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
“回来了啊……”
慕霜抬头,仰望着前方没入云霄的峰峦,轻声感叹。
离开多日,她再次踏上了万妖门的土地。
周围是来往的过客,当看到女孩的服饰,顿时敬畏的让开了道路,走远了才敢低声讨论,猜测着她的身份。
“崔长老。”慕霜看向一旁的老者,“以师尊的性格,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女孩皱眉,言语中满是忧虑。
虽未曾见那位山神出手,可那好似神明的模样就已经足以证明许多东西了,若是与之交恶,对宗门或许是一场劫难。
“无需多言,我自会道明此行所遇之事。”老者言语平静。
“……好吧。”女孩叹息。
循着熟悉的道路,很快,山门出现在视线中。
“慕师姐,崔长老。”有人早早等候于此,态度恭敬,“宗主正在等候。”
神鹰代步,转瞬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巍峨殿宇坐落群山之颠,远方云海无边无际,神异鸟禽翻飞掠过,发出阵阵清脆鸣叫,有石雕耸立,狰狞怪异,像是某种古老神秘存在。
不仅仅只是石像。
其中封存着灵,当苏醒的那一刻,逝去在岁月中的妖兽便会重新演化,短暂降临现世,展现昔日的威能。
大殿中,容貌清冷的女子早已在此等候,不光是她,边上还坐着几名老者,迟暮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好像从棺材中爬出。
“师尊。”
慕霜眉目低垂,她并不认识那些面孔,想来应该是宗门中的古老人物,如今他们却坐在这里,足以说明很多。
女子颔首,视线随后落在崔长寿身上,迟暮的老人们也注视着他。
“崔长老,此行看来发生了些许意外。”女子开口,声音淡而冷。
“的确是意外。”老者叹息一声,返回万妖门之前,他已经通过传讯将此行的结果进行了简短的告知。
“不妨详细道明。”
崔长寿开始讲述起此行的经历。
慕霜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偷偷打量着四周,她的灵觉向来敏锐,踏入此处之后便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让她不太舒服。
可当她想要找明异常的源头,这种感觉却又烟消云散了。
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可真的只是错觉么?
慕霜依旧保持沉默,静静待在一旁,等待着崔长寿将经历阐述完毕。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许久之后,崔长寿轻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晓古迹最终落在了谁手中?”女子手指轻点座椅扶手。
“可能是山神。”崔长寿沉吟着回答。
他清晰记得山神的模样。
暗寂的树冠中,狰狞神圣的庞然大物隐没在黑暗深处,并非是蛇,更像是某种存在于历史中的古老存在。
或许古迹就是因它而显化世间。
“呵,山神。”女子轻笑。
“宗主准备作何?”崔长寿皱眉,斟酌着,“对方实力不明,贸然行动或许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在这世间,过于谨慎或许会错过很多。”女子摇头,“崔长老,此行路途遥远,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老者无奈叹息,转身离去。
慕霜跟上。
“崔长老,师尊这是准备……”
“就跟你想的那样,应当不会如此罢休了,足以称之为异数的妖,现世的古迹,还有……甚至让那些人从沉睡中苏醒。”
“您觉得那位山神该有多强?”
“或许是妖皇,我看不清,无法评判,不过我应当是要暂时离开宗门一段时间了。”
“离开,您要去哪里?”
“不知,游历四方,只为修行。”
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见,慕霜停下脚步,回望着坐落在山巅的殿宇,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却好像散发着阵阵阴冷。
她摸了摸胳膊,快步离去。
窃窃低语声从建筑中隐隐传来。
“异数。”
“火快要灭咯,每个人都要死,都要死。”
“吃了它,我要吃了它!”
……
行过熟悉的道路,遇见熟悉的面孔,慕霜来到了熟悉的居所。
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二层楼阁。
此处坐落在后山,人迹稀少,周围居住的也都是她认识的女子,是难得的清净之地。
繁花盛开,有道小小的身影走在其间,费力地提着水桶,正在浇水。
她走了过去。
小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稍稍歇息了一下,今天的阳光有点过于明媚了,可突然,她感受到了一阵阴凉。
她抬起头,看到了如画的精致容颜。
“仙女姐姐。”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跪了下去,可是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出现,止住了她的动作。
“叫得真好听,再叫一声。”看上去和仙女一样的少女微笑。
慕霜将小女孩带到这里之后,便接到了师尊的传言,跟随崔长寿离开了万妖门,前往无尽大山。
看样子生活的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似乎有些畏惧,但仙女姐姐亲切的言语让她安心了许多,小声开口:“果果。”
“果果?听起来还不错。”慕霜揉了揉她的脑袋,“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很好!”小女孩重重点头。
“好在哪里?”
“每天都能吃饱。”
“真是好容易满足呢。”
慕霜笑着感叹,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有她、还有很多人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她想要找回来,却根本不可能。
“对了,过几天我要离开,你是想要跟着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她问。
“我要跟着仙女姐姐!”小女孩想都没想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掉?”
“唔……”
“逗逗你,别当真了。”少女伸个懒腰,腰裙勾勒美好弧度,“我只是突然想要出去转转,整日待在山上有点过于无趣了。”
小女孩眨眨眼睛,明明仙女姐姐离开了这么多天,怎么整日待在山上了。
说要离开,也不是马上就走。
慕霜先是找到师尊,得到了应允,又从其他人那里听闻崔长老已经离开了万妖门,不知去了何方,按照他的意思,修行达到瓶颈需要找寻突破契机。
真的是瓶颈么?
慕霜只知道近些时日宗门的气氛隐隐发生了变化,不断有强大气息抵达,拜访的来客已经全部被拒之山门之外。
数日后,有荒古巨兽走出,隐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