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吓唬人家？”秦雯拿手捅了捅陈霄。

    “不吓唬他一下，他哪里肯为我们带路。”陈霄摊了摊手，自己好歹是个统领五千人的将领，也该有点官威。

    “没想到这皇宫里这么大，还不准骑马，走得腿都酸了。”秦雯抱怨道。

    “换个普通女子说腿酸就算了，你整天飞檐走壁，走这么点路，腿就酸了？”陈霄吐槽道。

    “你懂什么，穿着裙子，走路不方便！”秦雯捶了陈霄一下，可她忘了陈霄穿着甲胄，打得自己手生疼。

    风把裙摆吹起，露出秦雯半截小腿，又白又细，像脆嫩的藕一样。

    陈霄看着比六子高出半个头的秦雯，突然发现秦雯的身量还真不小。

    她腿这么长？以前怎么没发现？

    “老祖宗就在里头，几位自己进去吧，我还要回去清扫，先走了。”小太监看着面前的屋子，又敬又怕地说道。

    陈霄点了点头，上前拿起门环，轻轻扣了几下。

    门环与实木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过了片刻，屋内才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进来吧。”

    陈霄轻轻推门，屋内坐着的老者，正是当初伺候在陈铄身后的老仆。

    “打扰老先生了，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调查皇宫门前的血案。”

    老者咳嗽几声：“陈将军，我认得，头颅都在墙角的箱子中，本来想缝在尸体上，但又怕上面有什么线索，便一直没处理。”

    陈霄走到墙角，蹲下身将箱子打开。

    让陈霄颇为意外的是这几个摆得规规整整的头颅连血污都没擦去，竟不算臭。

    “新鲜的，今天早晨才死，天气又冷，当然不臭。”老者似乎看出他所想一般，解释道。

    “这几个人的身份，您老知道吗？”陈霄转过头，恭敬地问道。

    “无非就是几个和我一样，上了年纪的老头罢了。”老者摆了摆手，示意这几人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的脑袋被砍下来，那尸首呢？”陈霄出声问道。

    “尸首放在后头呢，旁边也都写了姓名住址。”老者撑着凳子，想站起来。

    秦雯走过去，将老者扶了起来。

    老者嘿嘿一笑，赞了一声：“好女娃，不像那几个木头桩子一样没脑子。”

    秦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木头桩子脸上发烫，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者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了，又是宫里的大总管，就是明着骂他们，他们也得受着。

    老者在秦雯的搀扶下，往后面的院子中走去。

    陈霄等人慢慢跟在后头，院里里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工具到兵器，应有尽有。

    老者取下腰间的钥匙，仔细看了看，将门打开。

    一开门，屋内涌出一丝凉气。

    “这屋里阴气这么重！”

    刘关山惊呼一声，连忙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陈霄跟在老者后头走了进去，屋内中间的床上，都盖着白布。

    他走到最近的床边，掀开白布，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露了出来。

    “这些尸体，仵作都已验过了，没有其他伤口，也没中毒什么的，就是一刀毙命，将脑袋砍了下来。”老者出声说道。

    “嚯，这手法，起码得是个身经数战的老兵了！”六子看着这脖子上整齐的豁口赞道。

    如此整齐的口子，说明凶手只用一刀就将老人的头颅砍了下来，一般人不可能做到，哪怕有修为在身，想要如此利落地砍下人的头颅，也很困难。

    人的脖子可不是豆腐，没点经验根本做不到一刀砍断。

    陈霄点了点头：“凶手，肯定是个老兵，或者是当过屠夫之类的人。”

    “我能看看这尸体吗？”周豪小声问道。

    陈霄点了点头，周豪太过腼腆，个头虽然大，说话声音却小，和他豪放的哥哥周雄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周豪仔细看了看切口，想了想说道：“这伤口，像是弯刀之类的利刃所致，直刀力量不均，豁口和弯刀会有所不同。”

    “不过弯刀比直刀要难用一些。”

    这话让老者也不禁抬起了头，对着周豪多看了几眼。

    这个一路都没说话的汉子，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陈霄赞许地拍了拍周豪的肩膀：“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个惯用弯刀之类兵器的军汉，或者屠夫。”

    “还有一点比较特殊，就是这些人，都是太监。”老者补充道。

    “太监？！”

    众人都惊呼道。

    陈霄掀开白布，尸体的胯下果然少了东西。

    “您老有查过他们这些人的信息吗？”陈霄问道，按理说，这对老者来说轻而易举。

    “名字，住址什么的倒是有，可我就是查不到他们入宫的信息。”老者说道。

    “难道入宫没有记录吗？”秦雯问道，皇宫内不应该有专门管理档案的人吗？

    “傻丫头，你看看他们几个老东西的年纪，看上去都和我差不多了。”

    老者呵呵一笑。

    “说句不好听的，我和他们，谁先进的宫，还说不准呢！”

    “而且话说回来，先帝在时，宫内太监太多，陛下登基后遣散了大半，要找到这些人的信息，何其难也！”

    陈霄点了点头：“那地上写的字是何意？”

    “天日昭昭？”

    老者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什么狗屁天日昭昭，不知道那人从哪里听来的罢！”

    “除此之外，现场再无其他东西了吗？”陈霄皱起了眉头。

    老者摇了摇头：“只知道这些人都住在京城内。”

    “那就好，起码不是无头悬案。”陈霄一拍大腿。

    “这些人脑袋不是被砍了吗，为啥不叫无头悬案？”六子突然出声问道。

    众人都被问得一愣。

    “我的意思是这案子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还能查。”陈霄朝他解释道。

    “奥！”六子脸上一红，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禁往立功的周豪那边看了一眼。

    “这头一阵我怕是输给他了。”六子懊悔地叹了口气。

    “怎么查？”刘关山问道，他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陈霄看着裸露在外的那具无头尸首，微微一笑。

    “万事都有源头，就从他开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