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先将刚刚的讨论抛在一边，问：“城主，你升了多少级？”

    除去愿纹激活的那一次，林空也是第一次经历升级。他感受了一下，道：“5级，现在我是17级。”

    苏姐点点头：“一下升五级，说明并不是量的积累，而是你触及到本质了。如果是量的积累的话，只会一级一级升，不会突然大幅度跳跃。但是，这同样也意味着：生命愿纹对应的并不是生命本身。”

    李广石问道：“那这样下来，生命愿纹代表什么不还是处于未知的状态吗？”

    苏姐叹气道：“只能慢慢来摸索了。”

    李广石问林空：“城主想好了将来要如何提升实力吗？”

    林空回道：“提升卫的实力，做生物研究调查，感应愿纹。”

    李广石舒了一口气，只是语气里仍有担心：“有提升方案就好。只是在不知道生命愿纹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情况下，这些手段究竟能起多大的效果摸不准啊！”

    周尽欢担心地问道：“提升卫的实力和做生物调查研究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最后感应愿纹真的合适吗？”

    她直了直身子，对林空说：“城主，你第一个签约的卫是苏小姐，那你应该知道繁衍之城城主的例子吧？”

    林空点点头，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生命愿纹目前还没有任何偏向。”

    周尽欢忧虑道：“只是从世界上第一座愿城建立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未有特例。”

    林空疑惑地问道：“秩序之城不算吗？”

    周尽欢回道：“城主知道秩序之城城主的状态吗？”

    林空摇了摇头。

    “秩序之城的城主现在常年处于昏睡状态。我听说过一种说法：这是秩序之城的城主保持理智的方式，但是如果他一旦睁眼变得清醒，就会变得扭曲！”

    周尽欢感慨道：“毕竟如今这一届的秩序之城城主在任已经很多年了，感染已深。”

    林空沉默下来，良久才回道：“但是如果我不感应愿纹的话，我就不知道这枚愿纹的本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变强？我不变强的话，愿城如何发展？”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这下大家都明了：感受愿纹本身不可避免。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祈祷生命愿纹真的很特殊，不会让持有者扭曲。

    “好了，这些东西以后再想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到达预定的驻点！”

    ......

    六天后，林空他们一路顺着卫村、愿城，终于是到达了特别之城，这座愿城是距离他们计划中建城地点最近的愿城。因为诗文之城有卫将林空他们的信息上传到愿纹网络，因此特别之城的卫禁止了他们入城的要求，仅仅允许他们在外城修整一天。

    “接下来，等我们超出了特别之城的势力范围，我们将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安全休整点。”

    在旅店里，苏姐对剩下的四个人认真道。

    相比之前，林空他们身边又多出了一个卫。这个卫有着绿色的头发和黄色的瞳孔，是个医疗卫。但是这个医疗卫却并不能为人类疗伤。

    这个绿发女孩也姓林，名叫描，是林空他们路过丰饶之城偶然碰到的。作为卫，她的技能领域很特殊：她是一名植物医疗卫，她的技能只能为植物治疗伤势。

    当初发现她的时候，她从事的工作正是园丁。林空他们也曾感慨过：也就丰饶之城会出现这么奢侈纯真的愿望！

    当初，林空说想契约林描的时候，苏姐一开始是反对的。

    “我们本来就有三个无法战斗的人，你再加一个，我的压力就更大了！而且这样的医疗卫有什么用？”苏姐当时这样问。

    “我知道。但是拥有这样的技能的卫实在是太罕见了！错过了，下次就不是随随便便在愿纹网络里招聘就能招的到的。稀有卫，我不想错过。至于她契约之后做什么，那还用想：当然是让她去农田里干活啊！”

    苏姐被林空这套说辞说动了。一般来说，这个世界上极少有能够对付农田病虫害的技能。如果有一个能够让农作物受损之后恢复的卫，农作物也会有一定的增产。

    “并且和我们之前的经历不同：我们将不会只用对付低阶晶兽。随着我们离特别之城越来越远，遇到等级高的晶兽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大！因此我们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这一次，我已经预定了一个全金属的马车，到时候拉车的马匹一共会有四匹！当然，这个花销不小，但是相比于木质车厢，它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

    “辣椒硫磺粉我也准备了更多的量。我拜托了师傅今晚加急做车厢，明天我们将这一桶辣椒硫磺粉搬上车。到时候你们小心点，撒了的话车里就全是味道了！”

    “另外，我还买了十多个棉花枕头，明天你们要用胶将它们固定在容易磕碰的地方。这个车厢可是金属的，真有严重磕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除了这些，我和特别之城的卫们交涉了一下，购买了三个弓弩和一桶箭。在未离开特别之城的势力范围之前，你们需要好好练习一下。最起码要做到野兽扑上来你们不会被吓得动不了或者紧张得忘了怎么开弓！”

    “我还为你们四个人每人配备了一把短剑和全套铠甲！以防万一！”

    林空叹了口气。全金属车厢加四匹马的价格自然不低，他们因为有加急赶工要求，在已经不低的价格之上还要更贵出很多！

    另外，弓弩和箭矢都属于军事管制品。虽然特别之城的卫看在他是愿纹持有者的面子上卖给他们，但是价格也贵了一倍！那些短剑到还好，但是全身铠是真的不便宜！

    林空自己自然是没有这么多钱的，能够买得起这么多东西，主要还是靠李广石夫妇和林描慷慨解囊。

    说起来，林描明明岁数不大，私人资产却颇多，超过了三百万！这些钱此时借给了林空，将来都是需要他成倍还的！

    “我们不在这里招聘一下卫吗？哪怕初级卫，锻炼一下能不能打下手？”

    苏姐摇头：“到这里了，再谈初级卫就没有意义了。而且为了防止我们挖墙脚，特别之城的卫们应该会相当关注我们。马上要出发了，我们不要做容易闹矛盾的事情。”

    林空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林描，想着：为了一个稀有卫，让苏姐承担了更多的压力啊！不过这种集稀有卫的感觉和搜集稀有卡片的感觉这么像？

    我的第一张卡是苏姐真的是太好了啊！如果不是苏姐，就算我有再多想法，恐怕都无法施展！

    林空幻想着如果没有苏姐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路：也许那个时候他就不得不接受其他愿城城主的赞助。到时候招聘卫、愿城选址恐怕都不能自主。

    他记得苏姐路上曾经聊过：当初繁衍之城的城主在接受暴食之城的赞助之后，愿城选址被规定在一片距离暴食之城不远的地方。那里平原广阔，土地肥沃，是暴食之城专门撤掉了不少卫村让出来的。

    只是那里虽好，他们的愿城却只能埋头做农牧业：每天种种草或者谷子，然后喂养牲畜，牲畜长大之后宰杀出口到暴食之城。收入虽然稳定，但是一来收购价格需要和暴食之城协商，而且价格谈判往往都是暴食之城占优；另外，那片土地四面都有愿城，虽然也有晶兽，但是大多实力不强，缺少了发展空间。

    如果没有现在已经等级47的苏姐，他想跑这么远建城根本是痴心妄想！说不定就会死在路上！

    现在他们已经到达了特别之城，再有四天，他们就能到达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地！

    想到特别之城，他突然开口问道：“既然特别之城是距离我们愿城最近的城池，那么将来我们愿城如果要做生意，与特别之城来往就是最方便的？那这座城的城主是怎样的人你们知道吗？这座城的契约技能和领域技能你们知道吗？”

    这段时间他虽然偶尔也会在愿纹网络里泡着，但是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秩序之城、神之城、技术之城吸引。在这三个愿城之外，他尤喜欢看和野兽领域进行战争的愿城：比如战争之城、猎杀之城、奴役之城、教育之城、永生之城等等。另外探明的野兽领域的信息他也很感兴趣：比如暴烈领域、巨大领域、寄生领域、声之领域、阶级领域等，最让林空感兴趣的是慈爱愿纹竟然也掌握在野兽里，形成了一个慈爱领域，目前处于另一个大陆，和焰之城开战中。

    掌握慈爱愿纹的是一头大象，慈爱领域也以大象晶兽兽群为主，战力极强。而且根据焰之城的卫们的说法，根据探测的慈爱领域的范围，他们预估慈爱愿纹的持有者等级极高，慈爱领域应该在被人类发现之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这样看来看去，他反而把距离自己愿城最近的愿城特别之城的消息给忘了。

    苏姐瞪了他一眼，吐了口气介绍道：“特别之城是一座既古老又崭新的愿城。说它古老，是因为这座城最初建立的时候已经距今500年了，说它崭新，是因为新上任的特别愿纹持有者统治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四十年前，第五代特别愿纹持有者死亡，特别之城曾经拥有的愿纹庇佑消失，这座愿城内部也渐渐发生危险情况，并且越来越多。那个时候，这座城的居民还在等新的特别愿纹持有者，等新的城主入驻。”

    “但是他们等了二十多年依然没有等到，这段时间内有不少人猜测新的特别愿纹是不是诞生在野兽身上了。不过最后证明那些人猜测错了，新的愿纹这次还是诞生在人类身上。”

    “新城主年纪并不大，愿纹觉醒的时候不过十三岁。他在觉醒之后依靠同村亲族组成了一个不小的远行队伍，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才最终到达特别之城。但是那个时候，特别之城的人口也只剩下鼎盛时期的五分之一了。”

    苏姐回忆了一下，说：“现在特别之城的城主应该是23级，他的契约技能是独一无二，手下卫在进行攻击时，他们的招数有一定几率发生变异，产生独特效果。但是这种变异有好有坏，而且并非真的独一无二。”

    林空托着下巴问道：“技能名字叫独一无二，但是效果却并不是独一无二吗？”

    苏姐点点头：“特别愿纹诞生于生物对独特的追求，但是追求独特本身就表明追求者可能并不独特。强烈表现独特、追求独特的人和真正独特的人怎么可能一样？同理，独特愿纹的技能并不会真正产生独有的技能效果，只是变形、重组、加强、减弱之后拼凑出来的东西而已，有时候效果不错，有时候效果不佳。不过，这些技能效果虽然不一定，但是一定都很亮眼。”

    林空哦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契约技能效果不一定是好的这件事实。

    苏姐继续介绍道：“特别之城城主的领域技能是瞩目，效果是范围内的所有生物能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更加瞩目。嗯，这个领域技能怎么说呢？”

    苏姐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直说：“一般人觉得挺没用的，但是用好了也可以赚钱。首先：这个领域技能只对普通人和特别之城的卫有用，但是对其他愿城的卫没用，因为其他愿城的卫有愿纹契约，而任何愿城城主的领域技能肯定是比不上愿纹契约的。”

    “但是对领民有用的话还有一个麻烦：这个领域技能只在特别之城的范围内起作用，出了特别之城就没用了，和林空你的领域技能是一样的。但是，在特别之城的普通人会发现所有人都变得非常瞩目，瞩目本身并没有多大意义。但是出了特别之城，所有人又都变得平凡了。”

    林空眨了眨眼，问道：“那这个领域技能不是废了？相当于没有？”

    苏姐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在上任城主在世的时候，特别之城会派出几支专门的车队按照固定的路线环绕，一路上去其他愿城范围招收想要体验瞩目的人。事实上，渴望体验瞩目感觉的人数还真不少！当年有非常多的人愿意花很多钱来特别之城一趟，体验一次备受瞩目的人生，体验被瞩目者之间的氛围，有的人甚至来上了瘾，多次往返这里。甚至我听说当年还有其他愿城的人倾家荡产想要搬到特别之城来住，成为这里的领民。当年特别之城的户籍卖得价格特别高，效果也特别好！”

    她感慨道：“对于这些人来说，瞩目就是意义！而在那个时代，特别之城就是一个狂欢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