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扫了一眼三个高等精灵震惊的面容，顿了顿，接着说道：“吾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玻璃、陶瓷、白纸等技艺只是祂领域中很小一部分，而音律，则属于一小部分。”

    言外之意，启神无所不能，音律？小道尔。

    其他神侍这样说，黛尔菲娅可能不会相信。

    毕竟有前车之鉴––尤里王国的某个神侍说话一套一套的，可实际上做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说是满嘴跑火车也不为过。

    但秦天的话，黛尔菲娅相信，概因她才从服侍光辉圣树的圣女身份撤下来，自然能感受得到秦天体内的本质魔力。

    虽说这股本质魔力十分薄弱，不注意，还察觉不到，但拥有，这就说明秦天的身份毋庸置疑，绝不会为了一个夜精灵，有损启神的名誉。

    不过，她还是想要听一听启神的音律。

    于是请求道：“神使阁下，你能哼一首吗？”

    “可以。”

    秦天笑着回应。

    假如黛尔菲娅不为音乐所动，他还准备了诗歌，东方的，西方的，近代的，现代的，应有尽有。

    现在既然喜欢音乐，那就好说了。

    随即，秦天哼了一首记忆深刻的《卡侬》。

    然而哼到一半，卡住了，后面的已然忘了。

    可黛尔菲娅不这么认为，正听得入迷，音调却戛然而止。她以为秦天有意为之，目的嘛，不言而喻。

    有着同样想法的阿拉密尔暗道“不好”。

    他知道《卡农》这样的神曲对于黛尔菲娅来说意义非凡。

    如果换做是他，别说两百年了，五百年也愿意。

    毕竟是留下来生活，又不是被软禁。

    这时，伊恩霍尔忽然来了一句：“没了？”

    秦天的声线虽不如喜欢唱歌的精灵，但《卡农》的曲风轻快优美，加上秦天用本质魔力渲染，曲子令人如沐春风，也令在场的三个高等精灵仿佛置身于光辉圣树的身边。

    “还有，只是……”

    说着，秦天移动视线，看向黛尔菲娅。

    而黛尔菲娅思索片刻，先是用目光询问阿拉密尔，见对方点头同意，她便看向秦天，说道：“神使阁下，我愿意留在黑斯伊斯生活两百年，但我不会加入启神的国教，而且，我想回晨雾森林随时可以回去。”

    “没问题。”

    秦天爽快的答应了。

    黛尔菲娅开口又道：“它叫什么名字？”

    “卡农。”

    “卡农……”

    黛尔菲娅喃喃低语，神游天外。

    秦天见状，转而跟阿拉密尔聊起火药，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演示。只听“呼”的一声，一团小火球凭空出现，距离手掌心十几厘米。

    随即，张开的五指向内一握。

    “砰！”

    秦天发出的拟声。

    顿时，小火球炸开，点点星火四射。

    然而射出去不到半尺，便无影无踪。

    “这就是火药制作出来的炸弹效果。”秦天解释道。

    “神使阁下，你的意思是……”伊恩霍尔不可置信的插话问道：“……普通精灵，不，普通人类……也能使用火系魔法？”

    火系魔法？

    秦天不由一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闻言，伊恩霍尔慢慢陷入沉思。

    来之前，他本以为只是一场商业洽谈。

    用晨雾森林多余的物资，换去启神的知识，如水泥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

    而现在，了解到火药有着火系魔法的破坏力，他的心思又飘到了晨雾森林的最北方––寒风要塞。

    怎么精灵都喜欢发呆？

    一个听了卡农，在那回味无穷。

    一个了解火药，不知道想什么。

    最后一个……

    秦天心想着，面带笑容，继续往下说。

    “蒸汽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的往复式动力机械，它和炼金阵内的倒三角––“生命之水”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需要魔力激活魔阵，产生无形的动力，牵动魔兽的兽筋。一个需要煤炭作为热源，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

    啥？

    这个字完美诠释了阿拉密尔脸上的表情。

    秦天所说的一大堆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他只是一个热爱读书，关爱子民的亲王。

    什么蒸汽机，什么炼金阵，他一点都不想了解，也没兴趣了解，要不是晨雾森林没有更合适出行这次外交的精灵，他才不会来。

    一时间，书房内落针可闻。

    全程打酱油的伊丽莎白看到阿拉密尔的神情，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那怕第二次听到蒸汽机，她依然不理解。

    水沸腾了，蒸汽不该袅袅升起？

    少顷。

    秦天见阿拉密尔欲言又止，当即说道：“阿拉密尔亲王有话直说，如果你没听懂我方才说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阿拉密尔闻言，赶紧出声制止，“不不不，不用，我是精灵，不是矮人，对机械知识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蒸汽机用于何处。”

    秦天笑着解释道：“蒸汽机适用范围广泛，比如高效采出矿石，加快纺织，机器制造，提高运输效率……”

    “什么？！”

    阿拉密尔惊呼一声，随即又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与此同时。

    黛尔菲娅和伊恩霍冷不丁吓了一激灵，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循声看去，而后，伊恩霍尔询问道：“二叔，神使阁下又说了什么？令您震惊。”

    “蒸汽机。”阿拉密尔随口而出。

    “蒸汽机？”伊恩霍尔一脸疑惑。

    “嗯。”

    阿拉密尔应了声，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蒸汽机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怎样运作，但它能加快纺织，也能提高运输效率。”

    听到“提高运输效率”，黛尔菲娅和伊恩霍尔猛地瞪大眼睛。

    姑侄俩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晨雾森林的不像其他精灵森林，极少接触人类，它与人类王国和矮人王国互通贸易，是个进出口精灵王国。

    当然，交易不在晨雾森林。

    其次，晨雾森林每年不定期往寒风要塞运送物资。不打仗还好，物资可以慢慢运送，但一打仗，尤其是僵持不下的消耗战，箭矢如下雨般，一阵接着一阵，堆积如山的箭矢用不了几天，便挥霍一空。

    为什么不多囤积箭矢？

    原因很简单。

    晨雾森林里的精灵神是一颗圣树，这导致居住在晨雾森林的精灵不可能砍伐树木做箭矢。

    所以，寒风要塞一旦打响战争，晨雾森林的精灵只能从人类那里购买，或者从矮人那里订制。

    一来一回，都需要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