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隔壁果然把新鲜的牛肉切好送了过来。艾菲尔索性吩咐所有的人，包括侍女们和侍卫们，到院子里烤肉吃。

    特蕾莎也清洗干净，坐在艾菲尔旁边，兴奋劲还没过去：“小姐，你以前没收过我的手术刀组，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艾菲尔想了一下，什么手术刀组？哦，想起来了，里面有些小刀和细针的。

    “我应该早就还给你的，我都忘记了。你怎么不早点管我要。”艾菲尔半真半假地埋怨她。

    特蕾莎听了，睁大了一下眼睛，随后又眯回去，抿嘴笑了笑。艾菲尔明白过来，她以前，哪敢啊？

    “回去就给你。那个是你自己打制的？”艾菲尔吃了一口烤肉，抿了一口酒，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她示意特蕾莎也该吃吃，该喝喝。

    “不是。”特蕾莎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特蕾莎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就这么披散着。喝过一点酒之后，她的脸颊微红了起来，艾菲尔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是了，她现在意态悠闲，有一种自信充沛的放松感。闪亮的双眼，衬托得她风姿勃发。脸上的沧桑感没有那么强烈，脸颊也长了一点肉，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真好啊。艾菲尔微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一回头，看见纽蒙特边上坐着玛丽亚，两人也在对饮，愉快地交谈着。在这样的旅途中，难得露出了柔软的姿态。玛丽亚一贯严肃的脸，此时笑颜生花，无比柔媚。纽蒙特身体前倾，看着玛丽亚的眼神柔和专注。

    达克则和苏珊萝拉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逗得两个小姑娘“咯咯”直乐，苏珊更细心一点，不时地给达克和萝拉倒酒，切着牛肉。萝拉则只是托着腮帮子，听达克讲笑话。

    艾玛坐在自己的另一边，殷勤地服侍着自己。艾菲尔示意她自己坐下来好好享受烤肉宴。

    再看侍卫那边，咦，鲍勃，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对了，本来是要给女皇进献袖箭的，鲍勃没弄出来，就算了。还有弯刀，也忘记了，因为冒出来一个跟女皇相认的事情，又说了史蒂夫的坏话，这刀还是没献成。算了，毕竟是个寿辰，舞刀弄枪的也不合适。艾菲尔喝了一口酒，决定原谅自己的遗忘。

    远处游行的风笛声时不时地传来，每个人都很快乐。

    众人欢饮整夜，第二天都宿醉难醒。直到中午时分，才纷纷清醒过来，整装出发。

    艾菲尔临上马车前，吩咐达克，去巴黎的宅子看看，信箱里有没有信。不一会儿，达克就闪现回来，手里果然有一封信。艾菲尔高兴地接过来，用小刀裁开蜡印，刚看了没几眼，眉头越锁越紧。陪坐的玛丽亚和艾玛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艾菲尔凝神想了一会儿，吩咐道：“去把特蕾莎叫过来。”

    特蕾莎和苏珊，萝拉坐在一起，听见召唤，急忙从后边的马车上赶了过来。

    马车的两边有方形的窗户，窗户上的细纱在风中飘动，使得车内人的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随着摇曳的车厢，更加琢磨不定。艾菲尔的脸，有一半在阴影中。她抬眼问特蕾莎：“现如今，有什么比较安全的堕胎方法吗？”

    众人听了都一惊，看向艾菲尔的眼色都不对了。看着她们悄悄相对的眼神那么不对劲，艾菲尔突然一根黑线，嘿，不是以为我怀孕了吧？不是，你们谁看见我这段时间跟男人苟且了？啊？！

    由于太过无语，艾菲尔也没打算解释，只是盯着特蕾莎追问。

    特蕾莎细细地跟她解释，要说堕胎术，一般而言是用草药。用草药呢，又分内服和外敷。

    艾菲尔一愣，还有外敷？敷在肚子上？

    特蕾莎继续说：“内服呢，主要是用沙地柏、胡薄荷之类的草药，但是要控制用量，太少达不到流产的目的，太多的话，母体也容易中毒。外敷的话，需要将羊毛制成条状，浸泡在药水中之后再塞入女性下体，但是也容易造成大出血，伤害母体。”

    什么？塞入下体？艾菲尔震惊了。这会儿没有什么有效的消毒措施，没有什么有效的输血措施，这不是十有九死的事情吗？

    “还有，如果草药的内服和外敷都失效的话，也有外科手术的方法，这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拿尖锐的器物插入子宫，刺死婴儿，然后再排出来。不小心的话，也会伤害母体的子宫。”特蕾莎纯粹从医者的角度来叙说，倒是语气平静。

    在座的三个未婚女性都毛骨悚然起来，感觉自己的小腹在一阵阵的收缩。

    哪知特蕾莎还在继续：“一般人家请不起医生的话，有从楼梯上故意摔下来的，有猛捶自己肚子的，有大量喝酒的，各种方法都有。”

    艾菲尔听了，只觉得生无可恋，不知道这个世界现在有没有可靠的避孕手段，否则，受苦的只能是女性。

    特蕾莎终于停止了不断的丢炸弹，艾菲尔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她靠在车厢壁上，两眼放空，想着心事。

    玛丽亚和艾玛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艾玛担忧地看着艾菲尔，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这个孩子，是非打掉不可吗？”

    “当然不是。”艾菲尔醒过神来。“生！有什么好怕的！”

    玛丽亚和艾玛刚刚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听艾菲尔问道：“特蕾莎，你见过的，年纪最大的孕妇有多少岁？”

    特蕾莎想了想：“在我家以前的庄园里，年纪最大的有四十五岁，是一个黑奴，她一生生了有十二个孩子。”

    十二个？！艾菲尔眼睛睁大了一下，黑人？身体素质是好，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这回玛丽亚和艾玛总算听出来，这不是艾菲尔本身的事情了。听这意思，是，陛下？她们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如果是陛下，那更不得了。陛下都多大了？这孩子是谁的？陛下打算要吗？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