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要多久？再等等是多久？”金玉慈该如何告诉他，她现在连多等一秒都嫌多！

    “父亲。”盛南村同情的看一眼金玉慈，叹气道，“玉慈与我不同，我至少膝下还有智扬，她已经三十岁了……唉！若然蒋舒白能等得起便也等了，可他不就是等不起才……如果不是六年前蒋舒白病重他不会离开玉慈，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后面的合作姻缘，又何谈现在？”

    盛逸轩并非不知道自己这一轮实在自私，但大船掉头的迫切和突然让他必须果断决绝，他一时无语，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我再想想，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金玉慈回到房间，沉默，盛南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屋中的表，道：“再过几个小时那边就天亮了，你和蒋舒白通话吧。”

    “打给他干什么？告诉他本来再过半个月就能见面，现在我要被扣下了，逼他交出名下的东西，有人要强买？”

    盛南村被责备的丢脸，却还是说：“你误会了，这次我并没和父亲站在一条线上，但此事你最好告诉蒋舒白一声，父亲毕竟是个商人，他再急也不会随手拿个企业就花出去大把钞票，他看上的是蒋舒白的眼光，所以咱们只是谨防父亲做了没想全面的事。”

    “你怕他会逼舒白？”

    “论买卖，双方不亏，父亲为何不试一试？”

    “这不行！”金玉慈急切的等待着，八点一过，她立即拨通了海那边的电话。

    对于八点准时响起的电话蒋舒白很是熟悉，只是核对了日期，他奇怪：“玉慈，这时间盛家人已经回来了吧？你怎么敢如此放肆？难道你和盛南村这么快就把手续办了？”

    金玉慈本不想隐瞒，火急火燎的将盛逸轩谈到的想法统统告诉了蒋舒白，她提醒：“我肯定不能同意，但是我怕他图快会用别的方式逼你，最近你也小心些，我会买最早的机票，我已经烦死了，能收的都收了，不能收的我也不要了！”

    没想到蒋舒白却在电话那边笑起来：“玉慈，你怎么这么草木皆兵？盛先生的主意没让我们吃亏啊，足够的资本才能开发足够先进的研究，科技的确需要大笔的资金来资助，他说的不是双赢的买卖吗？”

    “谁跟你谈买卖？我难道不知道他不会亏我的钱吗？我说的是时间！是他要捆住我的时间！”金玉慈很生气计划被人打乱，“说好了自他们回来，上海那边的事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收尾，接着我和盛南村离婚，然后我就可以去找你，现在呢？他让我再等等！等多久？再等三年五载？蒋舒白，我已经三十岁了！”

    蒋舒白没有立刻出声，金玉慈想了很多他会回应的话，没想到他却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这么急躁。”

    “你为什么要道歉？是他们自私！”

    “玉慈，算账你最在行，你很清楚盛先生给我们开出了多好的条件，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了，送上门的资本，他不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如果不是因为我让你担心，你会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你！蒋舒白！在你心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不上一个着急洗钱的资本家？”

    蒋舒白讪笑一下，此时的金玉慈蛮不讲理，还很感情用事，可他却觉着这样的她很好玩儿：“许是太久没见，我居然觉着你蛮不讲理都挺可爱。玉慈，这世上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不妨静下心来听听盛先生的想法，我们没有金山银山，我底子打的再坚实或许都不如一个世代积累的家族三五个月的运作，他给你开的是‘天价’，既然目光已经要放到更大的世界，为什么不抓好这次机会呢？”

    “蒋舒白，你还敢说我心野，你的野心分明更胜！在我一门心思想跟你生孩子的时候，你却想的是怎么抓住一个自私老头子给的机会！”

    蒋舒白再次沉默了，再出声时听不出他是哭是笑：“我竟不知道你最近一门心思想的是……给我生孩子……”

    “舒白，我这一生像棵浮萍，水波到哪儿我就被推到哪儿，你们都说我运气好，现在我愿意承认了，可这一切是不是都要用遗憾来换呢？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再也不想空留遗憾了。”

    “对不起。”

    “干嘛又道歉？”

    “这句对不起是刚刚反省的。”蒋舒白轻叹一声，“这些年我一直很怕自己会是你的负累，很怕你因为顾虑我拼杀的不痛快，却忽略了你也有作为女子的期盼。我支持你给你助力，只是源于我自己的脆弱，很多事我不敢面对，因为简单想想就会有一万种必须和你分手的理由，你刚才说想要和我生孩子，我甚至不敢深入去想现在的我还能不能孕育一个生命，玉慈，你能懂吗，只有在和你谈生意、盘算计划的时候我才能有当初的自信，而其他的……我一直在逃避。”

    金玉慈愣住，她从来不知道蒋舒白的内心藏着这份顾虑，她忽然后悔刚才冲口而出的那些话，她很心疼，蒋舒白在远隔山海的那一头每天经受着怎样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两人久久静默，蒋舒白终是不忍让金玉慈胡思乱想，他撑起一个笑容，对她讲：“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不分开吗，我说了等你就一定等你，有龙羽在，你怕什么？你说的，他是天才，还是有指望的不是？”

    “对！不分开！”金玉慈非常确定。

    “玉慈，虽然自小我们都被教育‘莫贪多，别强求’，但贪多不就是人性吗？我不觉着做反人性的事就一定是好的，如果不试着强求，我这样的人不是早离开人世了吗？我倒是希望你可以试着要的多一些，一定有得是办法平衡其中优劣。”

    “你是不是知道被盛家盯上，我怎么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了？”

    “等等没什么不好。盛先生的想法我觉得没有问题，并且开放怀抱等着他给我们投资，时间问题一定可以解决，我可不信他在如此着急的境况下还能拉一条长线。”

    “你这样任性可真不多见。”金玉慈已经有气无力了，但她还是告诉蒋舒白，“不过任性起来的你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吧，我现在是给你面子，就听听他觊觎你我之后还有什么能平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