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佥厅内，有两排棕色油漆的木椅子。

    独孤序的人坐在右边，秦慎言坐在左边，董超想就坐，被独孤序瞪了一眼，只好站在秦慎言身后。

    而独孤序则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的主位上，那张大椅子只有知府大人才能坐。

    不过，独孤序有资格坐，他的官品比知府大人还高。

    “大人，知府大人护着朝云国公主进京城，不知情况如何，能否透露一二？”

    “马知府？他在京城有要务处理，邢卫是怎么死的，我要看卷宗。”

    “在这呢。”

    秦慎言进府衙的时候，先去了卷宗房，把邢卫的卷宗取了出来。

    独孤序或许没想到秦慎言把卷宗已经准备好了，稍诧异了一下，说道：“听闻灵州之人给你一雅号，叫三眼客，果然名不虚传，知道我想看什么。”

    独孤序默默的看着卷宗，其他人也不出声。

    等他看完，他说道：“那把刀呢，邢卫的刀。”

    “大人稍后。”

    秦慎言叫了一声，一名亭卒将邢卫的钢刀递上。

    独孤序接过钢刀，看了看，递给了身边就坐的青衣卫。

    “秦亭长，你的案结我看了，你从朝云国被劫现场的护卫死状，与邢卫的死状是一致的，所以得出凶手就是清风寨寨主雪里青所为，是这样吗？”

    “是的，大人。”

    “证据是不是太少了一点，物证没有，人证也没有，仅凭着相同的杀人手法就认定凶手是同一人？”

    秦慎言腾的一下站起：“所以，在下愿意协助大人尽快侦破此案，竭尽全力！”

    董超憋着，不敢说话。

    独孤序被气笑。

    “秦亭长，都说你是三眼客，我看这回你失算了，我们可不是来侦办朝云国公主劫持的案子的，是来督办你办案的，朝云国公主被劫持一案，兹事体大，要不是找回了公主，你的脑袋现在和腾知府一样，早就腐烂了。”

    董超想说什么，秦慎言道：“大人，您明察秋毫，属下定当竭力缉拿雪里青！”

    独孤序：“嗯，很好。”

    “不过，大人，拿人需得知道长相才行，如果您能提供此贼的长相，必定三天缉拿归案，青衣卫消息灵通，天下任何人都逃不过青衣卫的眼睛，大人此来不会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带来吧？”

    独孤序的手不由得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秦慎言又道：“看来我又看走眼了，是不是，大人。”

    “放肆！秦慎言，这是你的管辖范围，雪里青是在你的地头劫持的公主，你倒好，问责起青衣卫来了？”

    秦慎言心里有鬼，他激怒独孤序的真正目的，是想搞清楚，是不是假公主的事情露馅了。

    当独孤序随口说马知府在京城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他心里就拔凉拔凉，马知府完成护送公主回京城后，应该返回灵州，而不是呆在京城处理要务。

    莫非露馅了，马知府被砍了？

    “大人息怒，请大人吩咐就是。”

    “秦慎言，若不是有你师傅罩着你，你已经死了很多回。”

    秦慎言听到这，内心松口气。

    “大人，是我唐突了，但雪里青蒙着脸，从未有人看到她的真实相貌。”

    “你即刻就会看见的。”

    独孤序身边之人递上一个画轴，取出一幅画，展开后，秦慎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如此像朱明斯的表妹？

    但他脸色如常，波澜不惊。

    “这就是雪里青？”

    “秦慎言，你身在灵州城，却不知道雪里青的真人面貌，反而不远千里的青衣卫知道她的面容，你需要悔悟！即刻发出海捕文书，在我们返回京城前，务必捉拿此人！若失手，皇上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皇上？

    秦慎言还在发愣，独孤序已经往外走。

    “大人，雪里青未必就在灵州，请容我....”

    “她肯定还在灵州。”

    “大人英明，大人既然到了灵州，请允许我尽地主之谊，安顿大人歇息住店。”

    “不需要了，秦亭长，时间紧迫，我自会寻觅，灵州驿站正好。”

    独孤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董超拿起那张画像，倒吸一口冷气。

    “嘘！”

    等四下无人，董超：“这不是天宁酒肆朱明斯的表妹朱玉珍？”

    “青衣卫就是青衣卫啊，奇怪，独孤序从哪里寻到的？”

    董超：“头，据传，青衣卫在各地有隐秘的便衣探子，是不是那些人泄露的？”

    “有这种说法，但无法证实，诡秘的紧，灵州有这种鬼祟的探子？鬼上身了，他从哪里找到的？”

    秦慎言自言自语，董超拿着画像，道：“祸事了，冷掌柜和朱明斯麻烦大了。”

    秦慎言用手拍了一下董超的脑袋。

    “不是他们有麻烦，是我们都有麻烦！”

    董超一惊，窃声道：“大祸大祸呀，朱玉珍是雪里青的话，那么假扮公主的就是朱玉珍，我们被发现了？”

    “莫慌，事已至此，得看知府大人那边在京城的情况如何，看情形理应没事，从独孤序的话语中，他应该见过马知府，见到马知府到不碍事，只怕他见到过假冒的公主，若是被这人在灵州城发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公主，可就造化了。”

    董超：“我们不能让他看见真的公主，你表妹？”

    “对。”

    “灵州之大，不会如此巧合。”

    “立刻给道上的人传信，这几人的动向必须时时钉死。”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等会。”

    “头，还有吩咐？”

    “你追上去，先看他们是不是去了驿站，要小心！决不能被他们察觉我们在跟踪他们，万一被发现，玩完。”

    “放心吧，我找跟踪高人去，他是谁，你知道。”

    董超离开后。

    “亭长，亭长大人.....”

    刘师爷在佥厅外叫唤。

    “师爷何事？”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那独孤序走的甚是急，须慎重提防。”

    虽然这刘师爷长官灵州府衙的钱粮，势利的很，他终究是马知府带来大人。

    关键时刻，他自然知晓一致对外的理儿。

    “师爷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做。”

    “青衣卫虽说是皇上组建的，当中鱼龙混杂，勾心斗角，内幕不堪入目，我听闻独孤中尉在青衣卫中城府深的很。”

    秦慎言便问：“独孤中尉说在他返回京城之前，务必抓到清风寨寨主雪里青，您的高见？”

    刘师爷：“倘若他明日就折返京城，亭长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