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自己的精血每月喂养狐仙，这才换来了你与你姐姐陈芳无事。但你姐姐陈芳也是个八字软的，又是个女儿家，阳气比不得男子，最容易招邪祟，所以便送到了大不列颠留学。你大哥跟二哥八字硬朗，倒是无事。你大哥还是个八字纯阳的。”

    “唯独你，”老夫人摸了摸陈也的脑袋，道：“你八字虽说不软，可也不硬，落得一个中正平和，你之前昏迷，是被孙管家推下水，据说是周府的周奇派人指使的。”

    “可那周奇是个软性子，怎么可能起这么大的歹心。况且我陈府，在这乌桓县，势力虽说不是第一，但也比周府硬气得多，那周府不过是一商人起家，怎么会找不自在。”

    “我后来质问狐仙，狐仙竟然明目张胆地说，是它迷了周奇的心窍，让那周奇指使孙管家来推你，要让你做这一代的顶香人，代替我供奉狐仙。”

    “所以我担忧之下，差人去请道台来陈府，想要把你留洋的日程提前。”

    “但没想到，乖孙你这昏迷之后，竟然得了天大的造化，你本来就运气比一般人好，带着财运投胎的，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方才只是突然想到此处关键，让你试上一试，那狐仙果然扛不住你的后福。定是陈家先祖保佑，让你福运宏隆，更胜往昔，福运昌盛的人，连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所以那狐仙当不得你一拜，就此离开塑像。”

    陈也听得仔细，这才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只是仍有些疑问，便道：“可是奶奶，那道台乃是比知府还要大的官，是正四品，你去请他，他为何会来？我们陈府，如今算是沾了官运的，也就是大伯一人，但是大伯也不过是个散州的知州，是从五品，怎么能跟道台通得上话？”

    老夫人仿佛脱下了一层枷锁，语气轻快道：“乖孙，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中了进士，做了提学佥事的先祖，虽然给陈府招了这么个祸患，但是他也算是门生不少，如今的这位道台大人，乃是他的门生的后代，又是个感恩的主儿，所以你大伯才能请的动他。”

    “不过这次请他，又搭上了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三百两黄金、一对玉如意跟一颗上好的东珠就是了。”

    东珠乃是产自清朝龙兴之地的上等珍宝，一颗上好的东珠号称价值连城，连现如今京城里的贝勒爷，想要求一颗好东珠都没有门路。

    只是没想到，小小乌桓县的陈府，竟然有门路搞到一颗东珠。

    那道台大人若是得了东珠，再走动走动，说不得能靠着东珠，获得某位四九城里面皇亲贵族的青睐，职位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想通了关窍，陈也忽然道：“可是，奶奶，那狐仙只是被惊走，若是我留洋去了，那狐仙再回来怎么办？”

    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道：“乖孙，这陈府八字不硬的，就只有你与陈芳，你俩都去留洋了，府里面你大伯、你大哥、二哥都是八字硬的，那狐仙早就肉体死掉，如今只有魂魄在世，受不得阳气旺的人的冲击，唯一能找的，也就是我而已，我若是学你爷爷，坚持不供养那畜生，不过一死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不得那畜生有些能耐，能把我魂魄拿住，可也不过是折磨一通，最后我就算是魂飞魄散，入不得地府，投不了胎，那又如何？那畜生没人供养，最终也会是个魂飞魄散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老夫人说得洒脱，陈也听得却是有些难受。

    在祠堂中又念叨许久，陈也这才明白老奶奶的丈夫，也就是自己的爷爷，有多硬气。

    也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对自己这么疼爱。

    因为自己被孙管家推下湖水之前，行事楞乎乎的，颇有爷爷的风采。

    在要离开祠堂之际，陈也想起些什么，道：“奶奶，既然我之前落水，是孙管家与周奇的原因，这两人该当如何？”

    老夫人自知晓了狐仙惧怕陈也，便不再对陈也隐瞒什么，自己乖孙如今是个能抗事的了。

    于是老夫人便道：“那周奇，虽说是被迷了心窍，但是总归是心里有坏心思，若心中没有恶念，鬼神难侵，又怎么会被迷住？但他是周府的少爷，与我们陈府，都是乡绅，以后慢慢敲打就是了。”

    “那孙管家，一个下人，竟然吃里扒外，敢害主子，是条咬人的狗，所以死了。就埋在祠堂后面的湖里面，你若是得空，我跟你说说在湖中的哪个地方。”

    “罢了罢了！”陈也听得一阵恶寒，连连摆手道：“奶奶，我这便先回了，先前伺候我的鲁狗蛋，我见着觉得伶俐，顺带着，将他的儿子鲁狗蛋也一并带回府上了。许管家给他们腾了个房间，我这给您说一声。”

    “这有什么可说的，你自己做主就是。”老夫人看着陈也笑道，突然间表情严肃，“不过，乖孙你可不要起什么坏心思，你将来可是要娶老婆给陈府传宗接代的，男人嘛，玩玩就行，不要不喜欢女人了。”

    “奶奶，你想啥呢？”陈也连忙止住，这都哪跟哪啊。

    老夫人一拍额头，道：“嗨！最近看了个西洋医生，那西洋医生总跟我说那洋人的稀奇玩意，顺带着想歪了。不过你打小见到女人，跟贾宝玉似的，还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润，男子是泥土做的，脏兮兮的。”

    “不过那洋人不愧是洋鬼子，干的事情都是鬼里鬼气的。”

    眼见着奶奶越说越起劲，陈也连忙告退。

    唉！世风日下，洋人的东西一旦流行，人类就会变得奇奇怪怪。

    陈也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突然想到以前西方思想盛行的时候，仔细琢磨琢磨，西方的思想无非就是那么点事。

    一曰科技。

    二曰搞钱。

    三曰释放兽性。

    国内的轰趴为什么流行不起来，难道是国人不够开放吗？非也，只是国内一般人还要脸而已。

    只是长期压抑的传统环境之下，突然涌来了这么不要脸的文化，让人大开眼界，因此西方文化得以盛行一时。

    随着本族文化兴起，这种贪图享乐一时的文化，终将被历史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