗。
“一……”
什么都没发生,肖磊看向周围,没有发现不视的身影,可是却不敢松一口气,紧接着,他似乎看到一面镜子上出现了个小小的人影,那样子很像不视,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想看清那身影。
突然,肖磊身后的玻璃被击碎了,一柄利刃朝着肖磊的后腰砍了过来,瞬间划开一道口子,肖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被逻各斯粒子覆盖了的手臂胡乱向身后挥去,但除了击碎一片镜子外什么都没打到。
“哈哈哈,很好很好,现在下一回合,还是三个数哦,准备好了吗?”不视冷冰冰地说道。
肖磊捂住冒血的后腰,挣扎着站起来,脑子里头如疾驰的火车一般一刻不停地思考对策,他知道若是再来几次这样的攻击,他最终的结局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肖磊调整呼吸,看向面前的镜子森林,不视的身影不时地闪现后消失,让肖磊心惊肉跳的。
她为什么能丝毫不受影响地在这里面活动?肖磊正想着,突然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清脆的咔咔声,如同掰断竹片或者塑料片的声音,那声音发出的频率很高,不停地在这镜子森林中回荡着。
这时候,肖磊觉得脑海中出现了一种生物,蝙蝠,这些动物在洞穴中几乎不靠视力就能完美的避开岩石和障碍物,靠的是声波定位,而不视的视觉被她的眼罩完全封闭,所以她更善于使用这种定位方式,这也是为什么她不会被镜子所产生的幻想所迷惑而行动自如。
明白这一点的肖磊终于心中有了一计,他忍着后腰的疼痛支起身子,此时,不视的死亡倒数再次响起。
“三……”
肖磊深呼吸,感受空气中的逻各斯粒子,并把它们分散到周围而不是自己的手臂上。
“二……”
随后,肖磊把双臂尽量打开,像是要给即将到来的不视一个大大的拥抱似的,同时,他闭上了眼睛,倾听空气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响动。
“一……”
又是那咔咔声,而且就在自己的附近,肖磊明白这一点后立即将双臂合拢,双掌猛地拍在一起,空气中的逻各斯粒子如同被拨动了的琴弦一样在空气中剧烈震动起来,这股震颤只发生了一瞬间,却让肖磊感觉身体里翻江倒海,刺痛的耳朵只能听到嗡鸣。
紧接着就看到肖磊面前的镜子森林在一瞬间全部碎裂了,他只觉得周围平静的镜面此时突然分裂成了无数的小流星,那些尖锐的碎片闪着耀眼的光芒四下飞散,而就在肖磊面前几米的位置,就是捂住耳朵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不视。
不视发出痛苦的尖叫,抱着耳朵从地上跳了起来,冲肖磊露出牙齿,如同一只猎豹似的发出嘶嘶声,她手臂和腿部的关节上伸出锐利的,如同月牙一样的锋利刀刃。
“呵呵,装神弄鬼,现在看你怎么玩捉迷藏的把戏。”
肖磊把空气中的逻各斯粒子重新汇聚到手臂上,没等不视恢复架势就一拳砸了上去,却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如同闪电般迅速,不仅躲过了肖磊的攻击而且还绕到了他的背后,冲着肖磊的脖子用手臂关节上的刀刃狠狠下劈。
肖磊急忙反身防御,用护盾挡住了这一劈击,却没想到不视的腿冲肖磊暴露的腹部横扫过来,这一击快如闪电,肖磊看都看不清,眼看就要躲不过去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肖磊在一瞬间突然觉得时间慢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发现周围的逻各斯粒子流动速度也变慢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往后一撤,本应该让他肚破肠流的一击被他轻松躲过。
不视的听觉发现肖磊的反应速度之快,在惊讶之余又继续进攻,整个人像狮子一样跳了过来,四把尖锐的刀刃直冲肖磊而来,而这一次,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但这一次,肖磊能感觉到是自己下意识地控制那些逻各斯粒子的流动速度。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似乎确实减缓了时间,导致他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做出身体反应,而这一次肖磊没有后退,而是主动出击。
不视看不见肖磊,但他能够感受到肖磊带动的空气和呼吸,肖磊以自己都分辨不清的速度猛地下潜身体,随后一个上勾拳如同点火的火箭一般朝不视的下巴飞去,紧接着不视就觉得大脑在颅骨内天翻地覆,自己引以为傲速度被完全碾压。
肖磊打完这一拳后眼睁睁地看着不视往后踉跄了几步,还没等站稳,就看到丽莉拿着一把金属铁棍出现在意识模糊的不视身后,随后丽莉朝她的后脑用劲全力一敲,不视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如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对不住了,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以后我再向你赔罪,肖磊,你在流血。”
丽莉跑到肖磊身边,用自己的手帕压在肖磊流血的后腰上,肖磊紧咬下唇忍着剧痛,只能勉强在丽莉的支撑下走路。
“这家伙真不好对付,差点死在她手上。”
“凯莉曾经是我们的侦察兵和用刀的行家,战斗力本来就很强,只不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片镜子迷宫有多大,咱们不会要一个一个找吧?”肖磊忍着痛问道。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
丽莉把肖磊扶到一面镜子前,可是当肖磊定睛看去时才发现,那镜子反射的镜像都是错误的,竟然反射出一条混凝土走廊的图像,肖磊摸了摸那镜子,随后喜笑颜开。
“这不是镜子,这是面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