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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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蛮力开弓

    岁暮雪依言探出头来四下张望,这个破草屋确实惊讶到他了,“这屋里有这年头没住人了吧破成这样。”可是栖凤说这里住了个人。

    门板冷的扎手,岁暮雪看这吊在一旁的门锁眼睛滴溜溜的转,“你摸摸这个,我听村里的人说常年在雪里的铁会被精怪寄宿,一有人去动它就会咬人!”

    青野不信他,上来就一把将门锁握在了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锁而已。但没过片刻他就知道了为什么说这锁会咬人,根本不是精怪作祟,是铁块在雪里冻久了,在手里和皮肤粘在一起,用力撕扯反而会把皮撕下来,他用灵力将锁从手里化开,一脚将岁暮雪踹了进去。

    “你每天脑子能不能想点好的?”

    好险这次没有摔的一嘴灰,岁暮雪一边和他打趣一边观察这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的落脚地,只有一个取暖的炉子,墙边有一堆干柴,房梁上还挂着几块风干的肉,没看见一瞬的踪迹。

    栖凤说在这里,他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不至于忽悠他。“你再用神识扫扫?往地下延伸几尺看看?”

    “我看过了,这间屋子本来也是神识看不见的,站在里面也是一样的,应该是你要找的那东西自己发出的波动扰乱了这里,不然早被你找到了。”几句话的功夫,青野自顾自的起了炉子,不动如山的看着岁暮雪满屋子乱转。

    岁暮雪一侧头,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不应该呀,那他怎么看见的?”难道是因为是山魂,而这屋子相当于建在他身上所以能看见?

    青野很明锐的抓住了这个‘他’,岁暮雪消失前曾见过岁暮月,那之后他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也许他们是去了什么地方,回来眼睛就好了,然后他们就直奔了这里,现在既然找不到,那解决的办法也简单,“你再问问他呗。”

    “你知道他?”这下轮到岁暮雪吃惊了,按理说山魂之前都避着人单独找的自己,青野没可能知道他们的。

    这也值得惊讶?“我们见过,你忘了?”

    “哪,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发生的,还是自己知情的场景下。

    也许是治好了眼睛丢了脑子,青野也不嫌弃他傻了,耐心的解释说:“吃饭那天晚上啊,我看你们两兄弟团聚就先走了,那时候见过一面,你别说,他长的比你有气质的多。”

    原来是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但有人夸赞他的弟弟,他心里很高兴。“那可是未来的掌门人,一宗之主,自然要有气质。”

    “那是你哥哥?”

    这辈子什么都能让的岁暮雪唯独哥哥这个位置要守住,他纠正青野说:“是弟弟,在我面前挺温柔的,看不见的地方打人很狠的,而且嘴巴又毒。”

    想起当时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青野确信了这句话的真实的,然后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你是哥哥,那你就是长子啊,掌门不应该是你吗?”

    东逐讲过,岁家那伙人是不会让掌门人的位置流落到外人手里的,因为与其他宗流广泛招募,强者为尊的传袭不同,他们是以家族为核心,甚至有点变态的守旧,有传嫡传长的习俗。

    对于这个问题,岁暮雪没有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看着青野不愿意挪窝的炉子,他灵光一闪,快步走到柴堆旁,扒着缝隙往里看,看了半天也只有黑漆漆的墙皮。“难道是这里的主人拿着出去打猎去了?”可是这么大的雪,上哪打猎啊。

    “你扒着窗望吧,没准一会儿就望回来了。”这炉子才烧过不久,灰痕都是新的,风桃他爹进山多则半月,少的都要几天,有的等了。

    岁暮雪简直气的牙痒痒,恶狠狠的说:“我想要一样东西从来没有这么费劲的,等我用完了看我不撅了它!”东西长腿他都不怕,怕的就是会隐匿自身气息的,因为算不到位置。

    “小子……”青野终于挪窝了,因为呼呼灌进来的风差点吹熄了炉子,他去关门了。

    “干嘛!”岁暮雪踢了一脚那堆看着就碍眼的柴。

    青野带着隐忍的笑意的声音传来,“你看过门后面吗?”他看着门上挂着的弓,想着自己终于能离开这个冷的不正常的鬼地方了。

    岁暮雪惊喜回头,他根本没有看那扇门后面,因为被踢进来的时候门是被他撞开的,自然就忽略了那里。

    细看一瞬,就真的很像是一个竹片,单拉都怕划手,凑近了还有一股清香。让岁暮雪最关注的是竹节上的竹枝,很奇妙的还在生长。他当年得到的信息里,一瞬应该只有一点柔枝,如今看来不仅坚硬,竹叶也多了许多。

    将弓取下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轻若无物,弦细到不可见,轻触有嗡鸣。

    岁暮雪握紧了一瞬,可惜的说:“这弓有灵,它在拒绝我。”

    “那不是没用了,认主的弓你连开弓都开不了。”认主的东西,除了主人谁也用不了,自封以后形同废物。

    “不认我可以,但弓必须给我开,若是不听话那就毁了里面的灵,让它从此忘记过去的记忆,忘掉过去的主人。”他的语气阴沉的可怕,眼里渗人的光像极了那天晚上的另一双眼睛。

    下一瞬间,岁暮雪的双手燃起烈火,一路蔓延到一瞬身上,青野看到了火焰里皮开肉绽的手,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耳边是器灵凄厉的嘶鸣,整个弓身都在颤抖。

    岁暮雪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手持弓一手拉弦,一寸一寸的,要将自封的弓强行拉开。

    “不开你就死在里面,陪你过去的主人去吧!你也没有那么忠贞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陪你的主人一起葬送在战场上!”按理说他不该这么刺激器灵,但他本来就没打算收服一瞬认主,就算现在折了他也不心疼,顶多是再花费一点力气找个替代品。

    这火不知道是什么,蔓延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攀上了岁暮雪的小臂,饱满的皮肤被烧灼,成片的血液往下低落,发出‘噗噗’声。

    这种疯状是青野没见过的,他也没有想到解个咒都墨迹半天最后因为怕疼干脆瞎着的人,现在居然面不改色的烧着自己的手。

    幸而这场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一瞬青色的外皮变得干枯发黄,最后向着焦黑变化,那几片本来挺好看的叶子也被烧的不成样子,但弓弦始终嗡鸣着不肯为岁暮雪而开。

    而岁暮雪也终于忍耐到了极限,怒吼着将右手猛的往后一拉,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弯曲声,已经一片漆黑的一瞬被拉成了满月状,弓弦嵌进那只已经烧的露出白骨的骨缝里。

    “那你就断掉吧。”这句话说的毫无感情,仿佛只是处置一个无用的东西,但对岁暮雪来说,这东西现在确实无用了。

    只要再用一分力,满月状的弓就会突破极限,弓弦崩坏,从此器灵消散。

    “手下留情!”

    外面的雪地里有人在狂奔而来,显然他是为了救下岁暮雪手中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