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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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话

    随着徐家大小姐的悄然离去,徐允恭对自己大姐不告而别的反常举动暗自疑惑,在他的概念中,自己的大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视礼节的人,每次哪怕是身体不适,也会强打精神向主人家告罪一番才会离去,他也不由得开始担忧起了自己这位魄力十足的大姐,便对李景隆行了一礼,让他替自己向李家大夫人告罪后转身离去。

    诸位宾客见魏国公继承人离去,天色又比较暗了,便自然也不好多留,李伯见状便让府上的丫鬟们去后院请出女眷,恭恭敬敬地将诸位宾客送出府外。

    李景隆虽然也是奇怪,但倒也没多问,看着宾客散去,便是自顾自的回到后院,将一切府上的善后工作通通丢给了李伯。

    由于两个嫡子少爷年纪尚浅,本应该自己住的两兄弟,却因为李家大夫人的宠溺而留在了李家大夫人房中与母亲同住,李景隆刚一走进房间便看见自己娘亲已经把自己二弟哄睡着了,李大夫人慈祥地看着睡着的二儿子,听见脚步声又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她从桌上拿起那张李增枝写下出塞诗句的宣纸,面无表情地递给了李景隆,

    “你看看这个。”

    李景隆看着自己平日里哪怕是对下人们都一直和蔼可亲的母亲露出这幅严肃神情,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是板起小脸拿起纸,认真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脸色大变,

    “这..这是二弟写的?”

    李大夫人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前四处张望一番确定了没人后,关上了房门,对自己这个年仅五岁的大儿子严肃地说,

    “你也看到了,你二弟恐怕有惊世之才,如今上位是古今第一奇人,恐怕他不会容许比他更奇的人以一个不姓朱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今晚宴会之后,这首诗恐怕会传遍大明江山,你的二弟的名声更会响彻大江南北,今天,我要你对着天给娘起个誓,能做到吗?”

    说实话,当李景隆看到这首诗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担心自己二弟会不会重蹈过去那位唐太宗李老二的覆辙把他干掉并且代替他成为下一任曹国公,他打心里担心的却是自己年仅四岁的小二弟会不会引起他人忌惮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或许可以说,李景隆或许在未来不会是一个好元帅,不会是一个好国公,但他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他会一直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大哥。

    为了保全自己的二弟,李景隆的小脑袋瓜开始起了头脑风暴,正想着如何化险为夷,却被自己母亲让他起誓的要求惊醒。

    他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誓?”

    “我要你一生一世,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二弟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李景隆看着母亲,稚嫩的脸庞竟是涌上了一股坚毅之色,抬头看天,食指中指无名指竖起,坚定地起誓:

    “苍天在上,曹国公府李景隆此生定护二弟李增枝周全,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李大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李景隆,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增枝,脸上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我这当娘的没什么愿望,半辈子的苦都吃过来了,如今我这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兄弟二人能和平相处,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

    李景隆没有回应,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弟,似是下定了决心。

    李增枝在这之后也十分好奇,但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这位素来喜好诗词歌赋的大哥从那晚的宴会之后突然开始遍读兵书,之乎者也全部变成了布阵排兵的原因,反倒是后世为李景隆少年时期留下的记载为他留下了答案:

    曹国公李景隆,自幼喜读兵书,举止雍容,深得太祖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