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

    会议室里。

    “姓名？”

    “玉天离。”

    “多大？”

    “嗯……都18多点。”

    对桌埋头记录的男警官抬头，眼神古怪，按耐住心里的疑惑，轻咳道：

    “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切记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对不起，我错了。”

    玉天离态度诚恳，喝了口奶茶，旁边坐着张禁。

    对面是琳夏、小胡、还有一位叫郭姣的女警官。

    刚才记录的女警察就是郭姣，第一眼见面时，她的头顶冒出的姓名和职业，很好认。

    至于能力，论坛上都有。

    【序列9—心理医生】

    【看取：能够读取到人的思考、感情、记忆，看取能力的强弱取决于精神强度。】

    【共情（被动）：共情能力提高更好的与病人接触，更好的与他们接触，了解他们的内心。】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你不能抑郁，共情强意味着接触负面情绪多，可真的能自己排解吗？】

    “张禁，你们遇到的是天堂教会做出的一次恐怖行动。”琳夏起身严肃地看着两人。

    “天堂教会，那是什么？”张禁问。

    “你是执行处的，以后也可能会遇到他们，我先和你们说说。”

    琳夏也不隐瞒，没把玉天离当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袭击的人，是来自于天堂教会，是一个极其恶劣非法的组织。”

    “他们是一群抽象的疯子，他们喜欢在这破损的世界里，去追求梦想中的天堂，主张自由、美好、可他们所理解的自由与美好是与现实不符的罪孽。”

    “所谓的渴求自由，是建立在一次次血淋淋的悲剧上。”

    “说白了，就是一群连自己活着都不知道干什么的，却卑微懦弱的无能的废物。”

    玉天离安静听着。

    有张禁在，他连问都不需要问。

    边听着，边刷着评论。

    “心理医生随时都在治愈，不强大的都辞职了，或者成长过程中就淘汰这个职业了。”

    “可惜是文职。”

    “呵呵，楼上的，你去问问m78星云的文职人员，全都是骗子。”

    “你也别为难心理医生了，有文化的抑郁症不好治。”

    “理解，我这普通人都怕我掏心掏肺的把所有事情都给说了，对方回我一个“so”，“然后呢”，要是我，我可能会当场炸了吧。”

    ……

    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2：59。

    漂亮，果然认真去做一件事时，居然过得很快。

    一心两用，不禁让他回想起，父母唠叨自己玩手机的场景。

    老话说得好，生命就是一团欲望，欲望得到了满足就会无聊，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痛苦，人生就像钟摆一样，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左右摇摆。

    而天堂教会的人，则是将自身的无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将他们送往所谓的极乐永生之地。

    人活在自己的虚妄里可以，但不能将自己的虚妄建立在别人身上。

    琳夏接着道：

    “他们追寻自由，无组织，无纪律，无首脑，但冥冥之中将他们聚拢在一起，他们对外的说法是自由之神的指引。”

    脱离社会的，像疯子一样，但这个疯子事实上又有足够的力量处决人的生命。

    但是他们疯而清醒。

    可你永远不知道他毫无征兆的下一枪会对谁开。

    论坛里：

    “天堂教会，我今晚溜达时，别说还真碰到一个人，他就天堂教会的。”

    “你咋确认的，他脑门写的？”

    “不，他手臂上写的，不纹身，纹的，老牛掰了，和警察打的难舍难分，我一问城外那些大妈，我的天，赏金三千万铭锘，序列7的信仰使徒。”

    “序列7这么值钱，那序列8……能不能把自己卖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哪里能卖？”

    ……

    刷着没意义的评论，玉天离想去看“万晓”有没有什么新的有用攻略。

    结果，他居然不是一天一更。

    每次还那么短。

    但玉天离还是能理解的。

    人家也是人，需要时间，不能说一天死肝吧，那是会伤身的。

    “你的朋友们也都没事，只是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胡来，多大的人了，这次就算了。”

    张禁尴尬地挠挠头。

    鬼知道这次他俩一点忙都没帮上。

    而玉天离则后知后觉地点头。

    “哦哦，抱歉，我的错，你放心，没下次了，我和张禁说了，有事我也不管他。”

    换来的是张禁一脸怨念。

    琳夏头疼地看着两人。

    “说说吧，你们俩进去后都发生了什么。”

    “哦，我俩进去倒还好好的，只是到了6楼，然后一眨眼我就到了4楼，旁边就是404，再然后我就一开门，然后，老离谱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的san值和血量险些崩溃，我才跨出去一步，就一步啊，我要是在往里多待几秒，我人就没了。”

    张禁越说越激动，玉天离不由冷哼。

    “这不是你手欠，非要开门吗？”

    “这能怪我吗？”

    张禁不服气。

    “这门特别诡异，我看到这门似乎有不寻常感觉，和旁边的诡异不同，这门后给人一种一种……”

    张禁拧巴住面部表情，想不到形容词，最后一摆烂。

    “诶呀，反正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我开门，我就打开了。”

    玉天离不以为意。

    可内心却暗暗思索，这门后怎么和顶楼看到的一样啊。

    是同一个吗？

    琳夏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略作思索。

    “你说的，我们会去了解的。”

    “不是，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什么人引起的？”

    “你作为执行处的人，以后我会跟你说的。”

    琳夏说着话的时候，若有所指，余光好像瞥过玉天离。

    玉天离只是笑笑，无言。

    再然后，玉天离也把他所经历的事也都说了一遍。

    把2008—复鬼和123—缪脓的事说完，再然后就是询问一些有的没的小事。

    等处理完。

    两人证临者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至于劫持的事，也就是个乐子。

    琳夏听完后，派人走进来，放在桌上一个红色盖章。

    “这是啥？”张禁问。

    “瞧你俩挺亲的，我前不久获得的危险物—T3—88联梦动纹，能让你俩梦里相见，当然，前提是你俩提前标记，还需要时间定位和传送，最好是你俩都按，不然光一个人标记，最好是高于一方的序列者。”

    “谁跟他亲啊。”玉天离道。

    “你误会了。”张禁说。

    “随你俩，反正我给了。”

    琳夏无所谓耸肩。

    道了声谢对方的大方后，张禁觉得有趣就按在掌背，而玉天离则没按，把按章送来背包里。

    再然后，张禁便迫不接待地去找对象了。

    琳夏也还有事。

    自然是该回家回家，该找对象找对象。

    ……

    已经快四点了。

    他拒绝了警车把他送回来，一个人骑着共享单车行驶在繁华的城里，清静惬意。

    朦胧的天，绛蓝黯淡的夕红里，皎白絮晚，初红旖旎藏云里。

    骑着车。

    大街上空荡荡的，清冷的风裹挟一股孤独灌入鼻腔。

    到旅馆。

    走回207门前。

    推开门。

    灯的亮眼驱散一抹疲惫。

    此时，床上一只金发萝莉坐起，蓬松的金发下白瓷惊艳的小脸，好似比昨天更为漂亮。

    是序列提升的原因吗？

    脑海中想到这个看多年小说洗髓的剧情。

    “你没睡啊？”

    “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发问，大眼睛都充斥着疑惑，看起来有点滑稽。

    妙熙下床黑色长袜踩在黑色小皮鞋上，穿好鞋，朝门口走。

    “你先等等我，你回来的刚好，我刚做了面，你要不回来，我就自己吃了。”

    “啊？”

    大脑呆呆的玉天离坐在床上，被窝里还残留着淡淡余温。

    不久后，妙熙端着两碗面进来。

    “什么？”

    “味增拉面哟。”

    她笑着很甜，很暖。

    一股大骨汤的香将他馋虫勾出来，凌晨四点还没睡的肚子饥肠辘辘。

    走到桌前，不等他，妙熙吃起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面汤冒着热气。

    鲜咸，甜香。

    面条浸入味，香醇浓郁，面上的配菜卖相很好，切好的葱花、玉米粒、炒好的猪肉片，豆腐块。

    走到桌前，拉出椅子坐下。

    望着寻常普通的面，他却不由心里暖暖的。

    吸溜吸溜—

    玉天离大快朵颐。

    “你慢点。”

    “喝点可乐。”

    “啊，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