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

    池鱼眉头完全皱了起来，他开始在顾爻身边来来回回地走，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样。

    终于在自己还是想不出答案之后，才又看向顾爻，“怎么回事，可是我记得这里是有窗户的啊？前面过来凑热闹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也看见了……那这……”

    顾爻伸手指了指池鱼的口袋，“我只能说，你的护身符蛮有用的。”

    “你是说……”池鱼睁大了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护身符来。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因为它让你避开了因为违反规则，而在你的意识里造成的影响，”顾爻指着原本是窗户的位置，“如果说不可以奔跑的规则是在门口触发，那窗户突然消失，应该又是规则里的其他部分了。”

    池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也许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他以为会是像过去那样偶尔看见一个鬼影，或是手里的电子设备受到影响，可从没有想过进的是这么个麻烦的屋子。

    这种拿不准哪里可以做什么，哪里不可以做什么的感觉，让人处处受限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行为准则看似给他们提供了线索，却又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没人知道有些规则在什么地方适用。

    “之前那些大学生……不会就是这么失踪的吧？”

    池鱼完全理解了，想要从这个地方出去，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当时那些大学生也像现在的他们这样，没有注意规则的话，那确实很容易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顾爻环视着屋子，“只能探索整个屋子，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地方了。”

    说话间，原本还在门口的那堆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小柔，顾爻立刻往旁边退了几步，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脚步声不停地响着，在发现前两个房间没有窗户之后，后面三个还没有打开的房门也被人七手八脚不管不顾地推开了，看得顾爻头皮一紧。

    一层的五个房间全都是墙面，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个窗户，只有窗帘很突兀地挂在上面，却没有一个人就此提出疑问。

    池鱼是看出了问题，但是面对这些跟自己已经不在一个认知层面的人，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说不定他问出口了，反而被当成了精神失常的那一个。

    对于他们来说，挂着窗帘却没有窗户的墙面，没有任何问题。

    “小柔姐记性也太好了，真的一个窗户都没有。”

    “屋子里面太黑了，我之前都没注意。”

    光哥的脸色很不好看，直播变成事故现场，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好不容易做起来的账号，怎么能让它一朝回到解放前？

    小柔似乎是看出了光哥的担忧，不着痕迹地拽了拽他的胳膊，“手机还在直播呢，注意点表情……”

    光哥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脸，点点头。

    顾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明白了些什么。

    表面上看似光哥是活动和直播的最高主导，什么都是以他为中心开展的，雷哥出什么问题也是他最先责怪，但现在看来，小柔才是当中最有话语权的，不过平时营造了一个光哥贴身女伴，温和柔弱的形象。

    顾爻甚至觉得，光哥之所以会转型搞这种直播，应该也是小柔在后面出谋划策。

    她总是在适合的时候做出该有的反应，适时提出一些有利于行动的或者是推进行动的话语，又在关键的地方替光哥做决定。

    “看来只能上二楼去看看，小柔姐你说呢？”

    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小柔还没说话，就有另一个人接话道：“就算二楼有窗户，这跳下去也太危险了。”

    他们是来凑热闹蹭热度的，不是来玩命探险的。

    “二楼而已，怎么可能啊。”

    “你可别小看二楼，要是姿势不对，掉下去一样会死人的！”

    眼看几个人就要吵起来，小柔赶紧钻到了他们中间，顶着一张有些担忧的笑脸，安抚他们，“哎呀，别吵别吵，都消消气，咱们是一起的，大家一起想办法，先去二楼看看，也不一定要从窗户跳出去，是不是？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见人群稍稍安静了一些，小柔继续说道：“大家都是来参加活动的，谁都不希望出事，我们就更不希望了，大家的安全一直都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光哥站在小柔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全？现在还哪里来的安全？

    听到小柔软软糯糯的声音，差点要吵起来的几个人也熄了火，看着她点点头，“行，小柔姐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啥好讲的，就先上去看看呗，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真要从二楼窗户出去，我是打死也不可能做的。”

    说行动就行动，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门口楼梯前，雷哥已经完全化身摄像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抬着自拍杆，拍着前头的人。

    楼梯不宽，两个大男人并肩一起走都有点勉强，更何况现场这么多人，光哥他们根本没有去在意池鱼之前说的，关于行为准则的事情，一堆人相互挤着都踏上了楼梯，那还分什么靠左还是靠右行。

    池鱼和顾爻不同，他们走在队伍最后面，一直在楼梯的右手边等着。

    雷哥可能是因为拍不到最上面的光哥和小柔，有些着急了，于是也不等顾爻二人，直接越过他们俩，跟在了其他人后面往上走。

    楼梯上和楼梯间里都很吵闹，像是拥挤的地铁站一般塞满了人，顾爻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踏上了台阶。

    可等到上到二楼之后，池鱼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开始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

    “不用数了，”顾爻轻声说道，“用眼睛看都知道人少了。”

    人一下子少了一半，池鱼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又以为是幻觉，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人呢？都去哪儿了？”

    离他们最近的几个人奇怪地回头看过来，“不都在这儿吗？你咋了？”

    不，不对，肯定少了，之前人挤人的，上了二楼视野都跟着变宽阔了。

    “刚刚明明还有很多人的。”

    因为人变少了，池鱼的话甚至传到了最前面，光哥和小柔的耳朵里。

    他们不悦地看向池鱼，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在讲什么啊，从说那个行为准则开始就奇奇怪怪的，我们从进来开始就这么多人，哪里还有别人。”

    光哥的话通过手机话筒传入了直播间，在场的人里除了顾爻和池鱼，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但直播间的弹幕却炸了锅，一下子疯狂地刷了起来。

    【卧槽，人真的少了好多！】

    【最少有一半没有了！】

    【之前吵得跟菜市场似的，现在突然安静了好多。】

    【不是，人呢？去哪儿了？】

    【这是魔术还是变戏法？】

    【草，我以为是灵异探险直播间，结果是大型魔术吗？牛啊主播。】

    光哥看着屏幕上疯狂往上刷的弹幕，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