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
“武穆遗书?”
喻归尘和江凡都被吓到了。有传言武穆遗书写着让兵家处于不败之地的计策。本以为这只是江湖传言,没想到真的存在。
“那杨予想要这武穆遗书,根本不是想交给朝廷,而是作为他勾结鞑靼的条件!”
“鞑靼?”喻归尘惊声到。
“只要有了武穆遗书,那些鞑靼便能根据书中兵法,成功入侵我大明。杨予和那鞑靼部的首领阿鲁台许下交易,夺下大明后,共主这天下。”
合着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厂公,竟是个吃里扒外的奸贼。
“这样的人,你还要为他卖命吗?”喻归尘突然问向江凡。
江凡咽了口唾沫,没有回应。
“你这些年因为他,手上应该沾了不少血,纵是救命和收养之恩,也该还完了。现在知道他是个奸臣贼子,你还要认贼作父吗?”
喻归尘质问着江凡。其实通过刚才的“切磋”和了解,喻归尘还是蛮喜欢这个老实巴交的家伙,若能劝他金盆洗手岂不更好。
“我,本来打算今天回去交完差,便浪迹江湖。。。”
“你觉得,那杨予会放你走吗?”
“我。。。我不知道。”
江凡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个听话又好用,更别说还欠人恩情的武功高手,怎么会轻易被放走呢?
“现在呢,咱们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喻归尘对着其他两人说到“你不愿助纣为虐想重获自由,而你要守住这武穆遗书,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解决那个老太监杨予!”
二人看了看喻归尘,似乎是在问:“可这里面有你啥事?”
“干嘛这么看着我,见者有份,我来都来了,听都听了,这事儿还能少了我?”
“那个,其实。。。”江凡举了举手。
“其实什么?”
“他今年刚过四十,不算老太监。。。”
。。喻归尘觉得,若不是打不过这个人,一定再要打他一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次回去若是空手而归,那杨予会不会暂时善罢甘休。如果武穆遗书真的还藏在这个店里,我们要不要把它找出来带走它?带走以后我们要去哪?”
章舟和江凡自是也苦恼这些。
“呐,江凡,我问你,如果当时姜姑娘誓死不说,你要怎么办?”
“我,多半会把店铺找一遍,如果找不到,就把她的首级带走。”
章舟和喻归尘噤了一下,这人的处事方式还真是朴实无华。
“江凡,你从哪里来的?”
“京城。”
喻归尘想了一下,这里是洛阳,从京城过来至少也得半个月,而这武穆遗书虽说是藏在这店里,但谁也不知道它具体在哪,可能是哪个古董里,也可能是埋在哪篇地下,甚至是有密室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还有时间。
“事到如今,只有赌一把。”
“赌?怎么赌?”章舟问到。
“老样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其余二人不明所以。
“具体来说就是,我们先不去找这武穆遗书藏在哪,毕竟无论是杨予还是我们,都只是知道它在这容易阁的范围里,却不知道它具体藏在哪。”
“至于江凡,你还是要回去交差,但你若空手回去,说不过去。你明天带一样东西回去给那杨予看,我赌的,就是他的下一步。如果赌赢了,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找到他勾结鞑靼的证据!”
章舟和江凡想了想,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喻归尘有些机灵在身上,说不定可以一试。
“那,我要带什么东西回去交差?”江凡问到。
“这个东西嘛,嘿嘿嘿。”喻归尘调皮的笑了笑,让其他两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观感。
这一晚,喻归尘本想挤在这个小屋里休息,已经深感疲倦的章舟对于要和两个男人同床共枕依然是十分抗拒的,喻归尘只好默默的溜回票号,而江凡跑到了屋后的草垛上。喻归尘表示,啥地方你都能睡,这是东瀛的传统?
第二天,清晨。
江凡一早就离开了,在拿上那件喻归尘交给他用来交差的物品时,他是很懵的,但后来也就硬着头皮走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回去的强。
而喻归尘则屁颠屁颠的来找章舟。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他依然很兴奋。在这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终于产生了一丝刺激的快感!
“章姑娘?我进来了?”
“你,过来干嘛?”
“闲来无事,找你吃个早饭。怎么?不赏个脸嘛?好歹也是同舟共济的战友啊!”
“我。。。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哎呀我一个人好无聊的,求求你了,我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店,我经查去的,包你满意!”
“我。。。我想想。。。”
“昨晚我们经历了那些坎坷与波折,难道你都忘了吗!不!怎么可以!那些年的风雨,那些年的血与泪,难道不足以感动你吗。。”
“好了好了,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出来。”
切,死傲娇。
喻归尘倒也没傻傻的在门外等着,他知道这姑娘绝对还是要飞出来,干脆跑到了容易阁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一道曼妙身影飞来。
这章舟并未施妆,却有一种恰似兰花的淡淡优雅。只见她身着深黄色长服,头上也并未有甚首饰,只不过一根简单的木簪将头发盘起,可那一双动人的桃花眼和整张清甜的面庞却依然沁人心脾。
“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居然心态还这么好。”
“只要不死,都不是大事。走吧。”
二人走到了一家小店,这店铺虽然不大,里面的食客倒是不少。一张牌匾上只见“陈家铺子”四个字简简单单的挂在上面。
店里七八张桌子,角落里放满了自家酿酒的瓶瓶罐罐,一张柜台后前站着一名少女,那少女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在用笔写着什么,看样子是在算今早的账目。
“清荷~”喻归尘冲那少女喊到。
“嗯?尘哥,你来啦!”
这少女忽然从平静的表情转为笑颜,似乎喻归尘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今天最好的消息。这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蛋微圆,笑容甜美。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一双明媚的杏眼配着额头的细碎刘海,看上去十分可爱。
“嘿嘿,到了饭点可不就过来么,来俩烧饼,两碗豆腐脑,再搞个小凉菜。”
“好。”名叫清荷的女子微微一笑,转身去后厨准备去了。
“这姑娘,你认识?”
“啊,她叫陈清荷,这里老板的女儿。我总来这吃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有的时候口渴了来这喝口茶都不收我钱的。”
“你总来这里?这里做的很好吃?”
“味道还行。主要是便宜,而且在这吃饭还有漂亮姑娘看,性价比超高的好不好!”
“呵,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切~”
不久后,陈清荷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摆着喻归尘要的吃食,陈清荷一点一点摆在桌子上。
“来了,尘哥,咦?”陈清荷注意到了喻归尘旁边的章舟。
“尘哥,这位姑娘是?”陈清荷小心的问到。
“哦,这位,是我的战友!她叫章舟,文章的章,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舟。”
提到“战友”二字,两位姑娘露出了不同的表情——章舟一脸嫌弃,陈清荷反而乐了出来,大概是习惯了喻归尘开的这些玩笑。
“你好。”章舟微笑示意“陈姑娘是吧,刚才喻公子向我介绍过你了,有劳了。”
“哈,言重了。”陈清荷也笑着回应。“既然是尘哥的朋友,就不用客气了,章姑娘慢用。”
陈清荷的笑容十分温暖,让章舟对这姑娘产生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这姑娘长得漂亮,看她的样子,对你也是有好感的。”
“额。。。啥?”
“我是女人,我最懂女人。你也别在那里装傻,这姑娘听到你来都直接乐出花来了,你认识她这么久了,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喻归尘怎么可能没感觉,只不过自己没钱没势,又习惯了自由,哪敢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只能平日里靠着装傻充愣来推脱这份不敢承担的感情。
“人家可能就是为人和善有礼貌,我虽然长得俊,也不代表所有女人都喜欢我啊。吃饭吃饭!”
“切。”
章舟崴了一勺豆腐脑放进嘴里,这口感咸鲜适中,豆花嫩滑香甜,入口十分温顺,居然不禁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看来你总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这姑娘。”
“这还是清荷亲手做的呢。好吃吧。”
“长得漂亮手艺还好,你这不正经的家伙,还挺有福气。”
“滚滚滚,吃饭吃饭!”
与此同时,京城。
皇宫。
“看起来,这场戏已经开始上演了。”
一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合上了一封信。这人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出卖了自己的年岁。但即使容颜苍老,却依然散发着一股强势的贵气,双眼中的凌厉更是充满了气场。
“您打算,什么时候收网?”一旁的中年男子问到。这男子棱角分明,白面无须,身上带着些许阴鸷之气。
“不急,欲其灭亡,必先其狂。他的自以为是,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白发男人拿起信封,放到一旁的香炉上,将信纸燃烧殆尽,直到成了灰末,才收回锋利的视线。
“先让那杨予快活一阵,待到证据确凿那天,自有他好受。”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