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在与朱蒂又详细勘验了一遍死者的各项身体指标后,厉风行觉得有些憋闷。
朱蒂的确是非常有经验的法医,说法与陶小蓝一样,菲尔•施耐德死于自杀的可能性太小。
局长胡扯的说法也并不是不可能,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厉风行几乎是从验尸房逃出来的,鼻腔里的腥臭味挥之不去,有种摧残神经的痛苦感觉。
结案报告是必须要做的,厉风行刚刚坐上椅子,内勤处的就在门口喊道:“嘿,维克多。你的信!”
厉风行接过信一看,信件署名人叫“绮莉”,寄信时间是1995年5月15日。
内勤处的递信人站在门口,带着奇怪地语气说道:
“7个月前的信。很奇怪吧?我问过邮递员了,那人说是7个月前有人就投递了,让在今天寄到警局给你。真是奇怪,谁会这么确定今天你就一定在警局里而且干嘛要拖上7个月?是线人的?”
厉风行抬头望了那人一眼,嘴角挂起一丝微笑,这是陶小蓝的信没错了。拆开信,一页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穿梭到1995年5月10日,用了三天时间找到了菲尔•施耐德的演讲地址,并以记者的身份听完了全程演讲。
该人预言了自己将会被谋杀。整个演讲内容支离破碎,不过有几个有用的信息:
他提到了道西基地,罗斯威尔事件,整个事件似乎与一种称为“灰人”的生物有关。并提到了几个重要的时间点:1947年,1952年以及1979年8月6日。
演讲完毕后,菲尔•施耐德拒绝与我单独接触,态度极其不友好且警惕性极强。并说他很快会将所知道的记录公之于众。但我们都知道,在他死后,他的房间已经被清空,没有任何有用记录。
因此穿梭回他遇害前调查他的想法可以打消,不会有任何结果。
对他前妻的询问请尽快完成,我会马上穿梭到1979年8月的道西镇,并给你发灵魂信标。
希望你尽早到来,等待是很烦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正是厉风行让陶小蓝早点写信的原话。信件在她穿梭走2小时后就到了,的确是够快,现在变成她等自己了。
厉风行将信件点燃,看着纸张慢慢变成灰烬,然后把最后一点信纸角落扔进了垃圾桶。
“灰人?”厉风行自言自语地咕咙着:“未免太可笑了。”
他站起身,将披在椅背上的西装上衣穿上身,决定尽快去找菲尔•施耐德的前妻,整件事情变得开始有趣起来。
菲尔•施耐德的前妻卡米拉住在城边的小镇上,厉风行驱车6小时,直到已经接近傍晚,才到达目的地。
卡米拉住在一栋独栋小别墅里,当厉风行敲开门后,一张中年女人的脸,隔着纱门看了看来人,然后显得非常不耐烦:
“你是谁?有什么事?”
厉风行将警员证递到纱门前,让卡米拉看清楚后,自我介绍道:
“你好女士,我是警探维克多,关于你的前夫菲尔•施耐德死亡一事,我有些问题需要询问,希望你配合。”
一听到菲尔•施耐德的名字,卡米拉激动起来,她将脸贴到纱门上,几乎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我与菲尔已经离婚了8年了,还有什么事需要调查我?这段时间不停有人问这问那,还跑到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肆搜查家里,不用想这就是FBI的杰作,这显然给卡米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
厉风行很同情卡米拉的遭遇,但此刻箭在弦上,也由不得考虑更多。他似乎不经意地将手插进裤兜,在微微撩起的西装腰间,露出了手铐和枪支:
“女士,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相信作为曾经的夫妻,你也不会愿意菲尔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愿意带着搜查令来到这里,因此这次以个人名义来,还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我保证这次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厉风行的语言,还是代表暴力机构的工具起了作用,卡米拉脸色变了又变,才将纱门打开道:
“你是想进入坐着问还是就站在这里?家里都被搜遍了,什么都没有,菲尔搬出去后,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我求求你别再搜家了!”
“我保证不会,女士。”厉风行径直往室内走去:“我就问几个问题,我想你也不想让邻居感到困扰吧。”
室内装饰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家具,卡米拉示意厉风行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然后问道:“你是喝水,还是啤酒?警官。”
厉风行摆了摆手表示感谢,然后说道:“女士,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这次前来,我是想问问菲尔是否隐藏着一些秘密?还有1979年,他在的道西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秘密?”卡米拉露出了一丝苦笑:“如果我知道什么秘密,早就说了,还需要你们一次一次的上门吗?至于1979年,菲尔的确受了伤,他丢了三根手指,两根脚趾,胸口也有可怕的烧伤,但他从来都不给我说是怎样造成的。”
原来菲尔•施耐德的旧伤,是在1979年的道西镇留下的,这与他说的秘密,和他的死究竟有怎样的联系?
厉风行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卡米拉女士,菲尔在去道西镇时候,是什么身份?”
“当时他是受雇于军方的地质工程师,他有一个自己的施工队伍,说是去道西镇施工。”卡米拉回答道。
“那么,还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他受伤后究竟有哪些变化,或者说是奇怪地地方。”
“从我听见他受伤,到见到他,足足等了一年。”卡米拉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
“要说变化,的确有那么一些。我见到他后,他身上可怕的伤痕着实吓到了我。但是他却说是施工事故造成的,还在军方医院住院了一年。”
“虽然菲尔伤得很重,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在医院呆一年。”厉风行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啊。”卡米拉点了点头,“他回来后就辞掉了军方的工作,性格也变得有些沉闷,而且需要长期服药,这是军方免费提供药,每隔三天就要吃一次。”
“菲尔似乎把很多事都忘记了,大约在八年前,有一天他去听了一次演讲,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他决定不再吃药,整天就到地下室里,去搜寻以前的事物和照片,并且最喜欢收集关于阴谋论的东西……”
“他去听了谁的演讲?他收集的东西是什么?”厉风行打断了卡米拉的回忆,这里面有几个关键的问题需要搞清楚。
“我不知道!”卡米拉显得有些不悦:“我都给你说了,菲尔从来都不让我知道他的事情。”
“好吧。”厉风行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请继续。”
“自从菲尔停药后,似乎记忆力就恢复了。但性格变得暴躁,而且疑神疑鬼,一点点事情就可以让他发怒,我们不知道为一点点小事吵过多少次,后来也因此离了婚。”
“就这样?”厉风行显得有些失望,卡米拉的陈述,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他沉思了好一阵,想要厘清这里面的关键问题:
“卡米拉女士,我请求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菲尔听了谁的演讲,或者有特别的陌生人来找过他。”
卡米拉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过了好一阵,才不耐烦地说:“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我无意中发现,也不可能记得清楚了。”
“有没有菲尔经常联系的陌生人?或者电话联系过的?”厉风行有些不甘心,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电话联系…电话联系…”卡米拉念叨着这个词,又努力回忆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挤出一个词来:“科…斯特洛。”
“科斯特洛,好像是这个名字吧,这是菲尔在停药后,唯一主动联系过的人,我听他对着电话喊过这个名字”
厉风行默默将科斯特洛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正准备继续询问,卡米拉露出痛苦地神色道:
“警官,我能说的都说了!但我实在想不起任何其他东西了。还请赶紧离开,不要再骚扰我了,不然我会投诉你的!”
“好吧。如你所愿,女士。”厉风行站起身,尽管有些不甘,但至少知道了菲尔•施耐德的大概经历。
他在1979年8月,受雇于军方,在道西镇进行施工项目,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造成严重受伤。
在养伤一年痊愈后,因长期服药导致性格改变,记忆力受损,后来大概率遇到了叫“科斯特洛”的人,彼此有过深入的交流,菲尔发觉药物有问题而决定停止服药,然后通过深入研究事件的真相,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不过很多问题,需要等到与陶小蓝在1979年会面后,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再说。
厉风行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看着卡米拉问道:
“女士,这些事情你给其他人说过吗?”
卡米拉听到厉风行的问话,情绪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双手扶住太阳穴的位置,拼命摇着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还请别问了,请让我安静地生活!”
厉风行看着卡米拉的样子,只得默默地关上房门,转身向车边走去。
将车开回去,然后立刻穿梭到197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