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个臭不要脸的虫子妖，也敢妄称河神？”董惜萱大笑道：“我看你也不像个虫子，更像是鱼身上掉落的鱼鳞，鱼鳞也能成妖？”

    却在这时，藏在老狼和小狼身上的虫子蠢蠢欲动，全都奔着董惜萱扑来。

    董惜萱一时不备，被虫子咬到了。

    她又失去自我意识，陷入这些虫子的记忆里，难以逃离。

    “人类吃了我们的孩子，毁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也杀了他们！”一条鱼儿愤怒的叫嚣道。

    而后又有许许多多的鱼儿发出类似的声音，此刻的这些鱼儿有多怨恨人类，七秒过后，随着承载它们这段记忆的鱼鳞脱落，它们又什么都不记得，平静的在水里游来游去，等待着人类对它们的捕食。

    久而久之，这些鱼鳞汇聚在一处，怨气加重，凝集成自己的杀戮意识。

    杀！

    重复的杀念，促使这些鱼鳞生成属于自己的武器，那就是它们的獠牙。

    黑色，是它们埋伏隐藏自己的保护色。

    银白色的鱼鳞形状，是它们割舍不掉的记忆，也是怨气的根源。

    骷髅头并非骷髅头，而是它们发现人类更惧怕这一形状的物体，才逐渐演变成虫子汇聚成骷髅的样子。

    在这里，且称它们是鱼鳞虫怪。

    鱼鳞虫怪经过数千年的转化，修行，潮汐洗礼，它们已经生出一种本体的自主意识。

    也是这种意识在控制这些虫子何时发动攻击，又何时隐藏退散。

    “你们，这是想与我为敌？”离堆不怒自威的问道。

    妖怪与妖怪之间，也有等级之分，如拥有内珠的大妖怪和勉强幻化人形的小妖怪，以及像鱼鳞虫怪这类不入流又难有自我意识的怨念精怪。

    而往往是尚未开发灵智的怨念精怪更直观的感受到上位者，也就是来自大妖怪的强大威压。

    “……！”鱼鳞虫怪怂了，悄然退场。

    就连潜藏在老狼和小狼体内的虫子，也都纷纷爬离，又潜回水里。

    老狼经验丰富，修为不低，很快便能恢复过来。

    狼琅琅在老狼的帮助之下，也很快恢复清醒。

    倒是董惜萱仍昏迷不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自己是无辜的，所做之事绝非自己的本意。

    老狼顶不住孙女的哀求，才帮着查看董惜萱的情况，说：“她不过是被自己的梦魇住了，没什么大碍的。”

    “琅琅，你太任性胡闹了！”老狼才是狼妖一族的首领，狼琅琅的爷爷，狼杀刃。

    狼杀刃，取自狼杀人之意。

    狼杀刃对人类，有着强烈仇视的敌意，死在它爪子之下的人类，不计其数。

    狼琅琅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爷爷质问的眼神。

    “麻烦已经解除，那就各走各的独木桥！”离堆冷漠的说道。

    离堆扛起董惜萱，拔脚就要走。

    狼杀刃凶悍的盯着离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狼杀刃在离堆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故人味道，竹子的清香很浓郁！

    狼琅琅生怕爷爷又抽风，拦在中间，笑道：“他们都是救过我的好人，爷爷你就大发慈悲，放他们走吧！我跟你回去，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这一次，任凭孙女再如何撒娇，说尽好话，狼杀刃也依然拦在离堆二人的去路前面。

    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才能罢休！

    “老东西，何必如此固执？”离堆不屑的样子，让谁看了都得火冒三丈。

    只是，狼杀刃依旧保持足够的冷静，细致入微的观察着离堆。

    披着人皮？

    还是变成人形？

    前者，那不过是一般妖怪忽悠人，出去哄骗人类玩的一种手段。

    后者，则说明了这是一只已经修炼出内珠的大妖怪。

    狼琅琅情急之下，又变成短衣女子的样子，说：“离堆，这是我爷爷，你对他的态度可不能像对我这么随意。我爷爷，很厉害的！”

    “一头已日落西山又百病缠身的老狼，厉害个屁！”离堆冷冷的说道。他这种说法，更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狼琅琅留，直戳狼杀刃的痛处。

    顿时，狼杀刃已然产生杀意，他想要杀了不知天高地厚又嘴臭的离堆，还有陷入梦魇的董惜萱。

    两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而已，只有濒临死亡，才会让他们懂得生命的可贵。

    “慢着！”狼琅琅大声喊道。

    狼琅琅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一股骇人的杀气充斥在自己爷爷和离堆之间，或许在自己的眨眼间，这两人就会打起来。

    狼琅琅努力扯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微笑，说：“离堆，你就算要和我爷爷过两招，也得把董惜萱放下来吧？以免误伤了她，她长得本来就很难看，再刮花脸蛋，不就是更丑了吗？”

    离堆避开狼琅琅伸出的手，也算婉言谢绝她的好意。

    他又不傻，一旦人质落入敌方的手中，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行为了吗？

    狼杀刃怒斥道：“好好的狼不做，变成人干什么？真丑！”

    狼杀刃一向看不惯孙女变成人类的样子，他也是看到一次就要说教一番，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看到一次就打一顿。

    这里边，也是有血的教训！

    “你俩的嘴，真刻薄！”狼琅琅嘟着嘴，生气的叫嚷道。

    离堆淡然一笑道：“你一嘴毒，堪比泼妇骂街！”

    “喂，离堆，我一直都有帮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你居然骂我是泼妇？泼妇有我这么漂亮吗？”狼琅琅更生气了。

    这时，狼杀刃抓住时机，就要扑上前去咬断董惜萱的脑袋。

    “咚！”狼杀刃猝不及防的撞在离堆的手臂上，这魁梧有力的臂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哎呀，您再老眼昏花，也不能去撞人胳膊啊！”狼琅琅埋怨道。

    狼杀刃拒绝孙女的搀扶，自己麻溜的站起身，凶狠的盯着离堆，仿佛下一秒又要耍阴招。

    离堆却很轻松的扭动着胳膊，他单手就能扛着百来斤的董惜萱，已经站了老半天，也没见他脸上流过一滴汗。

    他的力气，属于天生神力的那一种，可以掰断任何坚硬的东西，还没人能经受得住他的全力一击。

    “再不让开，我这拳头……？”离堆看似漫不经心的举着右手，实则在注意着狼杀刃的一举一动。

    这头老狼还挺难缠的，若他是独自一人，战了便战了，大不了就是拼个一死一伤，也无所谓。

    而且这样的战斗对离堆来说，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的事情。

    “离堆，离堆……？”董惜萱突然呢喃道。

    董惜萱喷着热气的软语，传进离堆的耳朵里，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有些害羞，甚至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