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人踩在脚底
“孽障,浪费我的时间!”
秦慎言喜欢走夜路,星辰明月能给人静思的人无限的冥想。
马蹄踏在稍稍湿润的泥土道路上,有种粘性的回响。
惊鸟夜飞,遁入江面,消失于雾气中。
钟鼓声悠然传来,四野悄无人。
落马登旧楼,极目眺望,却有淡淡的惆怅。
牛虎身上的确有卍字形印迹,但那不是胎记,是纹身,他花了半吊钱找人纹上去的,图案很精美。
越精美,秦慎言越来气。
没来由,就把牛虎暴揍了一顿。
背时的牛虎被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灵州衙门的秦慎言,对牛虎来说,是不吉的征兆,秦慎言如何突然找到他的,如何莫名其令他脱衣服,又如何挨一顿拳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苍天在上,这个疯子,以后千万别见到他。
一马一人来到灵州北城城门口的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
城上守门士卒抱着兵器正瞌睡行梦中。
“开城门!”
灵州城戊时关城门,卯时开城门,无特殊情况,士卒不开城门。
“何人喧哗!难道不知道城门已经关闭!快滚!”
扰人清梦者可恶,守门士卒不耐烦的呵斥。
“在下知府衙门秦慎言,出城公务,还请行个方便。”
城头士卒一听,立刻下城开门。
“原来是秦亭长,不知是您,多有得罪,请恕罪。”
“多谢兄台,不必客气,拿去吧。”
秦慎言扔给两个士卒一人一小锭银子,一两重量。
士卒接过,倒也不客气,这个古怪的亭长是什么脾性,他们多少摸透了一些。
“大人深夜出城,有紧急公务?”
“那倒不是,我去腐原集市押妓了,羡慕吧,兄台。”
两个士卒哈哈一笑,挥手送行。
城门一关,其中一士卒道:“真希望他多出去几次,每次回来都是我们当值十分的爽。”
草本小院,不见寻逸公主的身影,她被朱明斯收买了,居然夜不归宿,也罢,清净。
蜡烛下,他取出冷奇月的画像,喝着浓茶,细细品味。
夜色寂静,他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品茶,还是在品画,自己画的一幅画,居然看得那么入神。
日上三竿,秦慎言才懒洋洋的起床。
草本小屋的水井,是他最喜欢的水井,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除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诡秘的练功之外,第二个原因就是这口水井。
相比左邻右舍的水井,这口水井之水分外的香甜清凉。
磨蹭了一番,他才慢悠悠的出门,骑上马,带着腰刀。
灵州城的人知道秦慎言的怪,却不知道他的懒。
大启国对官员的规定第一条以勤为首要。
“勤”的起码要求便是按时上下班,不得有迟到早退、缺勤等行为。
在大启国,倘若缺勤或者早退,除了“打板子”外,还有扣俸禄、降级、撤职的可能。
可秦亭长却是个异类,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隐身,他的上一任上司腾知府对他的肆意任性忍无可忍。
腾知府劝诫秦慎言,虽不能做到鸡鸣即上班,好歹你也得赶得及上班点卯吧。
只要点卯完毕,您爱干甚就干甚。
但秦亭长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然而,秦慎言抓贼捕盗的本事在大启国也没几个人可以和他比拟,腾知府只好一忍再忍,直到秦慎言和雷家结下梁子。
还没到衙门,就看见方绝骑马而来,额头上有块大号乌青,嘴角大幅度倾斜。
“方兄,何故弄成这番模样,您去唱戏了?”
“亭长,你需得帮我等出了这口鸟气才行!”
“不是告诉你打不过就跑,你轻功如此了得,谁能追得上仁兄你呢?”
知府衙门,董超黑着脸,一看到秦慎言气恼的说道:“头,此仇不报非君子,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你比方绝好一点,没伤着,压压火。”
方绝关上房门。
“董超被某人踩脚底了。”
秦慎言惊奇万丈。
“你,被人踩脚底了?”
董超的一张黑脸一个呼吸后变得黑红。
“堂堂灵州知府衙门的小阎王被人踩在脚底下,此事万不可传出去,何方神圣干的?”
“岷山派门主公孙跃。”
秦慎言眉头微皱,“岷山距离灵州千里,岷山门的人怎么也来到灵州了?”
“我们也好奇,不但有岷山门,连南山密宗门的人也来了,更别说其他教会帮派,雷震山那厮好大的排场,居然可以请这么多恶人前来捉妖。”
“捉妖?”
“是,公孙跃被选为捉妖盟主,我们两不服,结果....”
“结果被打了?”
“灵州之事,理当知府衙门主事,何时轮到外人指手画脚呢。”
“一个虚名罢了,虚名而已,何苦相争,不过,捉妖盟主如此羞辱,太闷骚了,他在哪?”
方绝:“那厮的手段甚是了得,昨日擂台争锋,我两看了个仔细,他连下十八人,厉害得紧。”
秦慎言:“难道我就不了得,带上枷锁,竟然敢殴打羞辱衙门官差,活腻了他。”
“得令!”
红月山庄。
雷震山的府邸被三头妖毁掉之后,他搬进了山庄暂住,只带府邸修缮完毕再搬回去。
山庄气势不凡,远胜知府衙门。
不知情者若看见红月山庄,便以为是知府衙门。
秦慎言带着他的四大金刚来到门口,守门的人并不拦住,反而毕恭毕敬的引路。
山庄内,林木花草,假山池水,天台楼阁,一应俱全。
望江阁内,一群道士正手拿拂尘,低声吟唱。
而雷骨风坐在一张大椅子,手脚被绑着,他的身体还在剧烈的挣扎,不顾一切想拼命逃脱。
四个家丁合力摁住,似乎也稳不住雷骨风的挣脱。
雷震山在一侧唉声叹气,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亭长驾临红月山庄,有失远迎!”
雷震山发现了默默观察雷骨风的秦慎言,抱拳行礼道。
“令公子还没康复?”
“您不是都看见了吗?”
秦慎言站在毛骨风身前,俯下身体,问道:“毛兄,我乃秦慎言,认得我吗?”
毛骨风突然安静下来。
他分辨了一阵,傻笑道:“认识,认识,玉皇大帝,您是玉皇大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