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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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钓鱼人会爱上鱼饵吗?

    金玉慈还困在院内,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就在她内心已经放弃之际,蒋舒白出现在墙头向她伸出手……

    邵家三兄弟赶到时,后院空空如也。

    “我们先走!”穿军装的人对其他二人说。

    “里面的姑子怎么办?”

    “派人继续盯着,她又跑不了!”

    十几分钟后,净法庵前停着的车悉数离去,金玉慈也已经躺在蒋舒白的车里快速驶回城里。

    “啊!”

    太疼了,金玉慈没忍住,尖叫出声。

    蒋舒白身边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各种药品和手术器械。

    “马上就好!”缝完最后一针,蒋舒白动作麻利的给她包扎好伤口,这才递给她一杯水,“把药吃了,小心感染。”

    “你家很简单。”这是金玉慈第一次来蒋舒白家,他住的房子不算小,但陈设极其简单,除了日常必要的桌椅床凳其他什么也没有,偌大的房子里东西还没她小小的长租房多。

    蒋舒白不想跟她讨论自己的家,而是问她:“你跑净法庵干什么去了?”

    “拜佛。”

    “拜佛拜到人家后院,还被人砍了一刀?”蒋舒白看她的眼神满是怀疑,“听说前几天你见了郑堂主。”

    金玉慈本就虚弱,听他一说脸色更白,她定了定神,问:“见了,怎么了?”

    “你们为何见面?说什么了?”

    “就是偶然相遇,我同他道谢,请他喝酒,他不是帮我宰了那帮毛猴子嘛。”

    “就这?”

    “就这。”

    “那你为什么会去净法庵?”

    金玉慈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这两件事有关系吗?但是转念一想,蒋舒白从不说废话,她质询的望着蒋舒白,却见到对方有一个瞬间露出了一丝后悔的表情,转瞬即逝,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雪菊硬拉我去的,她非说最近触霉头了,还说净法庵是保佑三教九流之人的地方,要带我见见世面。”金玉慈说完感到好奇,反问他,“你为什么在庵堂后院?”

    “你呢?”

    “我看见邵宁一来,尼姑课都不上了跟他们走,就……想看看。”

    “好奇不是好事,尤其对你来说。”蒋舒白的神情很难看,他补充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到去上海,心无旁骛办好我的事,否则你就算没死在流亡中也会死在派系斗争中。”

    流亡?金玉慈心下一凛:“你说什么?”

    蒋舒白站起来往外走,边说:“我说过,你洗白身份之前的事对我而言不重要,是不是革命党是不是通缉犯我都不在乎,但前提是你首先完成我的安排。”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金玉慈后怕,只要有迹可循他都可以查出来。

    屋门关闭,蒋舒白在外面叮嘱:“你好好休息,这几晚我替你给芸姐告假,过些天邹俊平的欢迎宴你不要出岔子。”

    仙乐宫里,雪菊在台上又蹦又跳,陆十在台下手舞足蹈,蒋舒白看见他就厌恶。

    一曲毕了,周芸带雪菊过来,雪菊看到蒋舒白忙问:“上午是您带走的玉姐姐?听说庵里有人受伤,我找了她好久没找到她人,还以为是她,吓死我了!还好回来芸姐说您帮她告假了,我才敢松口气。”

    “上午是你带她去的净法庵?”

    “是呀,我千不该万不该非把她拉去,她就不信那些,万一出事我心里非得内疚死,后怕。”

    蒋舒白放下心来。

    打发走雪菊,周芸坐下来问:“小玉没什么事儿吧?雪菊回来时说净法庵后院很多血。”

    “小玉?什么时候她同你这么亲了?”

    “切~”周芸瞥一眼蒋舒白,说,“现在心放肚子里了?她没骗你吧?”

    “我倒不怕她骗我,但多留点儿心又没错。”

    “也是,干我们这行的能有几个真心,你看看我,这段时间仙乐宫送走了多少老人。不过你么……”周芸八卦的笑笑,“还年轻,若是能报了匡家的仇,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我看小玉就和你很投缘,你也护着她。”

    蒋舒白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你见过哪个钓鱼的人对鱼饵有感情?那这鱼还怎么钓?”

    “你就嘴硬吧,明明金容儿你都找着了迟迟不告诉她,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周芸的话让蒋舒白心烦意乱,他一口喝光杯中的酒,道:“为海柔报仇是我最重要的事,顾虑一多就放不开手脚,手刃仇人之前谁也不能影响我。”

    蒋舒白走了出去,周芸怜悯的看着他的背影,叹息:“这乱世啊!”

    夜里,药劲儿过了,睡了一天的金玉慈被疼醒,这才关注了一下伤口,匕首划在大臂后侧,伤口不大但是伤的挺深,缝了四针。

    “还好不在明显位置。”

    “你要庆幸他刀法不精,没直接给你破了相。”蒋舒白应声走进门,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消毒药品和清粥小菜。

    “不用这么刻薄吧,我还是个病人。”

    蒋舒白仔细为她清创,下手轻柔仔细,让金玉慈一时间恍惚了,她眼前出现了高时衍的样子,小时候每当她哪里磕破了高时衍都会很轻很轻的为她包扎,村里总有人讥讽她一个猎户的女儿怎能如此娇气,哪见过穷人家这么惯孩子的,每次高时衍都会向多嘴的人甩石头或者挥起他的拳头,告诫他们闭嘴!

    “我的妹子,谁都说不得,我也不行。”

    高时衍的笑脸深邃的刻在她的脑海里,永远抹不掉。

    “想什么呢?你笑的像哭似的。”蒋舒白毫无情趣的话打断了回忆,金玉慈端起碗,看着碟子里的菜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曾经我伤了或是病了也是这样一碗白粥,只是碟子里放着糖,有人告诉我吃甜的东西就感觉不到疼了。”

    “瞎说,受伤吃甜食伤口长得慢。”

    金玉慈不想跟蒋舒白再对话了,今天一天他都不通人情。

    饭后,一切收拾停当,蒋舒白看看金玉慈的脸色,满意:“回血了,还好。”

    “不会耽误邹俊平欢迎宴的,这点儿小伤过去我都不缝。”金玉慈想到了乔方,他有种药粉,只要是外伤撒上当天就不疼了。

    “那最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蒋舒白说话总是带着气。

    “不过话说,你为什么在那?也是纯属偶然?”

    “我……”蒋舒白顿了顿,“我的事你别打听,倒是你,听到什么了?”

    “哦,对了,那个净慧法师和邵家老爷子是夫妻?那三个邵家人管她叫姨奶奶!可她看上去很年轻啊,比邵家这三个孙子看着都小。”

    “那是邵世勋死前娶的最后一房姨太太,论年纪的确可以做他孙女了。”

    “邵家在干什么呀?邵宁又要抢商会的军火库,又要把他爷爷散了的亲兵队聚起来,这么大量的军备,应该不止净慧说的什么扩张力量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