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想和我签约却不想和我一起走？”

    林空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一个没有愿纹契约的卫，是一个医疗卫，是林空他们在一个卫村休息的时候碰到的。

    “是的！卫就算觉醒了，没有愿纹契约的话实力也无法增长！”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痛苦道：“实力得不到增长，我就无法拯救村内那些受伤的同胞！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本来可以不用残疾的！但是就是因为我没有愿纹契约！”

    苏姐一把将林空拉倒身后，冷漠道：“你想要契约去找你的城主！你不想忠于我的城主，却又贪图我们领主的契约位置？别搞笑了！”

    “所有愿城城主能够契约的卫的数量都是有限的！给你一个契约位置，将来我们愿城就要少一个卫！你们诗文之城却无缘无故多一个卫！”

    “你退下吧！我们城主就算契约，也只会契约忠于我们愿城的卫！”

    男人顿时激动起来：“我要是能够被诗文之城城主契约还会找你们吗？诗文之城城主的卫的名额早就满了！”

    他瞪眼看着苏姐，愤怒道：“只是一个卫的名额而已！有了这个名额，我就能救更多的人！难道对你来说你们这些权利之争还比不上人命来得重要！？愿纹不就是为了保护人类而诞生的吗！？你们的愿城还没建立起来，少一个名额又能怎样！？”

    苏姐青筋直跳，刚想说什么，却被林空拉住了。

    林空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一手道德绑架！如果我不是经历过网络时代，说不定还真会被你这一番说辞绕进去了！”

    他直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很可惜，我不是那种为众生考虑的人。我这个人，亲疏有别！亲近的人，我全力帮助；但是不认识的人，我管你死活！”

    林空在这个世界上头一次被人道德绑架，也是恼了，他冷漠道：“在我这里，愿纹从来就不是为了保卫人类而诞生的！你要是不服，你可以去找野兽领域的领主谈谈！看看它们怎么想！人命重要，但是你们这些人的人命加起来还没有我家养的一头猪重要！起码那头猪的猪肉我们能吃到，你们有什么用！？”

    “想要愿纹契约？你们诗文之城的城主升级在即！到时候名额肯定会多出一批，你去找他吧！”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声音：“既然你这样说，那便请离开吧。”

    这个村子的卫走进来，他先是扫了一眼已经淡定下来的苏永灯，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善意是相对的，你们既然如此侮辱我们村，那么我们也不打算把你们当客人了！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那个医疗卫也激动起来，他手指着林空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就你怎么可以成为愿纹持有者！？”

    林空冷笑地敲了一下额头，指着自己的愿纹说：“愿纹就在这里，愿纹持有者就是我。你就算气急、怒骂、不甘，又能改变什么？”

    “你内心的正确、错误的标准对我来说一根毛都不值！不仅不值，它还令人作呕！”

    注意到室内情绪紧张，苏姐早早凝聚出自己的屠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村里的卫却没有任何动作：苏永灯太有名了，他很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

    林空带着苏姐李广石夫妇离开，临走前，他瞥了一眼村里的卫，平淡道：“慨他人之康，真不要脸。”

    村里的卫面皮一抽，但是考虑苏永灯就在这里，还是忍耐下来。

    等林空他们离开，那个医疗卫又开始叫骂起来，骂了好久才停下来。村里的卫刚想说一些林空的坏话，那个医疗卫突然想起来什么，激动地对村里的卫道：

    “对了，我记得那个小屁孩说过咱们城的城主要升级了？卫的名额要多了？那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契约了？咱们要不要去一趟诗文之城见见城主？”

    卫沉默下来，只觉得脑袋疼。

    另一边，在路上，苏姐抓紧缰绳笑道：“没想到咱们城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我还以为他那样一说，你肯定就心软了！”

    林空呵呵一笑，也没解释。上辈子经历过网络时代，什么样的言论没见过？

    “愿纹持有者每升一级才有5个名额。等到愿城建立，城防、学校、医院、警所、外城管理、卫村、矿井等等需要卫的地方太多了！卫的数量对于一个城主来说只会不够用，根本不会多出来！那个家伙想让我们白送诗文之城一个卫的名额，是妄想！”

    苏姐正说着，林空却愣了，他眨眨眼：“每升一级5个卫的名额？”

    听到林空这样问，苏姐也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吗？”

    林空想了想，坦白道：“我是十个。”

    苏姐眨了眨眼，又问道：“那你提升一级，领域范围增加多大？”

    “一级一公里，我现在是十二级，所以领域范围就是半径十二公里的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如果建立愿城的话愿城范围就是半径十二公里。”

    “其他愿城城主的领域范围也是一级一公里，只是不是半径，是直径。”

    苏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笑道：“看来我们的愿城未来前景会很好。”

    “是吗？”

    林空不以为意，他在前世见过超级大城，因此觉得直径24公里的城也只是个小城。更何况这里是有晶力的异世界，城市规模不应该是更大吗！？

    李广石也惊叹道：“领域范围这么大的话，那么卫村可能就不需要那么多数量了。那么大的愿城范围，单单是外城面积就非常惊人了！”

    周尽欢也插嘴道：“我混了愿纹网络十多年了，也从未听说过这么大的范围！或许生命愿纹真的很特殊！”

    苏姐相对来说还比较淡定：“领域范围很惊人，相比之下卫的签约数量倒不是那么惊人了。范围越大，对卫的数量需求就越大，这么一看，一级10反而合理了。”

    周尽欢问林空：“说起来城主的生命愿纹代表的是生命这个愿望吗？”

    林空摇摇头，苦恼道：“我感觉这个愿纹它不对应任何一个愿望。”

    周尽欢愣了一下，又问道：“那就是代表某种情绪？但是生命算是一种情绪吗？”

    林空摇了摇头：“它也不对应任何一种情绪。虽然它给我很平淡的感觉，但是却并不对应平淡这个情绪。说起来，它要是对应平淡这个情绪，那就应该叫平淡愿纹而不是生命愿纹了。”

    周尽欢此时也想不明白了：“那它既不对应愿望，又不对应情绪，它还是愿纹吗？”

    林空双手一摊：“它能契约，有契约技能和领域技能。”

    李广石此时也插嘴道：“其实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不太理解的地方：城主的愿纹形态究竟代表什么？”

    “其他愿城城主的愿纹纹路基本对应了愿纹的名字：诗文之城的愿纹就是文字的‘字’，暴食之城的纹路就是一张巨嘴，丰饶之城的纹路是麦穗......这些都很好理解。但是生命愿纹的纹路为何是一个圈里面有一个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以为是一株幼苗或者一棵树的形态！”

    周尽欢也点头：“一想到生命的纹路，我肯定也会这样想。”

    林空对此倒是很能理解：“这个啊，其实这个纹路才是最适合生命愿纹的。”

    李广石不理解地问道：“城主为何这样说？”

    “因为这就是生命最原初的模样。”

    林空解释着，忍不住感慨古生物学的伟大，如果不是他们，人类如何知道生物演化的轨迹？

    只是他这样一开口，连苏姐也大吃一惊：“生命的原初模样？真的？就这？一个圈，一个点，就没了？”

    林空这下倒为难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向一批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解释为何生命原初的模样是这样。于是，他撒了个谎：

    “是生命愿纹给我这样的感觉的。”

    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好接受了不少，但是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这样的话，我有一个猜测。”

    李广石思索着说道，“既然生命愿纹不对应任何一个愿望，任何一种情绪的话，那么生命愿纹会不会对应生命本身呢？”

    他这样一开口，他夫人和苏姐也开始这样思索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生命愿纹种种特殊的地方就可以理解：因为其他愿纹只是生物的某种情绪或者某类愿望，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已。

    林空眉头抖了抖，他有些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作为学生，他对生物的学习能力只是中上。但是作为一个兴趣爱好者，他关于生物演化、历史相关的视频资料看了不少，只是没有认真记，仅仅停留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上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他对生命也有自己的感觉。

    他吐了一口气，打断所有人，问道：“看到车门外面的景色了吗？车门外的生命你们见到了吗？”

    “生命是树、是草、是鱼、是野兽、是虫子、是飞鸟、也是人！可以是绿色，可以是黑色，可以黄色、可以是任何一种颜色！也可以是多种颜色的组合！”

    “生命的形态可以是树的形状，也可以是鱼的形状，也可以是人的形状！从最初演化到今天，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诞生了多少种生命！？谁知道生命究竟可以有多少种形态！？”

    林空情绪激动起来，他手指着额头的愿纹道：“就它也能代表生命本身？就算它是生命原初的形态，那后面的统统都不需要在意了！？怎么可能！？”

    “生命最精彩的地方在于演化的过程！就算原初的姿态再重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经过了多少亿年！？到今天，哪个纹样能代表生命本身！？原初的形态不过代表了起点，起点就能代表生命的一切了？”

    苏姐和李广石夫妇看得呆了，他们头一次见到愿纹持有者指着自己的愿纹大加鄙视。

    林空语气缓下来：“如果真要有一个纹路代表生命，那么这个纹路的象征核心应该是生命的演化过程，而不是一个起点！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纹路能够象征生命的演化过程吗？没有！所以能够代表生命的只有生命本身！其他任何事物都不行！哪怕愿纹也不行！”

    苏姐迷茫地眨了眨眼，她根本听不懂林空说的话，演化的概念她一无所知。

    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林空身上泛起一阵白光。

    “啊，林空，你升级了。”