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前世的记忆？

    他还在想着，赵衍就拉着他往酒楼走去，订了一桌酒菜，将剩下的钱交给了陈霄。

    “这门怎么坏了？”

    二人刚回到家中，就看到老刘头围着门转悠。

    “以后换一个吧。”陈霄随意答道，在赵衍的怂恿下走到老头面前：“刚刚有户人家请你办丧事来着，说要大操大办呢。”

    “嘿，这还是大生意，你们不会没收订金吧？”老刘头将门扶了起来，问道。

    “那肯定收了。”陈霄上前帮手，一边说道：“订金给了四钱，尾款还有二两。”

    “多少？！”

    老刘头一下松开了手，门板又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二两四钱！这还真是大生意！”

    老刘头索性门也不修了，兴奋地直搓手。

    “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正高兴着，屋内一人慢慢地走到堂中，手拿长刀，靠在门边上，警惕地看着几人。

    院子里三人都懵了，陈霄和赵衍这才想起屋里头还有一个。

    刘关山缓过神来，呸了一声：“我们怎么说也是你恩公，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们！”

    陈霄白了师父和赵衍一眼：“我就不知道你们把他救回来干嘛。”

    那人看到自己误会了，立刻红了脸，朝三人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那在下先告辞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但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来。

    陈霄连忙上前扶住，看着那人眼睛，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难道我连男的都不放过了？

    他赶忙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扶着那人进了屋。

    “先别急着走，我们好不容易接到大生意，多你一双碗筷也不多。”刘关山哪里肯让她走，好不容易给徒弟骗回来一个媳妇，可不能放走了。

    “吃饭吃饭。”赵衍看着桌上一大桌酒菜，在一旁招呼道，心中不由犯了嘀咕。

    这老刘头不会把今天赚的钱全买酒菜了吧？！又不是逢年过节，怎么吃这么好？

    那人坐在床边，看到这三人如此朴实，心中羞愧极了。

    刘关山笑呵呵地拿出酒菜：“我不知道大个儿生辰是啥，只能把捡到他这一天当生辰，今天这菜不算好，等师父赚到钱了，给你买好的补上。”

    陈霄和赵衍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错愕。本以为老刘头是给自己买的下酒菜，没想到是惦记着陈霄的生辰。

    此时，院中传来了酒店伙计的吆喝声。

    “恭贺刘师傅四十九岁寿辰！”

    老刘头一头雾水的往外看去，店中的伙计嘴上还在夸耀着：“刘师傅收了个好徒弟，还记着师父的生辰呐！”

    一桌酒菜很快就摆不下了，酒楼伙计招呼一声就走了。

    老刘头看着一桌酒菜，笑得一张老脸又皱到了一起，轻声问道：“哪来那么多钱呐！”

    “订金收了一两，那户人家有钱，不在乎，到时候咱们卖力点就成。”陈霄挠了挠头。

    “吃饭，吃饭，这一桌酒菜，今天不趴下不准走！”赵衍也高兴地招呼着。

    众人举起筷子，几杯酒下肚，话都多了起来。

    “咱们这师徒情谊，比人家父子间都好，你也别怪师父，没和你说，就偷偷给你带回来个媳妇。”刘关山醉醺醺的轻敲着桌子说道。

    “媳妇？！”陈霄一愣，到嘴边的筷子也放了下来，扭头朝着坐在塌上的那人看去：“他是女的？！”

    “谁要给他当媳妇？！”那人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不住地咳嗽起来。

    “那个谁，姑娘你叫什么来着？”刘关山敲着桌子问道。

    “秦雯。”秦雯答了一句。

    “秦姑娘，这天底下乱成这样，你想去哪？我这徒弟，你也看到了，人长的凑合，虽然穷，但也算有良心，不会亏待了你。”刘关山劝道。

    “我呸！”陈霄和秦雯齐声骂道。

    “我可不喜欢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瘆得慌！”陈霄瞪了那人一眼。

    赵衍连忙在陈霄耳边低声劝道：“这穿着衣服，又是男人打扮，肯定看不出来，你咋知道她不是块宝呢？”

    陈霄摇了摇头：“那也不成，我看不上她。”

    “我还看不上你呢！”秦雯杏眼圆睁，瞪着陈霄。

    “实在不成就算了，姑娘你就在这安心养伤，我们也不强求。不过大个儿，你这么大了，总不能像以前那样偷看村里刘寡妇洗澡吧。”刘关山说着又喝了口酒。

    陈霄气极：“谁偷看寡妇洗澡了？！”他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自己这一世好像还真干过这事儿，刚起来的气势一下子没了。

    其他两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陈霄，不知道还有这故事。

    “都是老爷们，有啥不好意思的，都能理解。快吃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刘关山撇了撇嘴，那时候村里哪个老爷们没偷看过刘寡妇洗澡？

    陈霄也放弃了辩解，吃完就回了房。

    “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好好考虑一下？秦姑娘别的不说，那双大长腿，哪个男人不喜欢？”赵衍推开门打着饱嗝走了进来。

    “人家也看不上我，你又不是没听见。”陈霄往床上一躺，头的不转一下。

    赵衍扭着屁股把陈霄往里挤了挤：“你不会是看上那个赵家的女儿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咦~”赵衍还想再问，一旁就传来了陈霄的鼾声。

    ……

    第二天，城西赵家，高大的院墙内一片缟素。

    “大个儿，把这些纸钱搬进去！”刘关山吆喝着。

    “这么多！”陈霄惊讶地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纸钱，要是搁平常的丧事，这堆纸钱都够师父抠抠搜搜地用小半年了。

    有钱真他娘的好，死了排场都不一样。

    陈霄抱起纸钱，刚转身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许多纸钱都飞了出去。

    他抬头一看，正对上一身缟素的赵梦茹那双哭得通红的眸子。

    陈霄点头致歉，弯腰捡起纸钱，赵梦茹也一同帮忙捡了起来。

    “茹茹，我们好久不见了。”两人身后传来一声讪笑。

    赵梦茹抬头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茹茹是你能叫的吗？我们没那么熟吧。”

    “茹茹这话可就见外了。”宋濂不以为意，依旧一口一个茹茹的叫着。

    陈霄听得要吐，这人脸皮实在太厚了。

    “你看什么？！”陈霄嫌恶的表情自然没逃过宋濂的眼睛，让宋濂有了朝他发泄怨气的理由。

    陈霄是来干活的，自然不想惹麻烦，抱着纸钱转身就走。

    可宋濂的面子上却挂不住了，堂堂起义军将领，手底下千把号人，怎么可能吃这个哑巴亏，抬腿一脚就将陈霄踹倒。

    陈霄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纸钱也四处飞舞，散落了一地，赵梦茹连忙跑去扶陈霄。

    陈霄刚要动怒，院中就走进来许多穿着黑袍的人。

    “请问，这里是在办赵菡的丧事吗？”

    宋濂刚想上前教训陈霄，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你他娘的是……”宋濂骂骂咧咧地转头，话还没说完，一道刀光闪过，宋濂的脑袋就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